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陈勉这段时间,也算是见过一些风浪的了,当即答应道:“没事,你转过来吧。”
范青青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这才慢慢,慢慢的转过脸来。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不过在看到范青青的整张脸的时候,我还是惊住了。
之前看到范青青的时候,她的脸只是有些畸形和不和谐,可此时此刻,她的脸已经不能叫做是脸了。
只见她左右两边的脸颊凸起出好几个人形五官,就像是身体里面有好几个灵魂挣扎着想要从这副躯体冲出来一样。
透过那些扭曲的五官,我甚至能听到一些怨魂凄厉绝望的嘶吼。
“啊啊啊!不要吵了!别吵了!好烦!求求你们不要吵了!”范青青痛苦的揪住头皮,扯着嗓子低吼,整个人像是被那种声音折磨得近乎崩溃。
看到范青青这副模样,我终于知道徐菲菲为什么急着找我过来了。
她现在这个状态确实非常糟糕。
那些五官还在拉扯挣扎,范青青整张脸变形得像是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我看着范青青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这是,祁墨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那些是被她吸走精魄而死的怨魂,现在被困在她的身体里面出不去。”
“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怨魂强烈的怨气会将她活活折磨死。”
我大概明白祁墨的意思了。
之前范青青因为爱美,被苏媚所利用,成为她用来吸食男人精气的工具。
现在苏媚被祁墨所伤,跑得没影了,那些怨魂自然失去了控制,开始吞噬范青青的身体。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她?”我于心不忍,问祁墨。
祁墨回答道:“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不知道她愿不愿尝试。”
“什么办法?你快说来听听!”我一激动赶紧追问。
祁墨也没吊我胃口,缓缓道:“很简单,把周华军叫过来,让他带上那把杀猪刀。”
“范青青体内的怨魂已经化作了恶灵,周华军身上杀气重,可以用杀猪刀来震慑这些恶灵。”
“这样不仅能让恶灵自动离开范青青的身体,对于周华军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说不定能对他脸上的纤维瘤有所帮助。”
“不过……”
祁墨顿了顿,提醒道:“她体内的恶灵太多,死前的怨念很重,难保不会狗急跳墙,所以这个办法也有一定的风险性。你最好跟她说清楚。”
听完祁墨这番话,我不由得沉思起来。
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就是有风险,最坏的可能大概是恶灵没有除尽,反而伤了范青青本就虚弱的身体。
祁墨见我犹豫不决,又道:“你回去找小胖子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更稳妥的方式,不过,以范青青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太久,最迟明晚就要解决这些恶灵。”
我觉得祁墨说的很有道理,陈勉不在,我自己一个人多少有点心慌。
事关人命,我不能太莽撞。
于是,我把大致的情况跟范青青说了一遍,先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范青青原本都已经陷入了绝望,听到我说有办法可以救她,哪还管什么风险不风险,激动的连连点头,让我明晚无论如何一定要来。
我答应了范青青,让徐菲菲好好照顾她,然后就先回去了。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她们住的地方又比较偏,我就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回去。
路上,我一直在想范青青的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司机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脑袋重重的磕在前面的椅背上。
虽然不怎么疼,不过给我吓得够呛。
我忙问司机:“师傅,怎么回事?”
司机大叔脸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我,我刚才好像撞到人了。”
我心里一颤,赶紧跟着司机大叔下车看了一圈。
可奇怪的是,地上一点撞击的痕迹都没有,更别提血迹什么的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司机大叔问:“师傅,您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司机大叔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头皮道:“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个女人突然冒出来,怎么会没有呢?”
我看司机大叔也是个老实人,陪着他在附近又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发现。
倒是司机大叔眼尖,在车轱辘底下发现了一个玉耳坠,看着款式有点老旧,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的。
不过,仅仅只是一个耳坠也说明不了什么。
我们找了一通无果,最后只能上车,继续往前开。
有了刚才这段小插曲,司机大叔开车更稳重了很多,我人也清醒了几分。
透过后视镜,我突然看到车子后方有道红影闪过。
那道红影起初离车子比较远,隐隐只能看到一抹红色。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一晃神的功夫,那道红影就窜到了车子尾部。
紧接着,一张白如砒霜的女人脸凭空出现,几乎贴在了车后座的玻璃窗上。
空洞泛白的眼仁死死的盯着我。
我吓的头皮发麻,“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往上窜。
“怎么了?”司机大叔不明所以,停下车子回头问我。
我再一转头,窗户外面昏暗一片,哪里还有红衣女人。
邪门!
太邪门了!
看来我们肯定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缓了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沉声对着司机大叔道:“没事,我刚才看到一只野猫窜出来,吓了一跳。”
“赶紧走吧师傅,我回去还有急事。”
汽车于是继续前行。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偏郊区的这一片马路上基本上看不到别的车辆行驶。
我和司机大叔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子里的气氛有些僵滞。
前挡风玻璃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一阵蒙蒙的白雾,即便开了雾灯,视野的能见度都很低。
司机大叔开了一段路,不由犯嘀咕:“奇怪,我的导航怎么卡住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不过,这边的路况并不复杂,司机大叔是江城市的老司机,对这里的路段还算熟悉。
即便没有导航,他也知道回去的路。
只是开着开着,前面一束探照灯的强光突然打在车窗上,外面传来机器轰鸣的声音。
随后,几个头戴安全头盔,穿着施工服的工人围了上来。
那几个工人敲开车窗,往车里看了一眼,皱着眉,表情严肃道:“你们干什么的?怎么回事?前面那大的道路维修牌子没看见吗?”
“这边道路塌方,正在抢修,你们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进来,知不知道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