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左颊,这是魏潋方才碰过的地方,他们自幼亲近,像是捏鼻子、敲额头,这些亲昵的小动作她早就习惯了。
可如今,魏潋对她远不止这些了,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兄长会摸妹妹的脸,会握妹妹的手?
这些年,对于她与魏潋的各种谣传始终是有的,她一直不曾在意过那些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可眼下看来欲要捉影,那也得先有影。
魏熙抚在脸上的手缓缓收紧,直到感觉到轻微的刺痛才将手放下,自镜中看去,洁白如玉的颊上已经留了几个月牙似的指甲印,如白璧生瑕,很是刺目。
魏熙抬手,想要将颊上的指甲印抹去,可直到搓的皮肤发红,那几个印子也没消。
魏熙颓然放手,怪她迟钝,以往如何暂且不论,可自从这半年,魏潋坐稳帝位后,行事便越发露骨了,可她竟如今才有所察觉。
魏熙双拳紧握,再这样下去,魏潋迟早……
可是她又该如何,魏熙颓然靠在桌上,果真,皇家的同胞情都是闲来无事摆出来看的。
因着有心事,魏熙一夜辗转反侧。
而与她因同一桩事而难眠的还有皇后冯氏。
冯氏听了风竹从太医嘴里撬出来的东西,面色越发晦暗。
原来陛下竟伤的这般重了。
她想着,又嘲讽一笑,也对,舍身相救嘛,哪管什么重不重,还能留下一条命就算好的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法子斩草除根,那般深的妄念,仅一张脸又算得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冯氏也真是够糟心的,丈夫喜欢小姑子……
如果是我,那必须不能忍呀!!!绝对要成全他们呀!啊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第221章出宫
被褥松软,魏熙躺在上面却是一夜难眠,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等她醒时,天方破晓,屋中仍是灰暗一片,她翻腾一阵,却再无睡意,遂披衣起身。
魏熙推开窗户,抬头向外望去,外面万籁俱寂,唯有苍青色的天幕上挂着的一轮圆月有些活气,却也如一片薄薄的冰,天一亮便化了。
魏熙吁了一口气,在唇齿间升腾出一阵薄雾,飘飘转转,不一会便散的没了踪迹。
魏熙关上窗子回身,却见屋中已经亮起了灯火,她看着烛台上那星点火苗,又想起了昨夜近在眼前的灯树,以及将她护在身下的魏潋。
魏熙坐到桌前,托腮看着烛台。
除去那些不应有的心思,魏潋是对她极好的了,宠着她,护着她,默认她举荐官吏,亦从未打压过她的门生。
可魏潋如此待她,怕也正是因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魏熙被烛火刺的眼睛疼,她倾身将烛火吹灭,屋中顿时又暗了下来。
夷则疑惑:“公主?”
魏熙道:“天都亮了,还浪费烛火做什么。”
夷则看了看周遭暗沉的只轮廓尚且清晰的房间,心知魏熙是心里不知怎地不舒爽了,便也未说话,默默地将窗子开了窄窄的一条缝,免得魏熙一会闷得慌。
魏熙看着那条缝中透出的光亮,心中是难言的苦恼,世间美人无数,他的妃嫔虽不多,但个顶个的才貌也都是不差的,怎么偏就看上她了呢。
魏熙幽幽一叹,这样的事,没法说,没法解,她没有丁点头绪,自能先暂且避着了。
魏熙枯坐到天明,待到屋外有了人声时,她才在夷则的呼唤下回了神。
魏熙由夷则扶着起身,却发觉腿已经坐麻了,只得又坐回去,让夷则按了好一会才好。
等魏熙洗漱完,早膳已经摆在桌上了,几碟各色糕点,配着四五样清爽小菜,和一碗煮的黏稠的长生粥,不甚丰盛,但也是细心爽口。
枯坐了一夜,魏熙早就饿了,眼下就着糕点小菜,喝了一整碗香浓软糯的粥。
用完膳,魏熙本想去和冯氏告辞,却听甘露殿有人来传话,说是魏潋邀她去下棋。
魏熙方想明白,眼下可不想见魏潋,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现如今一切风平浪静,魏潋昨夜又护得她周全,她若是贸然相拒,怕是会引魏潋疑心。
魏熙如此想着,便起身往甘露殿去了。
到了甘露殿,就见魏潋坐在桌后不知在看什么,他披了一件白地绣松竹纹的袍子,一派温润闲适若是不看身处何地的话,倒是像个文士。
魏熙正打量着魏潋,却见魏潋抬头对她唤道:“在那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魏熙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走到魏潋身畔:“不是要下棋吗,六哥怎么理起政来了?”
魏潋将奏表放下,对魏熙笑道:“这是梁宽呈上来的。”
魏熙眉目一动:“看六哥神色,他应当将益阳治理的不错。”
魏潋颔首:“虽多有波折,但也是小有成效了,眼下只等明年看看百姓收成几何了。”
魏熙往窗边榻上坐了,道:“他将益阳几个大户的田都分给百姓了,又免了许多税,明年便是天时不佳,他们所得应也不少。”
魏潋将奏表合上,放在一旁,起身坐到魏熙对面:“可惜此法不能全国推行。”
魏熙点头:“不说宗亲大臣们同不同意,便是民生军需大半也都是要靠税收的。”
提起此事,魏潋有些烦心:“若是皆能按均田之制来,虽说不能让百姓们岁岁家有余粮,但也不会有如今之艰难。”
魏熙看着魏潋面上隐隐的烦恼之色,有些感叹,将心中那些不适之意抛在脑后:“这怕是不容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han,眼下祸端已成,谁愿意白白将收入囊中的东西吐出来呢?”
魏熙又道:“况且人是越来越多的,更还有许多逃户,怕是难以一人分上六七十亩,难道让他们去那些气候恶劣的苦han之地吗?”
魏潋揉了揉额头:“阿熙觉得该如何?”
魏熙垂眸:“阿熙并无头绪,事关重大,怕是要大臣们集思广益,可是此消彼长,若是想让百姓宽裕,他们过的定是不会如以往滋润,涉及自身,便是忠君之人,怕也要多加考量。”
魏熙说罢,抱怨了一句:“真这样,还不如让百姓们都去给他们当佃农,一家分上几百户,饿死了唯他们是问。”
魏潋神色一沉:“百姓都分给他们去管,再弄出开国之初那些指手画脚的世家?”
魏熙抬眸看了魏潋一眼:“不过是随口说一句罢了,军权政权尽在六哥掌握之中,他们哪有那么多能耐。”
魏潋浅浅一笑:“阿熙将我想的太厉害了。”
“天子哪有不厉害的。”魏熙说罢,关怀道:“六哥的伤势如何了?”
魏熙不提还好,一提魏潋便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他看了魏熙一眼,摇头:“涂了药,没什么大碍了。”
魏熙点头,再没说什么。
魏潋唇微抿,对泉石道:“棋呢,怎么还没送来?”
泉石闻言,忙吩咐早就候在外面的宫人,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