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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 章

  魏潋跪在地上,一副问心无愧之色:“阿耶明察,我与阿熙自幼便交好,亲近些是难免的,说起来也是儿子的错,一直将阿熙当做小孩看待,言谈间确实有些失了规矩,可儿子与阿熙之间一直是清清白白,除了兄妹之谊,再无其他。”

  魏潋言辞恳切,皇帝听了,却是不信:“朕的儿女不少,可如此亲近的也只有你们,便是一母所出的四郎和六娘,都是比不得你们的。”

  魏熙闻言辩道:“阿耶,我虽兄妹虽多,论血脉都是一样的,但也是有合得来的与合不来的之分,就好似我与六姐,明明是一家姐妹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若说我与六姐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是没有的,这和谁交好,本就是没有缘由的。”

  魏熙想了想,又道:“就好比阿耶和阿翁,当年长安城里和阿耶一辈的才俊不少,阿耶为什么偏偏与脾性古怪的阿翁交好?”

  为什么与谢珏交好,皇帝一时被魏熙问住了,谢珏少时那古怪性子比现在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也奇怪当年他是怎么忍下谢珏的。

  皇帝的思绪被已然被魏熙带偏,却又听魏熙道:“听说阿耶当时与阿翁可是好到同榻而眠的,难道说阿耶与阿翁也有私情?”

  魏熙身为一个小辈,是不该拿皇帝与谢珏举例子的,若是林良俭那些酸儒听了魏熙的话,定是要给她戴上个不孝的帽子,可皇帝的思绪已然被魏熙带歪了,皇帝听了魏熙的话,蹙眉道:“荒唐,两个男子是怎么来的私情!”

  魏熙反问道:“哪里荒唐,好男风可不少。”

  皇帝此时已然寻回了思绪,他面色微沉:“看你这无法无天的样子,连长辈都敢诽议。”

  魏熙闻言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她绞着手指道:“请阿耶恕罪,我一顺口就说出来了,我回去定要改了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魏熙说罢,换了一副委屈之色:“阿耶与阿翁莫逆之交,自然是容不得他人妄加揣测,可阿熙与六哥也是一样的,好端端的兄妹,竟让人给污蔑成……”

  魏熙似是对于乱伦之言羞于出口,她顿了顿:“天底下好看的儿郎娘子多得是,我们何必提心吊胆的做那有违伦常之事。”

  魏熙说着,走到皇帝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阿耶快命再去仔细审审吧,设计这事的人不仅心思歹毒,更是一点皇室脸面都不顾,若是再拖下去,传到了宫外,阿熙唯有一杯鸩酒下肚,以全皇家声名了。”

  魏熙一通话将皇帝说的心软了,他轻轻拍了拍魏熙的手:“尽胡言乱语,这事就算传出去,也没人敢逼你。”

  “阿耶还是不信我?”魏熙眼睫轻颤,沾了泪意:“在民间还讲究个认证物证的,可从最开始的程彦之案,到我与六哥之事,这桩桩件件都是由人证来推动的,人的嘴多活泛,给了好处让说什么说什么,阿耶若是给我定罪,也得拿出个像样的证据来。”

  皇帝听了魏熙的话,不由得多想了些,这些日子,一连串的事下来,动用的人手还真不少,宫外的,宫里的,四郎身边的,六郎身边的,还真是无孔不入,皇帝神色幽幽的扫过他殿中伺候的奴才,既然如此,御前的定然也少不了了。

  皇帝的怒意瞬间高涨,他对陈士益道:“去,把之前来做证人的都拉去审,往死里审,朕就不信他们的嘴比命还硬!”

  陈士益闻言顿了顿,躬身应了,吩咐人将泉松拖下去,泉松吓得忙叩首求饶,他下了死力气,头磕在地上,闷闷的响,内侍将他扯起来往外拖去时,他的头已经青肿一片,泉松不停的求饶,却也无济于事,内侍打开殿门,殿外还残存着盛夏热意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令他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仿佛这光能将他照的魂飞魄散一般。

  眼见就要被拖出去,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招,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了昨日惊鸿一瞥的画,他喊道:“有证据!陛下奴才有证据!”

  皇帝抬手让人将他放下:“你为何方才不说?”

  为何方才不说,是因为太子没交代他画像一事呀,他徒然间有了些底气,连太子都不知道这画像,看来殿下与昌乐公主确实是有私情的,他面色含冤:“陈公公并未问奴才证据之事呀。”

  陈士益闻言跪地:“是奴才疏忽了。”

  皇帝垂眸瞥了他一眼:“你如今做事越发不尽心了,一会自己去领罚。”

  皇帝说完,看向泉松:“是什么证据?”

  泉松已不复方才慌张:“在殿下寝室有一副昌乐公主的画像,就放在一个檀木匣子里,奴才曾偶然见殿下拿出来赏玩。”

  画像。

  魏熙闻言,猛然看向魏潋,见魏潋亦是一副惊讶样子,心中有些讽刺,还真是未雨绸缪,魏熙可不信魏潋的寝室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放东西进去的。

  待画像取来,皇帝接过,打开了画卷,映入眼帘的便是魏熙巧笑嫣兮的脸,皇帝大怒,抬手就把画卷往魏潋身上砸去。

  魏潋不躲不闪,任由画卷砸来,当画卷砸到他身上时,他被画卷的力道带的往后一趔趄,待稳住身形,他将画卷打开,垂眸看着画,画的不好,形似意不似,魏熙可不会笑成这副毫无心计的娇媚样子。

  魏潋看着画,突然对画师有些不满意,他画这画时脑子里在想什么?

  魏潋将画放下,对皇帝道:“这画不是儿子画的。”

  皇帝俯身看向魏潋:“你是当我老眼昏花了,难道我连自己儿子的画风都看不出来吗?”

  “儿子的画也算有些名气,模仿的不少。”魏潋蹙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画:“这画便是放在仿品里也是粗糙的。”

  魏熙闻言,走到魏潋身前,将画拿起,仔细看了起来,未过片刻,她微微蹙眉,抬头对皇帝道:“阿耶,这画不对。”

  她说罢,几步行到皇帝身畔,将画摆在案几上:“阿耶,你看,这画它是一副新画。”

  魏熙顺势坐在皇帝身边:“且不说六哥这几日有没有时间画这画,就单看这画如此粗糙就可见,作画之人画它时是极仓促的,若是六哥……若是真与我有私,那作画之时便应该是极用心的。”

  魏熙说着面上带了回忆之色:“我还记得当年阿耶给阿娘画画像呢,当时阿耶可是用心至极,一幅画竟画了十多天,久的连阿娘都抱怨你了,可那画是真好看,将阿娘的面容神态无一不画的栩栩如生,弄的我每次看到那画,都觉得阿娘还在。”

  皇帝闻言,也想起了那幅画,那幅画就一直藏在昭庆殿里,可这么多年了,他竟未去看过一眼,也难怪他都快记不清阿皎的样子了。

  魏熙见皇帝神色松动,再接再厉,道出最关键一点:“我每次取那副画时都很小心,生怕不小心弄坏了,再也看不到阿娘,可就算如此,画上边角之处也难免有了磨痕,可眼下这幅画,若是六哥时常把玩,便是六哥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