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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 章

  所言皆发自肺腑,一腔心意日月可表,阿耶竟然不信。”

  皇帝见魏熙这般做派,心中爱极,抬手捏着魏熙白嫩的双颊,道:“信,阿耶当然信,阿熙说什么阿耶都信。”

  皇帝说完,在魏熙哀怨的目光下,松了手,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水炼犊放进口中,缓慢咀嚼,火候极佳,ròu质松软,味道也好,他确实喜欢,只是宫中御膳皆是精品,他用膳时也未表现出明显的偏好,阿熙是怎么看出他喜欢吃这道菜的?

  魏熙此时正轻轻将双颊往回拍,生怕皇帝把她的脸给扯大了,却听皇帝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阿熙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道菜?”

  魏熙捂着双颊,抬头看向皇帝,理所当然道:“我几乎是天天都和阿耶一起用膳,若是连阿耶喜欢吃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不是傻子,便是瞎子。”

  皇帝自认他的喜好可没这么容易让人看出来,将魏熙捂着脸的手拿下来,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魏熙对皇帝拉开她的手的行为有些不满,想要再捂,却听皇帝道:“没把你的皮扯松,倒是你太过用力,当心小小年纪长一脸褶子。”

  魏熙闻言忙放弃了抬手拍脸的想法,鼓了鼓两腮后答道:“阿耶用膳时,只要桌上有这道菜,必然会比别的菜多吃一两口,人吃饭时只有喜欢的才会多吃些呢。”

  皇帝闻言,心中感慨魏熙心思细腻,只多吃了一两块,他自己都没注意,魏熙竟然发现了。

  天资聪颖,心细如尘,若是个皇子……

  皇帝这样想着,见魏熙趁他不注意,隐蔽而迅速的夹了一块金齑玉脍塞进嘴里,一脸满足的嚼着,见他发现了,眨了眨眼,讨好的冲他一笑,皇帝方才的思绪被魏熙这一笑冲的烟消云散。

  净想些有的没的,阿熙天真烂漫的,还是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好。

  皇帝这样想着,却吩咐道:“这个月别上鱼脍了。”

  宫人领命。

  魏熙拽着皇帝的袖子,可怜巴巴的道:“阿耶……”

  皇帝命人盛了一碗粥放在魏熙面前,道:“鱼脍生冷,你肠胃弱不能多吃,之前看你喜欢才让你偶尔吃一点,可你竟然偷吃,方才是被我看见了,我没见的时候你指不定吃了多少,当心吃坏了肚子,这个月你就别吃了,一会用完膳再让太医给你看看。”

  魏熙闻言也不闹腾,只委屈的看着皇帝,见皇帝不理她,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低头喝粥。

  四月廿三,册立魏灏为太子的大典如期举行。

  魏熙坐在甘露殿的台阶上,听着太极殿传来的喧闹声,心中闷闷的,尽管谢珏和皇帝都对她说过,立魏灏自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魏灏翻不起什么风浪,可魏熙还是不开怀,她不想让魏灏当太子,即便是一个徒有其名的太子也不行,太子之位明明该是她那未出世的弟弟的,魏灏他不配。

  可魏熙也知道,她还太小,她只是一个公主,她无力阻止。这一刻她竟有些怨恨她这个公主身份,如果她再大几岁,如果她是个皇子多好,那样她就可以向其他成年的兄长一样,去上朝听政,去积累自己的权势名望,还能拥有一群效忠自己的幕僚。

  如果她是个皇子,太子绝对不会是魏灏。

  可惜,没有如果,她是个公主,只是个公主,她甚至连去太极殿的资格都没有,在众位兄长的明争暗夺里,她只能做个看客,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何其不公!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科普:水炼犊就是清炖整只小牛。

  金齑玉脍就是鱼脍就是生鱼片。

  第40章投壶

  魏熙心中愤懑,抬手握拳,欲向身旁柱子击去,却在拳头在离开地面两寸之处停住,几息之后,魏熙放下拳头,缓缓放软了身体,倚在柱子上,阿翁说过,不能乱发脾气,更不能将气撒在无辜的人或物上,那样做显得暴虐,惹人讨厌,她不能惹人讨厌,她要从容,要温雅。

  魏熙虽没有发脾气,却也是一整天都没有一个好脸色,直到皇帝设宴两仪殿。

  今日宴会的主角是魏灏,魏灏的一众弟妹都对他被立为太子表现出了极大的欢喜与认可,众人其乐融融,和睦友善,连魏熙都一改在甘露殿时的沉郁之色,甜笑着恭喜魏灏,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魏灏却愈发谨小慎微,谦和有礼。

  皇帝也很是满意魏灏的知情识趣,言语间很是温和。

  魏熙看着正与皇帝答话的魏灏,见他言语举止温顺的近乎谦卑,堵在心口的郁气蓦地散了,转头看向魏潋,见魏潋举止优雅,脸上还挂着一抹浅笑,温和中隐含雍容,魏熙心道,这才是大夏太子该有的样子。

  魏潋似乎察觉到魏熙的视线,抬头向魏熙看去,见魏熙眼神直愣愣的似在走神,摇首微笑,笑里满是无奈和宠溺。

  魏熙看着魏潋的笑靥,心中想,他比魏灏强那么多,如今却要屈居于魏灏之下,他难道就一点都不愤懑吗?

  定是会愤懑的,连她一个与太子位无缘的公主都不满魏灏,更何况是魏潋,魏熙环视一周,看着笑语晏晏的众位兄长,不只是魏潋,怕是这些人也都是不满的,如今他们在这里兄友弟恭,在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把魏灏拉下太子位,自己取而代之。

  貌是情非,口蜜腹剑,好似是他们这些皇室子弟与生俱来的本事。

  魏熙回过神来,对魏潋甜甜一笑,正要起身去魏潋处,却听三娘魏蓁来唤她去投壶,魏熙闻言看去,见众公主都往殿外阴凉处行去,那里已有宫人备好了投壶所用礼器。

  魏熙见状,向魏潋挥手道别,上前与魏蓁一同去投壶,只见场中除了两尊做工精美的瑞兽纹金投壶和若干矢,以及计算成绩之用的算之外,只有两个空托盘,酒樽却是没有的。

  没有酒樽,那就是只玩乐,不论输赢了?

  魏熙正这样想着,却听魏蓁道:“六娘七娘年幼,还不到能喝酒的年纪,今天便不罚酒了。”

  魏蓁说着环视众姐妹,笑道:“只是也不能不罚,咱们便每人拿出几件珠宝玉佩什么的,当彩头吧。”

  众人闻言附和,拔簪子的拔簪子,解玉佩的解玉佩,很是热闹,旁人眼里价值连城的珠宝,对她们来说,不过是些无关轻重的小玩意,这样的惩罚比起罚酒来说是轻多了。

  魏熙是没玩过投壶的,力道准头都不好,投了几次皆不进,一时颓然。轮到魏窈时,魏窈拿起一支矢,抬头冲魏熙挑衅一笑,年纪尚幼的小娘子,笑起来竟很有些明艳迫人的味道,魏熙看见魏窈的笑便知道她定是会的,果然,魏窈轻轻一掷,矢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落入了壶中。

  魏窈回身,将托盘里放着的魏熙的玉佩拿了起来,在魏熙眼前晃了晃,头一偏,娇声道:“我的了。”

  魏熙此人最是要强,哪里愿意输给魏窈,当下扯着魏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