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沉沉的吐了口烟圈,叹息着道:“谁说不是呢!”
“这么多年,村子里的人都生活在恐慌中,逃不出去,又无法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年轻人一个一个离奇死去,最后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苟延残喘。”
“或许是常年怨气累积,之后的几年,红娘娘已经不满足于报复村里人,甚至连周围路过的人倒霉赶上,也会离奇惨死。”
“所以方圆百里才有了红娘娘索命的传言。”
听司机这么一说,看来这个红娘娘害死的人已经不在少数,我不免有些好奇:“红娘娘害死了这么多人,难道附近的村民就没有想过请个高人过来做个法事处理一下?”
司机叹气道:“请了!当然请了!村里人凑了些钱前后找了好几个名望很高的道爷,希望能除掉她,可这红娘娘道行非同一般,那些道爷都不是她的对手。”
“一共来了三个,死了两个,疯了一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接这单生意。”
我疑惑的又问:“那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送葬队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抬棺的八仙应该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刚才怎么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
“而且,为什么到了黄昏才出殡?难道是附近的什么习俗吗?”
司机摇头无奈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关于红娘娘的事,我也是道听途说,没想到会真的赶上。”
“这条路我之前也经常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传言毕竟是传言,难免有渲染夸张的地方。”
“再往前走一点就到老窑村了,村里有固定电话,我们可以打电话向外面求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听到村里有固定电话,身后的几个乘客都长长舒了口气,仿佛是看到了一丝逃离困境的希望。
但我看陈勉的面色微沉,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什么。
还不等我开口问,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和骚动。
“啊!红娘娘!红娘娘来了!”
惊恐之下,后面的人群疯一样的往前跑,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的看到山路上空确实有一袭红衣在飘动。
难道真的是红娘娘追上来索命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刚才我看到红衣坐棺的时候,能看见的只有我和那个小女孩,可现在这一袭红衣,明显所有人都能看得到,不然众人也不会这样惊慌失措。
我和陈勉毕竟是内行人,更凶的恶鬼之前也见到过,所以即便真的是红娘娘来索命,我也不至于乱了方寸。
本来以为陈勉会在这个时候施展身手,但没想到的是,他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冲我瞪眼:“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来陈勉还是怕我们会暴露身份,没准备出手。
我们被那些惊慌失措的乘客推挤着,朝着不远处的一处亮光跑去,跑在最前面的人喊了一声:“快跑!前面有个村子!”
其余的乘客眼底立马燃起了希望:“有村子!有救了!有救了!”
可我的注意力还在那一袭红衣上,她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在我们后面,除了飘在半空有些唬人外,好像并没有伤人的意图。
大概跑了二十多分钟,我已经有些力竭了,好在村子就在眼前。
不过,去往村子那边的路比我预想的还要难走,又窄又陡的羊肠小路一次只能容许一人通过,而且中间还有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索桥。
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天空阴沉,光线不足,用手机往铁索桥下面照一照,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也不知道下面是悬崖陡壁还是万丈深渊。
不少恐高的人站在前面双腿打摆,都不敢过去。
可红娘娘就在身后穷追不舍,要么站在原地等死,要么爬也要爬过去。
我和陈勉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铁索桥,再走一段山路总算是看到了星火点点的村庄。
在我的认知里,乡下农村人家一般晚上都睡得早,因为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要起来干农活,但这个村子几乎每一家都点着灯火,感觉有点奇怪。
我们这么一大帮人闯进村子,很快就引起了村里居民的注意。
说也奇怪,我们进了村子之后,身后的那一袭红衣就消失不见了,众人的情绪也稍稍平息了下来。
不过,红娘娘的传闻在这一代毕竟流传的广,难免有人忌惮。
在司机的建议下,我们只说是车子抛锚了,手机没信号才来这边求助,对红娘娘的事绝口不提。
村民们听说了我们的遭遇之后非常的热心,每家每户都收留了一两个乘客留宿,司机则主动提出去村长家里用固定电话向外面求助。
提心吊胆了大半宿,乘客们都是身心俱疲,狼狈不堪,受到了村民们的热情款待,紧张的情绪自然松懈了下来。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下,各自就回到村民安排的地方睡觉去了。
我和陈勉对外称是兄妹,所以被安排在了同一家,接待我们的是一对老夫妻。
夫妻两人对我们十分的热情,弄得我们都有些受宠若惊,直到我们进屋休息,两人还守在门外,好像是担心我们到陌生的地方睡不着一样。
我躺在简陋的木床上,陈勉打了地铺,山里夜深人静,格外静谧,外面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
我原本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睡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多久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格外的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一阵冷风嗖嗖,冻得我一个机灵,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
我爬起来一摸枕头下面,手机不见了,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心里有点慌,轻喊了陈勉两声,但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
不应该啊!
我心里有些纳闷。
据我对陈勉的了解,他的警惕性一向很高的,怎么可能我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喊了他几声他都不答应?
我咬咬牙,下了床往地上摸索过去。
地铺还在,但被子是掀开的,里面没人,被子早就凉透,没有一丝的体温。
看来陈勉根本就不在屋里,而我就睡在他旁边,竟然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陈勉为什么单独行动没有叫醒我,但直觉告诉我,他不带我肯定是有理由的。
只是,就算他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出去了,应该也不会把我的手机也带走啊。
我心里正疑惑,房间的窗户突然“吱呀”一声被一阵阴风吹开,木质的老旧窗页左右来回的摆动,在寂静的深夜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依稀看到院子里有一袭红衣一闪而过。
那艳丽的红色才如霜的月色下十分的惹眼,我又惊又奇,难道传言中的红娘娘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耳边突然响起了祁墨微沉的嗓音:“跟上那个女人。”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祁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后。
“你不是很虚弱吗?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我有些关切的看着他,问。
祁墨眸光温柔,淡淡笑了笑:“本君没事,到了这里力量恢复了一些。”
“你别耽搁了,快跟上那个女人!”
此刻陈勉不在,祁墨的出现无疑让我多了几分安全感。
我试着轻轻推了一下房门,却惊奇的发现房门从外面反锁了。
那对老夫妻防范意识这么强?既然收留我们过夜,为什么还要唱着出?
又或者,是陈勉怕我醒来发现他不在,自己乱跑,故意把我锁在屋里的?
可是不管是哪种情况,我现在被困在屋里是事实。
我遗憾又无奈的对着祁墨摊了摊手道:“门反锁了,我出不去啊!怎么办?”
“谁说你出不去?”祁墨似乎早有想法,皙白好看的手指指向一边,“这里不就是现成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