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就很奇怪了,像死神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会在乐园里面有这样一处地方呢?难道说他对地球上的某个地方,有所喜爱?这样的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我否决了。
已经到达这个位置的死神,俯看着所有的世界,这时候的他和人类已经不在一个层次,那是高等对低等的凝实,又怎么会产生喜爱这种奇怪的东西?
就如同我们平时去看那些小猫,小狗,去看那些蚂蚁蜘蛛,会爱上他们吗,会重造一个它们生存的地方,放在眼前,日日观赏吗?答案是不可能。
我们顺着这条林荫小道走了很远,当我眼前出现那个巨大的花园的时候,我下意识的觉得在那花园里面的秋千上应该有一个短发的女孩,穿着衬衣和格子裙坐在那里,高高的荡起来,然后空气里洒满了她的欢声笑语,清风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裙摆。
我如遭雷击一样的站在那儿,这一刻我终于想起来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熟悉了,那时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我曾经去过落落的家里,她们家有一个最大的花园,和我眼前这个一模一样,当时我还当她是兄弟,以一个好兄弟的身份去到她们家。
我无论怎样都想不到,我在这里重新见到这个花园,我的心突然猛烈的跳起来,像是快要从嗓子眼里蹦上来一样,一模一样的花园,出现在死神乐园,这意味着什么?
我实在不敢想这个答案,当期待了那么久的事情终于来到眼前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只有害怕,那是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情,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抑制得了的。
“老大你怎么了?”比利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你刚刚的眼神好可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比利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努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才跟他说,“我想,我们到了,洛洛一定在这里”,比利起初还有些疑惑,因为他不知道洛洛是谁,可是看到我的表情他就明白了,我为了这两个女人,这一路上经历了些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我为什么将他们招集在一起,共同进入这个吃人的世界,也只有我们彼此才知道,一切的一切最终目标,都只是为了救出她们俩,而现在我们的目标就在眼前。
我听到我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可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可不过走了两步,就被阿布拉住了胳膊。
“老大你不要冲动,我知道这时候你很激动,可是,小心有诈,万一这是死神设下的圈套,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她有些焦急的看着我,当看到我眼里那冲动的火焰,终于慢慢平复下来的时候,她才暗暗的呼了一口气。
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兴奋,走进了花园,如我所料,花园后面有一幢巨大的别墅,真的洛洛家的一模一样,可就在我们即将走出花园的时候,突然看到远远的,有一只野狗正在冲我们走过来,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灵饕闪过一丝怒气,冲着它怒吼一声,可让人奇怪的是,那只野狗竟然不怕它,只是冷冷的看了它一眼,扔下了嘴里的东西,转身就跑了,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地步,灵饕向前跨了一步,打算去追它,被我拦住了,我们走近一看,地上掉着的,竟然是一只手,女人的手,已经被啃食的骨肉残缺。
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我没敢细想,因为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我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个事实,在我心里,我一直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切都以最好的状态来说,她们还活着,就在死神乐园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里。
可是只要有一天,我能真正的找到她们,就可以把她们带回地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几乎是我最大的奢求了。
我脸色有些铁青,牙关咬得很紧,比利他们也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好,一路上大家都没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从刚刚野狗出现的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别墅门前,都有长长的血迹,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当我颤抖着手推开别墅大门的时候,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洛洛的呻=吟声,没有丝毫犹豫,我就冲了进去,我潜意识的觉得,在她面前,我是不用隐藏自己的冲动的,因为在她面前,我永远还是当初校园里那个天真而善良的人。
随着别墅门打开,一缕光亮透射进去,我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我怔怔的站在那里,比利已经捂着嘴跑了出去,在一旁的草丛里不停的呕吐,阿布也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眦欲裂,我站在那儿,怒火已经完全占领了我的神智,摆在我面前的,何止是一副惨象这么简单!
有无数条那样的野狗,密密麻麻的聚集在别墅里,而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有一幅巨大的十字架,那是钢铁做的,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刺,带着倒钩,此时全都刺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里。
那人被钉在十字架上,手腕和脚腕上,一颗巨大的铁钉,穿过骨肉,牢牢的焊接在十字架上,更为残忍的是,脖颈上也有一枚巨大的铁钉,那个人赤身裸=体的站在那儿,已经不再挣扎。
真正让人可怕的是,在这房间里,无数条野狗,他们正在扑上去,啃噬着那个人身上的血肉,随着一口又一口毫不留情的撕扯,那人身上的骨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她的一只手,就在刚刚我们走过的那条路上。
我猛的双膝跪地,眼前这一幕已经不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了,那人沾满了血污的头发盖住了脸,她已经连基本的喊叫都不会了,只是在每次野狗扑上去咬她的肉的时候,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如果不是她还有动静,我几乎要认为眼前这一个,已经是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