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人为阿娘报仇。”魏熙见皇帝仍抱着谢贵妃,摇着皇帝的胳膊道。
“阿兄,成润,你们去查吧,千万要找出真凶为阿皎偿命。”皇帝听了魏熙的话眼中恨意愈浓,却依然抱着谢贵妃的尸体不松手,对雍王和谢珏吩咐道。他恨极了害死阿皎的人,可如今却是无心无力去亲自审问,谢贵妃一去皇帝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雍王自从进了殿后,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站在皇帝身旁,他也是经历过与挚爱分离的痛苦的,知道这时皇帝是谁劝都听不进去的。当下要去忙了,拍了拍皇帝的肩道:“如今正值炎夏,尸身易腐,还是早些让贵妃入土为安吧,女子爱美,都不会喜欢在夫君眼前腐烂发臭的。”
“嗯。”皇帝听了雍王的话,沉声应了。
阿皎爱美,若是他看了阿皎腐烂发臭的样子,阿皎定是会生气的,说不定就不会给他托梦了,如今他只盼着能在梦中见阿皎一面,活的阿皎,会说笑会闹脾气的阿皎。
雍王见皇帝应了,知道他还没失去理智便放心了,抬步走了出去。谢珏看了抱着女儿尸体的皇帝一眼,心中只觉讽刺,转身出去了。
一时殿中静了下来,魏熙看着皇帝和谢贵妃心里难受的紧,有心想劝劝皇帝,却不知该说什么,便伸手抓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只觉手上一暖,低头便对上了魏熙难过又担忧的眼。
“阿耶。”魏熙不知说什么,轻轻唤道。
皇帝看着魏熙与谢贵妃有几分相似的脸,这是他和阿皎的女儿,是阿皎为他留在这世上的明珠,皇帝伸出一只手抱住了魏熙;“阿熙。”
魏熙见皇帝理会她了,紧紧抱住皇帝的腰:“阿耶还有阿熙,阿熙会永远陪着阿耶,一辈子都不离开。”
皇帝用头蹭了蹭魏熙的头:“嗯,阿耶会好好护着你,一辈子。”
魏熙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此时她也不顾着头发了。
因那两个胡女甚是可疑,含瑛便令人将二人关在侧殿好生看管。雍王和谢珏刚至侧殿,还未进去,便见负责看管的内侍们跪地请罪。
“怎么了?”雍王问道。
领头的内侍战战兢兢:“回殿下,莺奴触柱自尽了。”
雍王蹙眉:“自尽?你们是怎么看管的。”
众内侍磕头请罪。
谢珏自顾自推门进去:“算了,命数该绝,谁都拦不住。”
雍王随谢珏进门,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血还是鲜红的,可见这女子刚死不久,雍王侧首问道:“可验尸了?”
内侍摇头:“还没有,奴才这就去传仵作。”
雍王点头:“先传个精通药理的太医来。”
雍王问含瑛:“这个就是吹埙的那个?”
含瑛愁道:“是,如此看来她就是行凶之人,都怪奴婢看管不力。”
谢珏道:“那不是还有一个吗?审她也一样,先把宫中各种常用的刑罚先都来一遍吧,别弄死,能说话就行。”
雀奴忙跪下求饶:“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奴婢吧!”
谢珏嗤笑:“冤不冤枉得上了刑才知道,开始吧。”
谢珏说完抬步出去了。
“成润,你做什么去。”雍王见谢珏出去忙问道。
谢珏回身道:“你也出来吧,怪血腥的。”
雍王知谢珏行事素来古怪,当下不再追问也出去了,在里面待着确实不太舒坦。
雍王听着门内的惨呼声,道:“你是有什么主意了吗?”
谢珏理着衣袖道:“总得配合她一下,等那女子招了直接报给陛下便是。”
雍王蹙眉:“只上刑怕是审不出什么真话,说不定会连累他人。”
谢珏道:“你替他人担心什么,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一时两人各有所思,不再言语。
不一会便有内侍来报:“殿下,谢公,审出来了。”
谢珏挑眉:“这么快?”
第23章表妹
谢珏和雍王回了屋内,看那胡女浑身鲜血淋漓,模样很是凄惨,精神倒是不错,喊疼喊得中气十足,可见是没怎么受刑。
“是谁?”雍王问道。
“是……您还是看卷宗吧。”内侍吱吱唔唔,将卷宗呈给雍王。
谢珏也没凑过去看,指着莺奴的尸体问:“查出什么了吗?”
负责查看的太医正是苏井泉,他摇了摇头道:“人死了望闻问切便不怎么管用了,只有些许剧毒可在面色、血液中显现,大多数药都是看不出来的。”
谢珏闻言也不急:“查不出来便不必再查了,你先看看这虫子。”
苏井泉从含瑛手里接过盒子,小心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微蹙:“这虫子我倒是不曾见过,或许不是中原之物,看这样子也应该不会是出在南方湿瘴之地,应是出自西域。”苏井泉仔细看了那虫子一番也无法断定它是何物,顿了顿道:“臣年少学浅,谢公不如再问问太医署诸位同僚。”
谢珏点头。
一旁内侍忙去唤太医,因谢贵妃出事,诸位太医没有陛下的吩咐不敢擅自离去,现皆在昭庆殿候着。
太医们很快便来了,谢珏令他们辨认。
郑恪接过盒子,打开看了,微微蹙眉:“这异虫我倒是从未见过,你们来看看。”太医们闻言上前辨认。
众太医皆不认识,郑恪皱眉,刚要想回答谢珏,却听刘泽逸道。
“这好似是饵虺。”
一时间说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刘泽逸身上。
谢珏看向刘泽逸,这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干瘦男子,谢珏问道:“饵虺?”
刘泽逸向雍王和谢珏行礼道:“是,饵虺生于玄池州,以腐ròu为食,数量稀少,便是当地人也少有知道的。”
谢珏握拳于袖,盯着刘泽逸道:“当地人都少有知道的?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刘泽逸被谢珏看的双腿发软,强自镇定道:“臣少时曾随父亲四处游历行医,在庭州有幸见过。”
谢珏收回目光,喃喃道:“庭洲,北庭。”
雍王闻言蹙眉。
谢珏又看向郑恪道:“如此博学之人,竟还只是个太医。”
郑恪看了一眼刘泽逸,这人医术才学在太医署皆不出挑,那异虫太医署众人皆不识得,他竟知道。郑恪觉得有些古怪。
谢珏说完不再理会走神的郑恪,扭头看着已经看完卷宗的雍王,问道:“她说是谁?”
雍王看着谢珏道:“她说曾见惠妃处的宫婢与莺奴私下相见。”
“惠妃?呵。”谢珏挑眉:“那就把这份卷宗呈给陛下吧。”
雍王屈起食指敲了敲卷宗:“你信?”
谢珏拿起卷宗向外走去:“那得看陛下信不信了。反正口供有了,饵虺又是生在北庭都护府管辖之地。”
谢珏见雍王没跟上来,回身道:“怎么,替你表妹担心了?”
雍王道:“我只是觉得这口供不实,惠妃是个明白人,断不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