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机大叔吓得脸色发白,心有余悸,可是仔细一回想,刚才一路畅通,根本就没有什么路牌提示,好像有什么东西故意把我们引导到施工现场一样。
得亏这边有工人及时发现了我们,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司机大叔对几个工人连连致歉,赶紧把车子往回退。
好在这会儿外面的白雾已经消散,司机从另外一个岔路口抄了过去,总算把我平平稳稳的送到了小区门口。
下了车,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刚走两步,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猛不丁的吓了我一跳。
“沈娇!你总算回来了!”对方声音耳熟,语气急切。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贺言。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我诧异之余,有些疑惑。
贺言脸色比上次看起来还苍白,眼窝深深下陷,显得十分的憔悴。
贺言看着我道:“我,我找你有点事,前两天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就找其他同学打听了一下你的住处。”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在这等着了。”
贺言说着,一脸关切道:“你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女孩子夜里一个人多不安全?”
我跟贺言的关系并没有熟到这么热切问候的地步,他突然对我这么关心,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道:“一点私事耽搁所以回来晚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顿了顿,我疑惑的问:“你这么晚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贺言斟酌着开口道:“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我。”
“什么事啊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肯定帮。”我见贺言说得十分恳切,又在这里等了我半天,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贺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接着道:“是这样的,我妈一直身体不太好,最近又生了一场大病。她整个人有些悲观,担心她要是好不起来,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没人照顾。”
“我上次为了让她宽心,就撒了个谎,我跟她说我交了一个女朋友,让她不用为我的事情担心。”
“可她非要叫我把女朋友带回去给她看一眼她才放心,我实在是拗不过她,所以才想到请你冒充一下我女朋友,帮我这个忙。”
“让我冒充你女朋友?”我呆了呆,很是诧异。
在我的印象里面,贺言是那种很守规矩的耿直男孩,他应该不会为了应付他妈撒这么一个谎。
可此时此刻,他的行为让我很是意外。
贺言看到我的表情,很是歉意道:“对不起沈娇,我也知道这种事挺为难你的,可我想来想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你是那种看起来更乖很文静的女孩子,我妈妈看见了肯定会喜欢,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么忙,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我有点为难道,“这不是提要求的事,主要是,你现在是让我配合你去骗你妈妈。”
“就算这次我帮你骗过了她,那下次,下下次呢?这样也不是个事。”
贺言急忙道:“不不不,就一次,我保证就一次……”
他说着,眼圈不由得红了红,哽咽道:“其实,我妈的病很严重,医生说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我,我只是想让我妈妈走的时候能安心一点。”
“沈娇,你能帮我吗?”
听贺言这么一说,我心里揪了一下。
原来他妈妈时日无多了。
难怪他会做出跟平时人设不相符的行为。
我知道他跟他母亲相依为命多年,感情很深,作为一个孝顺的儿子,想在母亲弥留之际带个女朋友回去让她开心开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况且,贺言都已经这么求我了,我怎么忍心拒绝?
“那……好吧,不过我先声明,我只能帮你一次。”
贺言面色狂喜,连连点头:“好!好就一次!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我道:“今天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白天可以抽个时间过去一趟。”
贺言却道:“明天不行,最好是今天,我妈自从生了病以后脾气特别犟,她说今天我要是不把女朋友带回去,她就不吃不喝。”
“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我也不能这么晚还在你的小区门口蹲着。”
看着贺言满脸的苦涩和酸楚,我还能说什么?
最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贺言立马叫了出租车,带着我直奔他家。
他和他妈妈现在就住在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小区,离我住的地方不算很远,坐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我在楼下就看到他住五楼灯还亮着,看来他妈妈确实在等着他。
我虽然是个冒牌的女朋友,不过这毕竟是第一次名义上的“见家长”这么空手而去,难免有些心虚。
我问贺言要不要到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点东西上去,贺言说不用,只要我人去了他妈妈就很高兴了。
我咬了咬牙,跟着他上了楼。
这么晚了,楼里其他的住户基本上已经睡着了,我们从走廊经过的时候,头顶微黄的灯光照在冷白的瓷砖上,空气都有种诡秘的安静。
贺言站在房间门口掏出钥匙,回头对着我道:“沈娇,你现在毕竟是我女朋友,待会儿进去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表现的稍微亲近一点?”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我妈会看出来……”
“好!我知道。”我理解的点点头。
既然是演戏,自然要演全套。
我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挎住贺言的手臂。
贺言对着我笑了笑,憔悴的脸上带有几分说不出的疲惫。
他似乎有些激动,手指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门一打开,里面吹出一股冷风,隐隐的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但碍于贺言就在旁边,我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贺言似乎闻不到一样,他牵着我进了屋,贴心的给我拿拖鞋,然后冲着里屋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屋里没有回应,气氛有些尴尬。
贺言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可能是我妈等得睡着了。”
说着,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在沙发上坐一下,他说他要去屋里看一下她他妈妈。
我也没多想,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边拿着水杯喝了两口一边观察他们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出租屋。
屋里的摆设比较朴实简单,一看就是被那种会居家过日子的女人收拾过的,连桌面都一层不染,非常干净。
但奇怪的是,这么干净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一股腥臭味?
我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觉得贺言家的空调开得也太低了。
虽说现在还是夏天,可晚上室内的气温并不是很高,他家客厅的空调竟然打到了十七度。
我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好冷,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贺言进去了好一会儿都没出来,我也不好意思催他,不知不觉在沙发上干坐了十几分钟。
坐着坐着,我突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看到了贺言从里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