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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 章

  三者壁垒分明,轻易不可跨越,地位不同,所思所想不同,听的看的也不同,你想识得的民心是你们魏家人该想的,你该去问你阿耶。”

  魏熙的手闲不下来,她描绘着树叶的脉络道:“阿耶是不会告诉我的,比起这个,他恐怕更喜欢告诉我弹琴时一个不打眼的音,是该弹角音,还是该弹徽音。”

  谢珏看着魏熙略带稚气的脸庞,叹道:“所以民心所向,只有你自己摸索。”

  谢珏又问:“今日之事你可摸索出什么了?”

  魏熙道:“众生百态,所思所求各有不同,以往是我太过片面了。”

  谢珏道:“你知道便好,百姓不是草木蝼蚁,心里各有各的弯弯绕绕,想要得民心,就要去与他们多接触,了解他们所欲为何,只凭你自己空想,终究是空中楼阁。”

  谢珏说罢,想了想:“这一点宁王就做的不错,从没出过什么大风头,但人温文有礼的,好似没架子一般,在百姓间风评不错,度把握的也好,没惹陛下忌讳。”

  “六哥是惯会做人的。”

  都说到魏潋了,程彦之事魏熙也顺口说出来了,她道:“今日我施冰时见到一个有些古怪的妇人,一时好奇便让郑修明查了查,谁知她们竟是程彦的家眷。”

  谢珏听了,没什么表露,颔首以示知晓。

  魏熙继续道:“程彦死后,不是说他家中女眷未免流放之苦,皆自尽了吗,可眼下竟还藏在长安,这几年都没让人发现。”

  谢珏淡声道:“能活着谁想死,能藏在长安,定是也少不了人相助了。”

  魏熙蹙眉思索:“可既然相助,那为何不妥善照顾她们?我看她们过的甚是贫苦。”

  谢珏道:“那便是相助的人心思不纯了。”

  魏熙点头,有些纠结:“当年程彦的事和六哥有些关系,我可要将此事知会于他。”

  谢珏却是将魏熙的心思看的透彻:“你若是想告诉他直接去宁王府便是,来我这做甚。”

  魏熙低头,不自觉的将手中树叶撕成碎片:“六哥心思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要说什么,卖个萌吧~o(=∩ω∩=)

  第93章心思

  “你的心思就少了。”谢珏看向魏熙,有些赞赏的意思:“你做的不错,提醒之功,和相助之恩,只分个先后,却天差地别。”

  魏熙将树叶撕得又碎了一些:“可六哥多疑,不一定会知恩的。”

  谢珏道:“既然多疑,你又何必担心他疑心于你,反正你做不做都是一样的。”

  魏熙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又听谢珏道:“你要的不是他知你的恩,而是跟着他的人知你的恩。”

  魏熙闻言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

  时辰不早了,天上带出些昏黄的颜色,几道小小的黑影在圆日前划过,是倦鸟归巢。

  魏熙向谢珏请辞,方站起,却听谢珏道:“你若不欢喜便不要与魏潋站在一处了。”

  魏熙淡淡笑了,又些无奈:“我是魏家的公主,这些事现在躲开了,以后也是要经历的,况且,我的兄弟不少,和我亲近的却只有他一个,我不和他在一处,又能和谁在一处。”

  谢珏看着魏熙,虽一派仙风道骨,眼睛却藏在锐利:“我记得你还有两个不大的弟弟,况且,你阿耶现在松快了,也不是不能再给你生一个幼弟的。”

  魏熙好似听了什么有趣的话一般,掩唇笑道:“阿翁你也太高看我了。”

  魏熙好似每次出宫都是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的,匆匆忙忙的,她觉得她应该和皇帝说一声,直接将公主府收拾出来,来不及便住在宫外得了。

  魏熙正想着,却听马蹄阵阵向这边而来,她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面容俊美的壮年男子带着仆从呼啸而来,应是刚从宫里出来。

  陈敬随魏熙看去,对魏熙道:“这是柳芳仪的兄长,柳蔚。”

  魏熙点头,柳蔚其人颇会讨皇帝欢心,来长安时间不长,却屡经提拔,如今多多少少也算个角色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必然是有眼色的,柳蔚不只有颜色,眼力也不错,魏熙不曾摆出依仗,更没见过他,他却认了出来,他勒住马,翻身下去,对魏熙行了一礼:“臣柳蔚见过公主。”

  魏熙点头:“这个时辰才回去,柳大人辛苦了。”

  柳蔚笑道:“臣职低位卑,不过是给大人们打打下手罢了,算不得辛苦。”

  魏熙看向他身后六七个健仆,道:“柳大人谦虚了。”

  “不早了,柳大人快回去吧。”魏熙说罢,放心帘子,吩咐人启程。

  一个靠裙带关系的谄媚之徒还入不了魏熙的眼,她也没在意,马车没行多远便又停下了,是到宫门了,魏熙下了马车,却见宫门口还停着一辆雅致的马车,似是车中人听见车马声,从里面将帘子掀开了,是魏潋。

  魏潋看向魏熙,微微一笑,对她招了招手,一笑一动皆是温柔,如天边缱绻的云。

  魏熙脚步顿了顿,继而展颜,眼睛微弯,是一个甜丝丝的笑,她笑着快步向他行去,问道:“六哥这么在宫门口守着?”

  魏潋从车上下来,道:“不早了,我再待在宫里就不合适了。”

  魏熙点头,道:“六哥是在等我?”

  魏潋点头,替魏熙理了理头发:“这一天奔波的累了罢?头发都毛躁了。”

  魏熙忙掏出随身带的镜子照了照,她抚着头发道:“我的头发总是不服帖,真是恼人。”

  魏潋抬手轻触魏熙额际细软的发,笑道:“好看。”

  魏熙看着魏潋如瀑的墨发,蹙眉:“没你的好看。”

  魏潋道:“那我剪给你?”

  魏熙摇头:“六哥也学会糊弄人了,头发哪里是随便剪的。”

  魏潋一笑,问道:“我看你今日心情倒不错。”

  魏熙提着裙子,坐在马车驽位上,有些懒散:“原是很生气的,后来便好了,说到底都是我愚昧,哪里还好意思怪别人。”

  魏潋轻敲魏熙的额头:“心眼一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愚昧。”

  魏熙仰头看着魏潋,眼珠儿一转,有些骄矜的应道:“六哥说的是,以我天人之姿确实体会不了他们的心思。”

  魏潋低笑:“厚脸皮。”

  “你此次……”魏潋说着,看着魏熙含着光似的眸子,顿了顿,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好好歇歇,今天你也累了。”

  魏熙好似没察觉一般,她跳下马车:“那我回去了,六哥也快回去吧。”

  魏潋点头:“好。”

  魏熙说罢带着人向宫门行去,眼看就要进宫门了,却没听到身后车马起行的声音,魏熙回头,魏潋还没走,他站在落日余晖中,卓然出尘,却隐有包揽日月之态。

  魏熙对魏潋一笑,挥了挥手,便转身进了宫门。

  魏熙回了宫收拾妥当,对陈敬道:“你命我们放在东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