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些太新奇的东西而已,我这厨子恰巧又是凭这些奇思妙想的取胜的,手艺可是比不了宫里的人的,所以公主还是把人留在我这吧,等出宫了便来吃便是。”
魏熙听了,有些嫌弃道:“你极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方才竟是为你那厨子破例了,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分量可是重的很。”
裴斯摇头:“他长得又不好看,我看重他做什么。”
裴斯说着,对魏熙勾唇一笑,端的是风华无双:“我如此只是想多见公主几面罢了,毕竟在公主眼里,我是远远比不得吃食的。”
魏熙做出些不悦的神色:“我在你眼里便是只想着吃食的人?”
裴斯摇头:“自然不是,可公主总是会有兴致想着要吃什么的,却不一定有兴致想着我。”
魏熙噗嗤一笑,举箸用膳:“好了,别胡说了,跟个深宅怨妇似的,白白浪费了你的皮相。”
裴斯也不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的,他看着低头用膳的魏熙,不再说什么惹魏熙不欢喜的话,说了那么多闲话,她必定饿了。
魏灏自那日上午去了一趟宁王府后,一连两日都没有再去,他作为主审之人不去,魏熙自然也是不能去的,非常时候,便是魏熙再张狂无忌也是要学会避嫌的。
魏熙也闲不住,不能去宁王府,她便去了程家,魏熙每日晨起都是一项大工程,绾发穿衣她都是要尽善尽美,一点瑕疵都不得有的,所费的时间自然就长了,等她梳妆妥当,一上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一半了,因而魏熙出宫的时间是不会太早的,更别说从宫城行到程家三女住的明德坊这长长一段路了。
可当魏熙的车驾停到程家门前时,程家连漆都没涂的大门却是紧紧闭着的,门里一丝声响也无,魏熙一瞬觉得是不是她们遭遇了什么不测,忙令侍卫将门破开。
这门本就不坚牢,侍卫上前就是一脚,将门踹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眼看就要沾到魏熙身上了,所幸陈敬反应快,忙上前一步挡在魏熙前面,又用手掌捂住了魏熙的口鼻,等烟尘散了才收了手,请罪。
陈敬免了魏熙的衣服被尘土所沾的惨痛后果,免得魏熙一路穿着沾了土的衣服回宫,再花一两个时辰梳洗,魏熙当然不会怪罪他,她看着陈敬背上的灰尘,命人给他拍掉,道:“这算什么罪,你忠心护主,该赏才是。”
魏熙言出必行,当下就要赏陈敬,可惜她也不会随身带着什么赏人的东西,顿了顿,直接把腰间玉佩解下了递给了陈敬,陈敬看着玉佩,有些忡愣,后反应过来,将玉佩紧紧握着:“谢公主。”
魏熙点头,继而又看向院里,眼下烟尘已散,简陋的院落便呈现在魏熙的眼前,魏熙向前行去,夷则蕤宾见了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着她,魏熙的脚踩在门板上,不甚稳当,随着她的脚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老旧沉闷,魏熙恍然间觉得,这与那老媪的声音如出一辙。
待魏熙站到院中,她看向面前的陋室,道:“去开门。”
侍卫上前将门打开,魏熙看着室内,虽然简陋堪称魏熙平生所见之最,但还是整洁的,魏熙抬步走了进去,一转身便见老媪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妇人与阿宝守在她身边,许是方才侍卫的踹门生太大,小丫头被吓到了,怯生生的缩在母亲怀里。
阿宝此时见来人是魏熙,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魏熙有些愧疚,好好的让人踹门做什么,都把人吓着了,直接让人翻墙进来后,再去开门不就好了吗,真是欠考量了。
魏熙上前几步,抬手相要摸摸小丫头的头,却见妇人吓得一颤,向后躲去,魏熙收回手,道:“我来的时候见你们家关门闭户的太过寂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便急了些,吓到了你们,对不住。”
妇人许是吓着了,抱着阿宝只是摇头,还是老媪强撑着道:“公主不必自责,如公主这般贵人竟还想着关心我们的死活,老身感激不尽。”
魏熙看着老媪颤巍巍的动作有些不忍,对夷则道:“还不扶程老夫人躺下。”
夷则忙上前扶了老媪躺下,温言道:“老夫人不必拘礼,公主是最和善的不会在意这些俗礼的,您还是安稳躺着吧。”
老媪闻言还要起身,魏熙拦了道:“心意到了便是,你若是站不住倒了又要把阿宝吓住,就且当是心疼你孙女吧。”
她说罢,不理会老媪,指了个侍卫道:“你去请个大夫来为她看看。”
侍卫领命出去,老媪咳了咳,道:“老身已是病入膏肓,公主不必再令大夫白跑一趟了。”
魏熙摇头:“我就是有个头疼脑热都得是由多个太医共同看了才敢论断抓药的,更何况你病情如此严重,不能只听一人之言,须得多看看,我看你虽弱了些,也不是什么急症,说不定能治好呢。”
老媪摇头,已经浑浊的眼里满是沧桑和疲倦:“治不好了,能多活了这几年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魏熙看着她的眼睛:“真的是垂怜吗?”
老媪看着停了哭泣的阿宝,唇角带起一抹浅笑:“是。”
她看向魏熙:“能活着,总是好的,最起码能看看自己想看的。”
魏熙突然有些怅惘:“那你还想看什么?”
老媪看着魏熙,眼里有了光亮:“我想看阿宝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魏熙别开头,看向窗外:“大夏的每一个良民都会平平安安的。”
老媪眼里的光突然熄了,罪臣之后自然是不在良民之列的。
魏熙抚了抚还在抽泣的阿宝的头:“可怜见的。”
她看向老媪:“只要你把真相告诉我,我便为程大人洗冤。”
魏熙说着手指抚过阿宝发红的眼角:“我很喜欢阿宝,也是不忍心让她将来孤苦无依的。”
妇人闻言,有些急切的握住了婆母的手,老媪看着妇人,一叹:“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说,我都不知要信谁了。”
魏熙颇感兴趣的道:“是谁?既然你不知道要信谁了,不如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我帮你参考。”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算是明天早晨的~~~
第102章主使
老媪抬头,看着着魏熙,神色严肃:“是燕王。”
“燕王?”魏熙有些不信,她俯身看着老媪:“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你若是骗了我,我可是不高兴的。”
老媪道:“燕王与家夫也算是有旧的,景元二十五年,家夫的治地闹蝗灾,是燕王殿下前来赈灾,因此也算是与燕王相识了。”
魏熙道:“燕王呀,我还以为是太子呢。”
老媪摇头:“来人手里持的是燕王信物,连当年燕王来赈灾时做了什么都说的不差。”
魏熙有些累了,瞥了眼程家连坐席都没有的地面,有些嫌弃,继续仪态万方的站着,倒是陈敬注意到了,脱了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还很是细心的将方才没沾尘土的一面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