却不想叶长歌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凤溪的心里已然开始升起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似乎是要印证他的猜想一般。
身下一阵剧痛,他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但反应过来叶长歌那一刀刺在哪里的时候,已然是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叶长歌起身,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凤溪,有些嫌弃的抽了一张桌上凤溪写的字,在斩鬼上擦了擦道:“大皇子,你说若是你让旁人知道了,你这命根子没了,日后这凤临的皇位,怕是你连边都摸不到了吧。”
凤溪面上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了起来,双目赤红,几乎要将叶长歌生吞活剥了一般,叶长歌丝毫不惧,她侧耳听了听,随即一手掩唇惊讶道:“糟了,马上就有人赶过来了,若是他们见道大皇子你这样,啧啧啧……”
凤溪此时恨不能将叶长歌碎尸万段,但他也知道,叶长歌这般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在赌,赌自己敢不敢用皇位来换她的命。
若是自己让人进来,那他受伤的事情便会传回凤临,即便母后和父皇如何钟意自己,但不能繁衍子嗣的皇子,如何能登上皇位?
但若是他将今日的事情压了下来,那她叶长歌便能全身而退。
叶长歌竟然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似乎就在等着凤溪做决定。
凤溪几乎恨透了叶长歌,但他还有一丝理智,这个仇他必然会报,但不是现在。
门外响起了他的近卫的声音:“大皇子,您还好么?”
凤溪强打起精神:“滚,没我的召见不许进来。”
那些人对凤溪的喜怒无常十分的了解,竟然不发一言,也没有半分的质疑,随即退下了。
叶长歌快意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赌对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人纷纷散去了,转回身道:“这是你欠她的,活该……”
说完便翻窗而出,大多数的人都去了酒窖,唯独听见了信号雷的一队人还被凤溪支走了,现如今这个最危险的院子,则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叶长歌翻身上了屋檐,正见到一人半躺在屋顶,见叶长歌上来,啧啧的道:“你这小姑娘,心狠手辣的紧啊。”
叶长歌没想到那老者竟然在这里,心想不会刚才的事情都被他瞧见了吧。
“太傅,你都瞧见了?”叶长歌试探性的道。
“嗯,瞧见了,那手法那速度,三个字,稳准狠,真是人不可貌相。”老者下了评语。
叶长歌面上一红,即便在这冷冬的夜里,叶长歌也觉得脸上热热的,毕竟自己一个女子,亲手割了人家那啥,说出去多不好听。
但那老者似乎不怎么在意,毕竟在他的心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况且方才的情形的确有些危及,当他听见那声信号弹的时候便觉得情况不妙了。
便马上赶过来,想带叶长歌离开,哪知道这小姑娘鬼主意这么多,也胆大心细,也没用的着他出手,就安然无恙的脱了身。
叶长歌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心情有些沉重,她需要回华府了。
一路上,那老者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到了华府,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叶长歌现在满脑子都是牡丹的事情,根本没看出那老者的异常。
华府内,华知语和玲珑已然将牡丹重新打扮了一番。
牡丹唇角已然挂着叶长歌离开时候的笑意,见叶长歌回来了,众人都纷纷起身。
“小姐,你有没有受伤?”玉墨看着一身婢女装束的叶长歌,上前仔细探查了一番。
叶长歌摇了摇头,独自走到了牡丹的身边,解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包袱。
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衣服,这是那日叶长歌穿过的衣服,牡丹说过,这是她当年打算送给小姐妹的,后又阴差阳错的帮了叶长歌一次。
叶长歌不知道她离开百花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她知道,她是想开始自己新的生活的。
当年的柳絮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却不想芳心错付,牡丹也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做回苏意如,但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死亡。
“我把新衣服给你拿回来了,也替你报了仇,你放心的去,就算是我欠你的,若是有来生,你记得来寻我讨债。”叶长歌说着,忽然笑了。
她握住了牡丹的手,一笔一笔的认真的在她的掌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即用力的将她的掌心握紧:“你可不要忘了。”
华知语忍不住的偏过头,拭去了眼角的泪。
叶长歌深吸一气,将衣服拿出来,亲自给牡丹换上了,又将她散落的鬓发理了理。
经过一夜的紧张,这个时候叶长歌只觉得一阵疲惫,加之之前为牡丹输内力的时候,消耗太多,才一起身,便决定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玉墨忙上前扶住了叶长歌,华严替她把了把脉,道:“叶小姐气虚体乏,需要好好休息,先扶下去吧。”
玲珑和玉墨一左一右的将叶长歌搀扶了下去,才走了几步,华严忽然道:“许老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叶小姐,方才我觉得她气息有些紊乱,还是缓缓再说吧。”
玲珑和玉墨面色同时一暗,玉墨道:“那许老的事情还要劳烦华太医了。”
华严点了点头:“姑娘放心,许老的事情便是在下的事情,必然尽心尽力。”
说罢,便让人将叶长歌送去了客房。
驿馆的火势极大,甚至惊动了京城守卫,叶孤城连夜让人请了去调派守卫,直到天明,才一身疲惫的回了府。
他同南宫羽的关系已然缓和了许多,加之叶清宁从中调和,许多事情便也掩了下去。
见叶孤城回来,叶清宁忙亲自上前,将他身上的大氅解下来道:“父亲怎的现在才回来。”
叶孤城环视了一周,见屋内只有南宫羽和叶清宁,并不见叶长歌的身影,心中难免有些恼火,但见道南宫羽和叶清宁面上的疲惫,看来也是一夜没睡。
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暖意,他道:“那驿馆失火的是一处酒窖,火势起的很大,也极难扑灭,就耽搁了些时候。”
“那大皇子和长公主可有不妥?”南宫羽忙问道,她最担心的便是这两人了,他们可是她对付叶长歌的秘密武器,若是这两人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也没什么心思再替她除掉叶长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