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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 章

  只见得他后背乌压压一片褴褛,隐见红肿水泡。

  魏熙面色一厉,对侍卫喝道:“是谁推倒了灯树,还不去捉人!”

  侍卫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眉头一蹙,俯身道:“我们这次出来仅有十余人,人手不够,当务之急还是护送陛下回去,眼下什么都比不得陛下安危重要。”

  魏潋由侍卫们扶着,借力起身,对侍卫道:“你先带两人去查。”

  魏潋说着,牵动了伤口,眉头一蹙:“此事不能声张。”

  侍卫应是,点了两人便拦了路人去问,他看着熙攘人群,有些头疼,这么乱去哪里查。

  魏熙看着魏潋后背上被火烧毁的衣衫,欲要脱下裘衣给魏潋披上。

  魏潋见了,按住魏熙的肩:“不必,背上火烧火燎的,你那裘衣太厚了。”

  魏熙看向身穿劲装的侍卫,眉头微蹙:“你们去给六哥弄一件宽松得体的外衫来。”

  魏熙说罢,不再理会他们:“六哥可还好,我们是先去医馆,还是回去。”

  魏潋看着满面担忧之色的魏熙,缓缓摇头:“回去吧,不过是被烫了一下,不碍事。”

  魏熙点头,余光扫到那个倒在地上足有六七尺高的灯树,不禁想起方才那近在眼前的火光,魏熙头皮一紧,抬手摸了摸脸,温凉光滑的触感让她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魏潋背上的伤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无法想象,若是那火烧在她脸上会有什么后果。

  魏熙拽紧了魏潋的衣袖,涩声道:“谢谢你,六哥。”

  魏潋抬手轻抚魏熙满是感激愧疚之色的脸庞,温声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魏熙眸色一动,抬眸看着魏潋。

  又听魏潋道:“我穿的多,又是伤在背上,不碍事的。”

  “终是因为我。”魏熙说罢,见侍卫拿了一件外衫过来,也不管来路如何,忙接在手中,帮魏潋穿上。

  上元夜,便是宫里也是喜庆热闹的,冯氏站在窗边看着殿外的灯火,心中淡淡的,没有什么喜意。

  她的手游移在衣袖上的凤纹上,过了今夜,一切都好了。

  男子重色,若是没了容色,谁还会去管她。

  “殿下!”

  冯氏看向慌张而来的宫婢:“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宫婢请罪,复道:“陛下好似受伤了,都请了太医过去。”

  冯氏神色一紧:“陛下?”

  宫婢点头:“听说陛下一路乘步辇回的甘露殿,脸色不太好。”

  冯氏再也没心力计较仪态,喝道:“陛下出去,怎么不见有人来说一声!”

  宫婢道:“甘露殿那边本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来回话。”

  冯氏抿唇,抬步便往外走,风竹和宫婢忙拦住她,风竹道:“殿下,陛下并未将此事宣扬开,您去了,怕是会惹陛下不悦。”

  冯氏冷声道:“若是连太医院的动静都不知道,那我这个皇后也不必做了。”

  冯氏说罢,挥开二人,抬步出去了。

  等冯氏到了甘露殿时,便见魏熙好端端的站在殿中,不说受伤,怕是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

  冯氏握拳,指甲几近陷入ròu中,她深吸了一口气,满面担忧的跨进殿中。

  魏熙见了忙迎过去:“六嫂。”

  冯氏点头:“我听说陛下宣太医了,出了何事?”

  魏熙抿唇,泉石在一旁接话道:“街上人挤人的,陛下不小心撞到灯树上了。”

  冯氏闻言便要往里去:“陛下伤势如何?”

  泉石忙拦住,安抚道:“不妨事,陛下穿的厚,只是烫了几个水泡罢了,眼下正在上药,您且坐下歇一歇,等会陛下便上完药了。”

  冯氏蹙眉:“那也够疼的。”

  她说罢,又看向魏熙,惊奇道:“天色已晚,阿熙怎么还在这?”

  魏熙如实答道:“我今日与六哥一同出去,眼下六哥受伤了,我怎么能回去。”

  “哦。”冯氏看了魏熙半晌方才道:“吓坏了吧。”

  魏熙摇头:“没有,只是苦了六哥。”

  冯氏抱怨道:“陛下也真是的,竟带你出去,外面那么多人,那年上元节不闹出几桩事来。”

  冯氏说着,庆幸道:“幸好没有伤了你,俏生生的小娘子,身上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魏熙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冯氏见了也不再说话,只在外面等着魏潋。

  过了一刻,太医便出来了,冯氏忙上前问道:“陛下伤的怎么样?”

  太医躬身道:“不妨事,只是几个水泡,挑开涂了药便无事了。”

  冯氏深深看了他一眼,舒了一口气:“无事就好。”

  她说罢,转身进了里间,只见魏潋正坐在席上看书,松松披了一件袍子,颇为闲散,除了面色不甚好之外,倒真显得与往常无异了。

  冯氏走到魏潋身边,矮身行礼,问道:“陛下如何了?”

  魏潋将书放下:“皇后怎么来了。”

  冯氏道:“听说陛下去太医署宣了太医,一时心中担忧便过来了。”

  魏潋唇角一勾:“皇后消息倒是灵通。”

  冯氏不卑不亢:“为陛下管理好后宫是妾的本分,若是连太医署有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是妾失职了。”

  魏潋嗯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魏熙见魏潋无事,便上前几步,对魏潋请辞。

  魏潋闻言,将书放下:“外面乱糟糟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你先在宫中歇一晚吧。”

  冯氏闻言,眸色一暗,也温言道:“是呀,阿熙就歇在宫里吧,免得我和你六哥担心。”

  魏熙摇头:“大晚上的,何必再让宫人白白劳累一趟。”

  泉石看了魏潋一眼,适时道:“公主体恤是宫人们的福分,只是奴才自作主张,已经命人将凤阳阁给公主收拾出来了。”

  魏潋亦道:“既然他都准备了,你便在凤阳阁歇下吧,那里一直空着,还和你当年住时一般。”

  冯氏看着这对一唱一和的主仆,心明明已经凉的透透的,但还是忍不住再添一分恨意。

  住在宫里?这一住怕是方便了他们来往。

  魏熙见已经安排好了,便也不再拒绝,嘱咐了魏潋好生歇着便往凤阳阁去了。

  当魏熙进了凤阳阁时,便好似回到了五年前,她停住脚步,站在门口往里看,里边不论是布局桌榻,还是器物摆设都与她当年在此居住时一模一样。

  唯一有些差别的,也只有床上绵软的被褥。

  屋内已经燃起了地龙,熏了她惯用的香,暖融融,香喷喷的,可魏熙的脚步却不知觉往后挪了一步。

  见了宫人诧异的眼神,她才停住,若无其事的往镜前坐下。

  她看着镜子中那张清妍妩媚早已不复少时稚嫩的脸,昨日在独春榭生出的古怪之感又在心中盘亘起来。

  魏潋是不是对她太好了些。

  不只是这两日,便是以往,魏潋对她都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魏熙抬手摸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