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沈娇你醒醒!”
我不知道自己迷糊了多久,耳边传来贺言呼唤我的声音。
隔了一会儿,我终于清醒了,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了一件红色的秀禾服。
我心里一晃,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可因为手脚被绑着,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你小心一点,别摔着了!”贺言在旁边用手扶了我一下,表情很温柔。
“唔唔,唔唔唔……”我一张嘴,发现嘴巴竟然被贴了一块胶布,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我已经回味过来,刚才我是因为喝了贺言给我的那杯水才会晕过去的。
贺言想害我!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恐惧和愤怒的目光,贺言按着我的肩膀,逼着我坐下,柔声跟我解释道:“抱歉啊沈娇,我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想让你帮我个忙而已。”
“你别叫也别挣扎,放心吧,等结束之后,我会放你走的。”
结束之后?
什么意思?
我瞪圆了眼珠子,不解的看着他。
这时我才注意到,贺言也穿着一身红衣。
我们两个身上的分明就是一套喜服。
贺言站起来,对着客厅另外一边,满心欢喜的开口:“妈,您不是想亲眼看见我娶媳妇吗?您看,今天我就把您未来的儿媳妇儿带过来了。”
“您说过,在我那些同学里面,您看的最顺眼最喜欢就是沈娇,她确实是个好女孩,心地善良,对我也很好。”
“您看,您还满意吗?”
我顺着贺言的目光看过去,登时头皮炸起,后背阵阵发凉。
一具高度腐烂,满脸蛆虫的尸体就摆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
从发型和衣服上来判断,她应该就是贺言的妈妈。
天!
贺言妈妈竟然已经死了!
而且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难怪我刚才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臭味,难怪房间里的空调会打得这么低,分明就是为了减缓尸体的腐败。
我突然回想起来,上次同学会上见面,祁墨警告过我,说贺言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死气。
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贺言应该是长时间跟他妈妈的尸体共处一室才沾染上的。
既然他妈妈早就已经死了,那他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他妈妈想见他女朋友?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无比的恐慌和不安,看着曾经熟识的同学,却有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贺言跟他妈妈尸体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回头对着我笑道:“沈娇,你别哭丧着个脸啊!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笑笑。”
“乖!笑一笑,你要是不笑,我妈该不开心了。”
我现在哪里笑得出来?
我哭都没有眼泪好么?
可是贺言那暗暗带着威胁的语气逼着我不得不强颜欢笑。
我现在肠子都悔绿了,恨自己不该不听祁墨的劝告,一时心软单独跟他回了家。
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意,贺言故作亲昵的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对我道:“沈娇,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但你要是惹我妈不高兴,那就别怪我不念同学之情。”
我红着眼眶点点头,示意自己会百分百的配合。
贺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用剪刀剪开我手脚上的绳子,撕掉我嘴上的胶带。
“我妈喜欢中式的婚礼,虽然这里简陋了一点,不过娇娇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我配合的点点头,肩膀不住的颤抖。
“别紧张,放轻松,笑一笑,开心一点。”贺言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到他妈妈面前。
我远远的看见他妈妈那高度腐败的尸体就觉得毛骨悚然,现在还要这么近距离的看。
说实话,要不是我努力强忍着,我大概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来,给我妈敬杯茶。”贺言倒了杯水递到我手里,让我给他妈妈的尸体送过去。
我手臂抖个不停,强忍着恐惧和恶心,慢慢的慢慢的把那杯水递过去。
“妈,您怎么不喝呀?这是您儿媳妇儿敬给您的茶,您快喝呀。”
贺言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在自导自演的戏码里面演得很投入。
我举着杯子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尴尬又难受,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我偷偷活动了一下手臂,想调整一下姿势。
贺言突然喊了一声:“妈,您别听别人胡说!娇娇是我女朋友,她没有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妈!您要相信我!相信娇娇!就算她之前跟别的男人好过,那也是过去式了,她现在心里最爱的人是我!”
“他们胡说八道的,妈您怎么这都相信?”
我看贺言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心里咯噔一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贺言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逼着我在他妈妈尸体前面跪下,用命令的语气道:“沈娇,你在我妈妈前面发誓,你没有对我不忠!你是一心一意要做贺家的儿媳妇!”
“听到没有?我让你跪下!”
此时的贺言,双眼赤红,满脸的羞怒,仿佛又变了一个人。
男女的力气到底悬殊,我被他像犯人一样按在地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羞辱。
我之前还觉得只要我咬着牙配合贺言,完事之后他就真的会放过我。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精神明显是出了问题,跟一个死人说话,自言自语,脾气还阴晴不定。
我要是继续在这呆下去,搞不好命都没了。
我咬了咬牙,让自己脑袋冷静下来,低着头看着地面和周围,寻找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目光转了一圈,我看到桌角下面有一个插水果用的小叉子,趁着贺言不注意,偷偷把叉子捏在手里。
“好了,我妈说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原谅你了,你起来吧。”贺言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手心。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只能乖顺的点点头,慢慢站起来。
“不早了,我们回屋休息吧。”贺言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他的房间走。
我手里抓着东西,难免心虚,他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怒红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我质问:“你手里拿着是什么?”
我被他掐得手腕生疼,心里惊慌不已。
此时的贺言情绪很不稳定,如果这枚叉子被他发现,我根本预料不到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情急之下,我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猛地一脚朝着贺言的脚趾间踩下去。
趁着他吃痛撒手的功夫,我又踢了他裆下一脚,然后一鼓作气的朝着门口跑去。
我这一套防狼招式还是唐果教我的,只是我做梦都没想到会用在曾经的学神贺言身上。
可我没想到的是,贺言早有防备,他直接把大门加了把锁,我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沈娇,我真心真意娶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身后,贺言阴冷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