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饕站在别墅外面,它庞大的身躯不足以进来,所以它只能趴在那儿,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些野狗看到我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恐惧,它们更像是一群冷漠的机器,只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就继续扑上去,开始啃噬那个人的血肉。
比利和阿布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再一次走了进来,阿布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没说就抽出腰间的匕首,冲着那些野狗扑了上去。
固然那些野狗的速度快得惊人,可这时候阿布的速度也不慢,当她手里的匕首成功的划上一条野狗的脖子的时候,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并没有如她所料,被割破的颈动脉冒出大量的鲜血,而是张一刀刺在了棉花中一样,那一刀并没有对那条野狗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这才发现,这些野狗根本不是实物,只是一些虚幻的雾气凝成的东西。
她的脸色慢慢慎重了起来,比利叫骂了一声,也扑了上去,这些雾气凝成的动物很神奇,当你要攻击它的时候,它是雾气,你碰不着它,可是当它攻击你的时候,那锋利的爪子,明明白白的告诉着你,它们的战斗力有多恐怖。
比利猛的一跺脚,身上的火焰顺着脚丫开始向上蔓延,不一会儿就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火焰里,那青绿色的火焰散发着灼人的热度,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金属的颜色。
比利握紧拳头,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当他那一拳重击在野狗身上的时候,想象中野狗烟消云散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依然是和刚才阿布的结果一样,它们只被打散了一瞬间,下一秒就又凝实成了这个样子。
比利的脸色变了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防守,不能进攻,那在战斗里就会吃亏的多,此时的我,还直愣愣的跪在那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很想现在马上站起来,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但我发现我做不到,只是我的目光完全缠绕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内心无比的矛盾,一方面,我几乎已经确认她就是洛洛,可是另一方面,看到面前这个人受的这些罪,看到她的惨象,我实在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女孩,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终于,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当我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时候,就如同行走于荆棘之中,脚下踩着的,眼里看到的,没有一个是我可以接受的东西,被这样浓重的血腥味包裹着,我终于踩着地上的血迹,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的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当真正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我的泪水已经决堤了。
我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从来没有哭得像这样伤心过,就如同你所有的希望在一朝之间全部落空,那样巨大的落差感,没有人能受得了。
似乎一直以来,我都活在梦里,就她们离开是我的信念,可是现在,我的信念正在一点点破灭,如同一个渴望归家的孩子,家破人亡。
此时她已经没有意识了,我抓住那些禁锢着她的铁钉,想努力的拔出来,把她从十字架上面救下来,可就在我刚刚一使劲的时候,洛洛就开始呻=吟,比刚刚也狗咬他的时候,要痛苦的多。
我颤抖的手捧着她的脸,喃喃自语着,“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洛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眼里已经没有一丝光彩,像一个行之将木的老人,连一点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
“陈哲”,我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叫了一下我的名字,我赶紧把耳朵凑了过去,“我在,我在你身边呢”,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洛洛接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终于等到你了”,她突然皱起了眉头,仿佛痛苦无比,“你杀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哭着抱住她,我的女孩,怎么就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呢?“那个畜生,他对你做了什么啊?”我怒吼着,红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我再一次抓住她手腕上的那个铁钉,想把铁钉拔出来。
可是第二次尝试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只要我稍稍一用力,洛洛就开始痛的不能自己,她的瞳孔已经慢慢涣散了,我不知道她是怎样撑了这么久。
这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别怕,我马上就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儿,我们回家”,我眼神一凝,蓬勃的死气从我手心里喷涌出来,开始慢慢的渗入她的身体。
这些死气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只要不让她那么痛,我就可以把铁钉拿下来,让她恢复自由了。
终于,在死气的麻痹下,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我轻轻地握住她手腕上的铁钉,这一次我用了十成的力气,一定要一次成功,否则会让洛洛遭受更大的罪。
伴随着落落的一声惨叫,那根铁钉终于被我拔了出来,我没有在犹豫,把她身体上其他部分的铁钉也都一一拔了出来,她叫的很凄惨,好几次我都不忍心再动手,可是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能把她救下来,一切伤都能好好休养。
终于,她像一个残破的洋娃娃一样,跌进了我的怀里,我坐在地上,牢牢的抱着她,在我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我突然听到很远处传来的嘹亮的钟声,钟声响起的时候,那些野狗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就在原地化成一缕黑雾,然后飘飘荡荡的消失了。
比利和阿布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第一次他们碰到这样诡异的战斗,也是第一次,他们看到这样不能让人接受的惨象。比利刚想走过来看看我们的状况,阿布拉住了他的胳膊,“老大,我们去楼上找找,看另一个人在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