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让他别担心。”
陈敬点头,又问道:“那幕后之人可要去查?”
魏熙想了想,摇头:“不必,那人既清楚当年之事,又摸准了六哥的心思,依我看,八成就是冯氏了。”
陈敬道:“她当初给季惠妃侍疾,多少有些察觉应当也说得过去,既然如此,外面那些谣言应当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魏熙沉声道:“这些时日小心些,我看她是想让我死。”
陈敬应是,看着神色端沉的魏熙,忍不住道:“公主今日吞香之事太过冒险了,若是陛下真硬下心肠,公主又该如何收场。”
魏熙神色一滞,淡声道:“不论他想怎么处置我,我总该有个态度在那里,若是他真的放任,我直接吐出来便是,都撕破脸了,谁还会在意什么面子。”
魏熙说罢,看着陈敬蹙着的眉头,忽的一笑:“我有分寸,你当他真敢让我死在宫里?”
“自然不敢的。”陈敬看着魏熙的笑,蹙着的眉头也缓缓松开了:“公主今日一闹,也算是给今后减了些波折。”
魏熙听了陈敬的话,笑意一敛:“我当时只是想着脱身,以后,谁知道呢?”
冯氏此时正在灯下刺绣,低垂的眉目在朦胧光晕下,出奇的宁静温柔。
风竹上前,将烛台往冯氏面前移了移:“殿下当心伤眼。”
“不妨事。”冯氏说罢,抬眸看向风竹:“陛下怎么处置的七娘?”
风竹面有颓色:“公主病了,陛下命公主在府中安心养病。”
冯氏手一顿,将针轻轻别在布料上,问道:“只是如此?”
风竹点头,小心道:“不如殿下传话出去,将那流言再闹得厉害些,奴婢不信陛下会为着一个杀母仇人,任由自己背上骂名,让皇室蒙羞。”
冯氏将绣架放到桌上,冷声道:“闹大了好让陛顺藤摸瓜查到我这里来?”
风竹跪在冯氏身畔,道:“眼下这一桩陈年旧事闹出来,陛下怎么还会有心力去管她,今日任由她回去,怕也是一时念着旧情,没清醒过来罢了,等陛下想明白,定是会让她偿命的,眼下再推一把,让陛下快些清醒又有何妨?”
冯氏低低一叹:“陛下的心意我明白,他怕是舍不得了,眼下都能放过魏熙,更何况以后。”
冯氏说着,眼中闪过厉色:“等他缓过来,迟早是要和魏熙……”
冯氏说到这停住,面上有些倦意:“我真没想到,陛下竟对魏熙如此宽厚。”
风竹担忧道:“陛下怕是被昌乐公主迷了心智,昌乐公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殿下难道就由着他们吗?”
“自然不能。”
冯氏说罢,抬手轻抚小腹,冰冷之意化去,面上浮起了一抹奇异的温柔:“由着他们,我们将来又能往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校,瞬间冻成狗……
又冷又累,想哭
小公主和六哥都不是好人,你们不要喜欢他们了,还是来喜欢我吧,我现在急需温暖的拥抱~【瑟瑟发抖。jpg
第232章罪魁
被埋在心中多年的事突然以最难看的姿态揭开,魏熙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
在心中又一次闪过季惠妃那张苍白虚伪的面容时,她蓦地翻身起来,将被子一推,赤着脚走到了窗边。
窗外月色皎洁,一片寂静,月光透过参差的树影,在庭中投下隐隐光华。
魏熙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好似看到了一抹骑在马上的倩影。
“阿娘……”
一声过后,魏熙好似看到了一抹温柔笑靥,魏熙心念震动,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窗户里翻出去,奔到庭中,向着那道模糊朦胧,却又清晰无比的身影奔去。
她的阿娘就在那里,对她笑的温柔又慈悲,魏熙蓦地扑过去,身之所及却是冰冷坚硬的地面。
剧烈的疼痛告诉她,方才她看见的皆是浮光幻影。
魏熙忡愣看着自己的撑在地上的手,眼泪不得停歇。
她想阿娘,若是阿娘还在的话,她会是世上最无忧之人,她的兄弟会成为皇帝,他们会成为对方最坚实的依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圈中猪羊,任人宰割。
魏熙想着,从喉中溢出压抑的呜咽。
明明是季惠妃先动的手,害她幼时丧母,害她险些丧命,可最后承担罪过的却是她,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帝王之权,生杀予夺,说的还真是不假。
魏熙此时只觉失望愤恨,她紧紧握拳,指甲都要扣进地里,她却毫无所觉。
魏熙在庭中趴了小半个时辰才被夷则发现,她唤来人将魏熙扶进屋中,又忙着去传了府医,月色正浓,公主府里却闹腾的很。
魏熙磕伤了膝盖,又得了风han,整个人都恹恹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魏潋派来的太医,见里面没有苏井泉的身影,便淡淡瞌眸养神。
等太医走了后,陈敬跪坐在魏熙榻前,拿了一把扇子轻轻帮魏熙扇着,却听魏熙突然轻声道:“伤han可大可小,你说,我若是在这时候死了,是不是顺理成章?”
陈敬扇扇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魏熙苍白漠然的脸:“不会。”
魏熙睁开双眼,微微一笑,一双眸子却如初解冻的冰湖,耀耀华光下,是丝丝的冷:“想要我死,这可是个好机会,你且给她行个方便。”
陈敬继续轻轻为魏熙打着扇子:“若是冯氏不动手呢?”
魏熙瞥他一眼:“那就引着她动手。”
魏熙说罢,音色越发清冷:“她如今是越发沉不住气了,甚至还不如当年,当年她小心思虽不少,但也算老实本分。”
陈敬道:“陛下后宫空虚,那几个妃嫔又乖顺,反倒显出她这个皇后了,怕是她力气多的没处使,早就将什么本分给忘了。”
魏熙嗤道:“真是季惠妃选的好儿媳。”
魏熙的病拖拖拉拉十余天也不见好,魏潋终是有些急了,命了太医署一干医术精湛的太医去给魏熙诊治。
他站在廊外遥遥看着出宫去的太医,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可笑,情与孝皆不能两全,却又都放不下,天底下怕是再也没有像他这般窝囊的皇帝了。
“陛下,李少卿来了。”
魏潋闻言,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心腹重臣。
于私情上既然如此窝囊,于政事上就再不能如此了,若是处处难以抉择,被人制肘,那他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当。
魏潋抬步回了殿中,往席上坐了,又抬了抬手臂,示意李庄坐下。
李庄依言跪坐好,将手中纸张呈给魏潋:“陛下,新制已按陛下的意思修订妥当,还请陛下御览。”
魏潋接过,慢慢看起来,待看完后,他面上带了一抹笑:“好,眼下只等将此制颁布了。”
李庄辑首道:“此制若兴,天下定是再无饥馁,陛下功绩,定千秋万代无可比拟。”
魏潋闻言,摇头叹道:“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