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的身体震了一下,像是承受不了这种语气的力度,可随即她就恢复了常态,不等临渊的匕首靠的更近,她猛地往前一扑,像是要自取灭亡一样,把自己修长的脖子对准了那把尖刀凑了过去。
临渊吓了一跳,快速收手,可即使这样,锋利的匕首刀刃也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燃烧起来的痕迹。“你疯了吗?”临渊气急败坏的冲着她喊。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一看见她,脑子里心里全是这个女人,但他想的更多的,却是曾经有多少个男人像他这样为这个女人而着迷,有多少人曾抚摸过他也抚摸过的肌肤,他吻过的唇,感受过的温暖,都是别人曾经经历过的。
无论他再怎么安慰自己,哪怕是只把这当做一.夜情,他都觉得很难受,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香雪海。
只是,刚刚所有的愤恨,都在看到她脖颈上那道伤口的时候熄灭了,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他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香雪海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走到一旁坐下,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我看了看临渊,他的脸色很不好,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们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谁都不会留下,如果你真的想动武的话,我们也只能奉陪,只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毕竟我们谁都不愿意得到一个有伤亡的结局。
我们和无天是朋友,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像他一样幸福,可是我们,注定是要死在战场上的战士,这是你的完美世界,却只是我们经过的一条道路而已”,我语气低沉的跟她说。
香雪海突然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我们静静的站在那儿,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她看着我叹了口气,“算了,你们走吧,既然我注定要孤独,又何苦多留一个人来一起痛苦,我谢谢你祝我幸福,希望能借你吉言”。
她的语气很柔和,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不知道刚刚我的那段话里,有哪几句触动了她内心那个点,可既然她肯放我们走,那就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她挥了挥袖子,转身打算离开,“晚上在这里等我,我送你们离开”,她话音未落,临渊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玩具,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怒火。
香雪海转身笑吟吟的看着他,“你不是爱上我了吧?当初我问过你要不要留下了,你说不要的,还记得吗?怎么,现在不想走了?”她勾了勾嘴角,像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临渊顿时语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此时,我已经大概知道了临渊的想法,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不想走了?”我试探的问。
他沉默的站在那儿,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丁雨着急的跑过来,拉住了临渊的胳膊,“难道你真的要为了那个女人抛弃我们吗?”比利也在一旁跟他讲道理,可自始至终,临渊眼里都带着歉意,他没办法,就像吸毒了一样,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要这样结束,可第二天晚上,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就在香雪海来到我们面前,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在灰白色的天空里打开一个通道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出现了一团死气,带着让人心悸的力量,将香雪海卷了进去。
隐约间,我们都听到了她惊恐的声音,她从没这样过,至少我们从没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那团死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临渊追上去,它就消失了。
眼见天空里的通道越来越小,我的眉头也越缩越紧,终于,比利说出了我的心声,“我们走吧,通道快要消失了,她一定还在这个四重世界的某个角落,她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就像我心里担心的那样,临渊哑着嗓子说了句“我去找她”,我们就都沉默了。他接着说,“很抱歉,只能陪你们走到这里了,无论她再怎么薄情寡义,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也许你们不相信,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确确实实,我爱上她了”。他的声音沙哑,但无比深情。
在这种时候,我特别想说,要不我们留下来帮他吧,可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我做这件事,天空中的通道还在变小,而我们中似乎只有我看得出来,这个通道是香雪海用尽全力才打开的。
再来一次?她未必还有这样的精力,我不敢拿这个做赌注。
临渊说完,抬起头看向我,眼里有几丝歉意,“说好的要跟你们一起去打败死神,我要食言了,哲,希望你不要怪我?”说实话,我是有点遗憾的,但我不会强留他,既然他自己已经做了决定,我支持他的选择。
“没听说过四重有这种能力的怪物啊,怎么回事这是,不过,我相信那对你来说都不是问题”,我假装潇洒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作为一个纯爷们,这是我离开的方式。
最后我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的时候,临渊看着通道,叹了口气。之后,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静,让人心里发寒的那种冷意,掳走香雪海的那个由死气聚集的灵魂体,无论它是怎样一个存在,临渊都将会找到它,泯灭它。
他的眼里燃着战意,那是一种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眼神,即使这个女人心里的人不是他,那又怎样?他只记得最初的那一眼,那双眼睛惊艳了一树一树的花开,所以,就这样甘愿沉沦吧,他注定要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孤军奋战。
四重到五重的通道似乎格外长,丁雨不停的回头,像是希望那个身影会突然想通了跑回来,继续和我们在以后的征程里共同厮杀,可她终究是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