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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之囚心

  复仇之囚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林楠最近总是重复着一个梦境,在梦中他栖身于一个绮丽而诡谲的森林。那森林变化莫测好似女人的脸。

  刚刚走进去的时候,四周色彩斑斓,好像蝴蝶翅膀一样诱人。地上的蘑菇和鲜花在拼命生长,似乎在努力标榜着生命的迹象。

  但是,每每到了一定时间,从森林深处就会走出来一个女孩。女孩穿着素净的白衣,一张脸也素净到了极致。

  那张素净的脸,让林楠觉得像是一张白纸。但是,随着女生的步步逼近,四周的场景就会开始急速转变。

  那斑斓的森林一下子灰暗下来,遮天蔽日的大树的叶子开始唰唰往下掉,地上的鲜花和蘑菇也在一瞬间摧枯拉朽。

  每到这时,那女生的胸口就会开始淌血,一滴一滴,像是断了的线似的坠落。而且,在她心口还插着一把刀子!

  她走到林楠面前的时候,会飞快地抽出自己胸口的刀子,在刀子抽出的一瞬间,鲜血就会飞溅到林楠的脸上。

  而林楠则从一开始就不能动,只能麻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女生抽出刀子之后,就会对着林楠诡异一笑。

  每到这时,林楠就会不自觉地醒来。醒来的林楠一身黏腻,那是他的冷汗。

  这个梦境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内容永远都是一样,而每次醒来的林楠都会下床给自己找一件干净的睡衣穿上,然后就倚在床头抽烟。

  那个女生,其实林楠很熟悉,那是他的女朋友叫做夏冰。

  她和林楠在一起已经三年了,却在两个月前忽而失踪——其实并不是失踪,她是被人谋杀。谋杀她的人,正是林楠!

  林楠之所以要谋杀夏冰,是因为夏冰做了一件全世界男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夏冰给林楠带了绿帽子,甚至还怀了那个狗男的种。

  他是在两个月前知道这件事情的,那天他上厕所的时候看见马桶里面有着残留的血迹,他租住的房屋只有他们两个人住,那血迹不是他的,自然就是夏冰的。

  而塞满垃圾的垃圾桶里面却没有找到带血的卫生巾,很明显夏冰没有来月经。一个女人没有来月经见红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流产,要么生产。

  生产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只有流产一种可能。

  为此,林楠偷偷地翻过夏冰的包包,他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盒打胎药!他拿着那盒药去质问夏冰是怎么回事,夏冰看了之后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是别的男人的。”

  这林楠自然知道,他们每次上床都做了措施,总不至于是夏冰用针扎破避孕套导致怀孕的。

  但是当林楠质问夏冰为何要这样做时,夏冰的口气又一次强硬了起来:“这有什么,对于我而言,这不过就是一次家家酒。”

  她竟然用这么简单的字眼来描述自己的背叛,这是林楠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他大声地质问夏冰:“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是你男朋友呀。”

  “那又怎样?”夏冰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的确是我的男朋友,可是哪条法律有规定,你是我男朋友我就不可以有别的朋友?我就不可以和别的人上床?”

  林楠简直被气乐了,甚至开始不自觉地狂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林楠的脑海只萦绕了三个字——杀死她!

  面对夏冰的嘲讽,林楠不知哪里生出勇气,竟然抄起放在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直直地刺入了夏冰的心口!

  快准狠都做到了,夏冰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看着一地的血迹以及这具尸体,林楠彻底慌张了。清醒过来的他,把夏冰的尸体塞到一个麻袋里面,一直等到晚上三点才进行处理。

  他把麻袋扛在自己肩膀上,趁着夜色扛到附近一个荒芜的树林。他用事先准备好的铲子挖了一个大坑,火速掩埋了尸体。

  因为他租住的出租屋位置十分偏僻,故而没有人看见,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天衣无缝了。之后,他甚至用夏冰的手机给她的闺蜜发送了一条信息,说自己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希望自己闺蜜帮自己请假,还说当时的自己已经上了火车。

  然后他便关掉了手机。

  对于这种类似翘课的行为,夏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一次她就无缘无故一个人跑到福建去。所以学校的同学都不觉得奇怪。

  一直等到她失踪半个月后别人才开始怀疑起来,但是他们到底没有怀疑到林楠身上。因为在所有人眼中,林楠都是一个温和文静的男生。试问这样一个男生怎么可能让人联想到杀人犯?

  但是,夏冰被林楠杀害的事却被第三个人得知了,那个人就是夏冰的孪生妹妹夏雪。不知这是否就是外人所说的心灵相通,在夏冰失去联系后,她竟然主动找到了林楠。

  她看着林楠,冷着那张和夏冰一模一样的脸说道:“我姐姐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一瞬间林楠就慌了,那种慌张就好像一个人赤身裸体在街上奔跑一样,自己的全部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林楠仍旧没有承认,只说自己不知道。

  夏雪听后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冷着脸离开。而她转身时的表情,却让林楠冷到骨子里。自从那天以后,林楠便开始被那个噩梦缠绕!

  那是他心中的魔

  其实对于为什么会一直重复这个梦境,林楠自己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阴影导致的。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去找心理医生,因为他不可能也不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杀了人。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如果让警察知道他杀人,是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的。

  他还那么年轻,不愿意这么快就让自己的生命凋残。

  可是林楠躲得过法律也躲不过良心,躲得过良心也躲不过夏雪。自从那天之后,夏雪就成了他的第二个噩梦,因为她总会出现在他身边。

  有时候即便不站在他面前,也会在远处冷冷地打量着林楠。她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姐姐就是被你杀死的。”

  因为夏雪的出现,林楠开始失眠,每晚都不敢入睡,即便睡去也会做那个梦,而每次梦醒,他都会失眠睡不着。

  虽然也去医院买了佐匹克隆,可是却没什么效果。他也试过偷偷加重药剂,一次吃两片,但结果却是他身体整日整日的不舒服,至于睡眠状况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无法入睡。

  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夏雪似乎得意了起来,她有时候会走到林楠身边,看着林楠说道:“怎么,是不是我姐姐一直缠着你不放?”

  她甚至像是一个变态的悬疑作家一样,开始讲起了一些低俗的鬼故事。她看着林楠说道:“你知道吗?我姐姐被你杀死之后已经变成了鬼,她会没日没夜地缠着你。有时候是在你上厕所的时候,有时候是在你打开衣柜的时候。”

  他甚至要林楠小心自己的床底下,因为自己姐姐随时会从下面爬到他的床上,抚摸他的身体。

  林楠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怪,好的从来不灵,可坏的却出奇的灵。一天晚上,林楠总算是在安眠药的帮助下睡着了,可是在隐约之中,他却感觉到似乎有一双手在抚摸自己。

  那应该是女人的手,那种触感就好像是丝绸一般顺滑,一寸一寸地抚摸他的皮肤……

  他忽而冲动了起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发泄了自己的欲望。醒来之后,他以为只是一场春梦。

  可是现实却是,这并不是春梦。因为林楠发现自己身边似乎有人躺过的痕迹!床单凹陷出了一个人形!

  那个人形,那种触感,甚至那种最原始的发泄都让林楠想到了一个人——夏冰!

  他疯了一样的把床挪了个位置,想看看夏冰是不是真的在床底下,也疯狂地打开了衣柜,把衣服全部拿了出来。

  甚至连马桶盖子都被他翻开了,就怕在马桶里面看到一个人脑袋。

  但是都没有,有的只是当时还来不及处理的夏冰的衣服。看着那些衣服,他忽而疯了一样的抄起一把剪刀,一下一下把那些衣服剪得粉碎,然后火化。

  衣服的灰烬在空中飞舞,好似一只只灰色的蝴蝶——那种蝴蝶,似乎有着一种枯萎的气息,代表着死亡!

  自从那晚之后,林楠便愈发消瘦,他那俊俏的脸庞开始凹陷下来,那有神的眼睛仿若死水,甚至体重也从原本标准的一百二十斤瘦到了九十斤。

  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

  在学校里面,林楠也越来越不爱讲话。不过对于这些,同学都以为他是过于思念夏冰。而面对同学善意的安慰,林楠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每一次听到夏冰这个名字,他都觉得自己身子好像过电一样,一种麻木的冷感从五脏六腑开始蔓延,乃至于肌肉也僵硬起来。

  而最让林楠感到痛苦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夏雪。

  自从那次之后,夏雪已经不再逼问他关于自己姐姐的事情了,她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变得越来越像夏冰!

  首先改变的是她的口味,她本来是极度厌恶内脏的,可是现在的她,每顿饭都要吃猪下水。而且吃饭的时候,总是要挨着林楠坐。

  她每每坐在林楠身边的时候,都会对着林楠微笑。那微笑是夏冰习惯性的微笑。

  那是一种对男人而言很具有诱惑性的笑。不算妖娆,但是却有着一种温柔的诱惑,让男人觉得自己似乎掉在了一池温水里面,就像是温泉浸泡肌肤一样舒服。

  而这种笑容,以前在夏雪脸上从未出现过。

  “你不要再坐在我身边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林楠总算忍不住了,他不禁对着夏雪怒吼道。

  可是听了林楠话的夏雪却表现得很吃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坐在一起,我是你女朋友呀。”

  她的语气,甚至表情都和夏冰一模一样,以至于林楠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夏雪,而是夏冰复活!

  “你到底是谁?”林楠管不得是不是在食堂,腾地一下站立起来,对着夏雪怒吼道。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林楠,林楠这才觉得自己方才失态。而坐在他对面的夏雪也没有开口,只是继续吃自己的饭。

  复活的死人,复活的爱情

  林楠请假了,他实在没有办法面对夏雪,他甚至考虑自己要不要休学一段时间,或者换一个大学。

  他觉得自己再留在那里,一定会发疯的。

  但是更加让林楠崩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天他正待在自己家中,因为最近实在疲累,他不自觉地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可睡到一半,他就感觉有人把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他习惯性地说了一句谢谢,可转瞬却感到恐惧。

  现在他住的地方,钥匙只有自己和房东有。房东一般只会在固定时间出现,而且都是白天。可现在是晚上,不是房东,那给自己披衣服的人是谁?

  他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人站在他身后,那人穿着一件真丝睡衣,是夏冰生前最爱穿的那件。而这个人的脸,也和夏冰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眼前这个到底是夏雪还是夏冰,可潜意识却让他希望这人是夏雪。他一把扯下衣服,丢在地上,指着眼前这个人说道:“你是夏雪?你搞什么把戏,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你怎么了?”眼前这个人看着他,一脸痴呆:“你在说什么胡话?夏雪怎么会在这里,我是夏冰呀。”

  “不,你不是夏冰,夏冰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夏冰。”

  忽而,她开始笑了起来:“没错,我是死了。可是我死了之后变成鬼又复活了,看,我现在不是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听着这样毛骨悚然的话,林楠只觉得一阵尿意袭来。他强忍住尿意和恐惧,带着一种坚决地口吻说道:“不可能,这个世界上面没有鬼的,你不可能是夏冰,你是夏雪,你是夏雪假扮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夏冰忽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你看看这个。”说着她一下子脱掉了自己的睡衣。

  睡衣下面什么都没穿,一双大腿如玉一般白,赤裸裸地呈现在了林楠的眼前。而在她大腿内侧,有一个蝴蝶纹身!

  那纹身是林楠当时亲手给夏冰纹上的。因了林楠的父亲是一名出色的纹身师,所以他从小耳濡目染学会不少。

  那纹身的图腾很特别,是林楠自己设计的,光是设计就花费了一个月,而且纹身的手法也是林楠父亲独创的,外人根本不可能模仿。

  难道……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夏冰?

  “你还是不信吗?”夏冰的脸忽而冷了下来,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却也仍旧让林楠觉得寒意侵袭而来。

  说完这句话,夏冰不知从何处摸来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部位,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飞溅在林楠的房间!

  “啊……”看着眼前这一幕,林楠猛地一叫,一把推开夏冰躲门而出。

  他奔跑在街上,一直到自己没有力气为止。

  夜深了,天空漫天星子灿烂而辉煌,可那本是浪漫的星星,在林楠看来却有着无限的杀机。

  忽而,一颗流星在天空陨落,仿佛是盛开的烟火,带出一刹那的绚丽。而绚丽之后,终究归于平静。

  看着流星,他忽然想起夏冰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你知道吗?流星除了可以许愿以为,其实还有一个作用。”

  “什么?”当时的林楠很爱夏冰,他搂着夏冰问道。

  夏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人在死后会变成星星,而流星其实是一个人的灵魂对于这个世界的留恋。他们如果过于留恋这个世界,就会变成流星陨落天空,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这话当时听起来多么浪漫啊,可是此刻却让林楠觉得无比诡异。他忽而想起那个晚上,自己在梦中发泄欲望的晚上,也曾经在天空看到过一颗流星划过。

  难道那颗流星就是夏冰留恋这个世界的魂魄?她借着那颗流星回到了这个世界?

  林楠觉得天空陨落的不止是流星,而是自己的整个世界——那一刻,他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勇敢全部随着那颗消陨的流星死去了。

  他在街上游荡了一个晚上,因为什么都没有带,所以只能站在街上熬过一个黑夜。

  黑夜过去,白昼来临,看着那如血般的晨晓,林楠忽而觉得很累。他从未这么累过,似乎在这一刻,自己的全部力气都消失殆尽。

  他像是一个幽灵,游荡般地回到自己家中。

  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发现家中已经没有人了,甚至昨晚飞溅的血迹也不见踪影。林楠忽而想:会不会是自己压力太大,以至于出现幻觉?

  这应该是个很好的解释,无论是科学,还是自我安慰,这都是最好的解释。

  解释完之后,林楠就躺在床上,昏沉沉地睡去。一直到下午五点,饥饿把他唤醒。他睁开眼睛,穿着拖鞋下了床。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也没有洗澡,身上有着一种男人独特的体香——伴随着狐臭的汗水味!

  他想不如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温水划过,我在你家的柜子里

  温水的确可以让人放松,洗完澡的林楠觉得舒服多了,心情也好了起来。他穿着浴袍走到衣柜前,打算给自己选一件干净衣服穿上。

  可就在他打开柜子的时候,却看见了诡异的一幕——一个人待在柜子里面!

  那人是夏冰,此时她浑身是血的半坐在柜子里,而胸口还插着那把刀子!她在笑,带着一种诡异的笑!

  “啊……”林楠吓得跌倒在地。反应过来后的林楠,疯狂地冲出家门。站在屋外,他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以此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压力。

  忽而,林楠看见远处渐渐走来一个人。那是他在学校最好的兄弟。他走到林楠面前,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林楠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穿着浴衣站在屋外,多不好啊。”

  林楠喘着气说道:“我见鬼了。”

  “鬼?”那人好奇说道:“这个世界上面怎么可能有鬼,你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对了,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不去学校?老师托我来问问你。”

  “我和老师请了假的呀。”林楠感到惊奇,他明明请假了,怎么老师还说自己不去学校?

  “没有呀。”那人说道:“你根本没有请假,而且你最近很奇怪,有时候总是自言自语,好像面前站着一个人似的。”

  林楠被这句话抽了一巴掌,他说自己自言自语,可是他在学校每一次说话都是和夏雪说话的呀,怎么可能是自言自语?

  “你说我自言自语?可是我每次都是在和夏雪说话的,你难道没看到?”

  “夏雪是谁?”那人忽而发问,表情错愕到极点,就好似从来不认识夏雪一样。

  林楠忽而感到浑身起了一阵寒意:“你……不知道夏雪是谁吗?就是夏冰的孪生妹妹呀。”

  “夏冰哪来的妹妹呀,她家就她一个孩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和夏冰吵架所以神志不清,你要是真这样,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夏冰没有妹妹?和夏冰吵架?难道……夏冰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学校吗?这是怎么回事?林楠觉得自己彻底崩溃了。

  “夏冰……最近不是失踪了吗?”

  “不是吧,你真的疯了?夏冰好好地怎么会失踪呢?你是她男朋友呀,竟然说这种话。”他的表情就像是打量一个神经病一般,充满质疑,就差把林楠送去精神病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要问你呢,喏,你看夏冰现在不正过来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林楠看见了,他看见了夏冰,看见夏冰一身血的站在远处,对着他们招手,对着他们微笑。

  “夏冰,你老公最近不正常,带他去看医生吧。”那人笑着走向夏冰,而林楠却觉得他不是走向夏冰,而是走向地狱!

  他忽而感到深沉的恐惧,以及一种如炸弹轰炸般的无力。林楠开始自言自语:“没有夏雪,夏冰活着,他们看不见夏冰的血!”

  林楠看见夏冰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带着笑,而身上的血还在淌……

  他忽而疯了一般大喊:“鬼啊,鬼啊……”他一边喊一边奔跑,向着警局跑去。他宁可被枪决,也不要被鬼纠缠。

  林楠感觉现在的一切肯定都是这个夏冰搞出来的。她是鬼,她缠上了自己。并且还把她的黑手蔓延到其他人身上,她化身为鬼抹掉关于夏雪在众人脑海的记忆,并且让别人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死,没有失踪。

  她来报仇了!

  林楠带着深深地恐惧奔向警局,在疯言疯语中他把自己如何谋杀夏冰的事情讲述得一清二楚。那些警察都震惊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而后,他们真的在树林挖出了夏冰的尸体。并且经过精神鉴定发现林楠疯了,他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疯子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所以林楠被扭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并非如此简单,至少对于林楠而言,他永远不会得知!

  两生花

  在一家旅馆的某个房间,“夏冰”躺在林楠好兄弟的胸口,赤裸着上身,蒙着一床简单的被子。

  她眼神中全是温柔,而那个男生的眼中却带着一丝叹息,一丝倾倒。

  “小雪啊,我这样可都是为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那是自然。”“夏冰”看着眼前的男生说道。

  然而,她并不是夏冰,她是夏雪!

  她和夏冰是一对孪生姐妹,夏冰比她只大五分钟,而就是这五分钟,让她觉得命运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不知为何,从小到大她的家人都不喜欢她,她似乎就是夏冰的影子,只要有夏冰存在,就没有人会正视她,甚至不会把她当做一个人。

  渐渐地,她开始憎恨夏冰。同样是父母的女儿,同样的长相,甚至成绩都一样好,可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个,而自己姐姐却有着父母全部的宠爱?

  甚至就连吵架,自己这个做妹妹的都要让着自己姐姐?她不服气,她要报复。终于,在进入大学之后,她想到一个报复的方法。

  那是一个很原始的方法。因了父母的疼爱,所以夏冰的自尊心格外强,甚至到了跋扈任性的地步。

  夏雪想,自己可以抢走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狠狠地羞辱她。可是渐渐地,夏雪不那么想了,她发现,自己姐姐的任性似乎深深刺激到了那个深爱她的男孩。

  她看见林楠的脸上总是写着忧郁,甚至有时夏雪还可以发现林楠带有暴力情绪。为此,她特意翻开了心理学的书籍,她发现林楠的现象很像躁郁症!

  夏雪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姐姐功力高深把这个男孩给逼疯了,还是他先天就有。但是既然有了,自己就可以好好利用。

  于是乎,她像是一个特工一般潜伏在自己姐姐身边,她利用自己姐姐那骄纵任性的个性展开报复。

  她先是利用自己自学的心理暗示让自己姐姐出轨,后又蛊惑自己姐姐打胎。而她姐姐打胎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被外人知道,甚至打胎药也没有放在包包里面。

  但是夏雪却利用自己事先配好的钥匙伪造了一切——马桶里面的血根本不是人血,那不过是和人血类似的鸡血,至于打胎药也是她放进去的。

  果然,那个患有躁郁症的男人看到了。他疯狂地跑去质问夏冰,而任性的夏冰从未被人如此怒吼过,她承认了。

  当时的林楠的确失控,可实际上也只是拿起水果刀砍了夏冰一刀,那一刀没有致命,只是砍中了夏冰的胳膊。

  砍了夏冰之后的林楠,便离开了家。但这一幕,被躲在门外偷听的夏雪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她以为这个男生会杀死自己姐姐,但是没有。

  在林楠离开家之后,她便潜伏进去,然后抄起刀子杀死了夏冰!因了林楠的躁郁症已经是晚期,所以有轻微的神志不清。

  见到尸体的时候,他也有想起之前的事情,可潜意识却觉得是自己杀了人,于是便处理掉了尸体。

  在他处理了尸体之后,夏雪便故意出现在林楠面前,甚至展开了新一轮的心理暗示,让林楠以为真的是自己杀了夏冰。她这样做,无非是要找一个替罪羊!

  林楠入了她的圈套,被她控制,真的以为自己杀了夏冰,并且还不断重复着噩梦。这一切都被林楠写在脸上,夏雪看了愈发得意。

  之后,夏雪便开始装神弄鬼。那个夜晚,其实是夏雪用之前偷偷配好的钥匙潜入林楠家中。她熟悉病理,所以知道人在长期失眠的困扰下是很容易进入一种沉睡状态。她一直在观察林楠,所以算出林楠会在何时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晚上,她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一步一步地侵略林楠。而那凹陷的床单,其实是她睡过的痕迹!

  她从小就很聪明,对纹身又有着天赋,所以她大腿内侧的纹身根本是看了自己姐姐纹身之后伪造出来的。

  那伪造简直堪称完美,就连林楠自己都辨不出真伪,以至于上钩。当然,这还需要一些道具,比如那把刀子——那刀子其实有机关,是伸缩的。这种小道具很容易买到,而喷出来的,其实也只是鸡血。

  林楠离开之后,她便擦干净血迹,藏在林楠家中。直到林楠回来,她才躲进柜子里,用胶水把那把刀子黏在自己身上。

  林楠看见一身鸡血和插了刀子的她被吓得躲门而逃。就在他跑出去的时候,男二号登场了——那人正是林楠的好兄弟。

  因了他喜欢夏雪,所以答应配合夏雪吓唬林楠。夏雪只要答应做他女友,并且抛出要为自己姐姐报仇的理由,就足以让这个男人背叛林楠,出卖林楠。

  那番见鬼的话,其实也不过是他们两人事先练习好的对白,就是为了彻底把林楠逼疯——林楠本身就有严重的躁郁症,疯狂不过旦夕。

  最终,她成功了!

  因为她从小缺失温暖,所以她极度憎恨——她憎恨自己的姐姐。于是她便处心积虑地布下这个局,把自己姐姐送入地狱。

  而林楠,终归只是一颗棋子,用完便丢弃到精神病院的棋子。想着做过的一切,夏雪不自觉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