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错愕之后,我极力掩饰心中的尴尬,对副师长说道:“报告首长,刚才口袋了掉了几块钱,现在找到了,我马上就去。”
说完,我向他敬了个礼,正准备转身离开,副师长把我叫住,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我,说是等会出去玩,虽然刚子会用钱,但也让我带上些钱以防万一。
毕竟是陪他的儿女们出去玩,而且我还不熟悉副师长的脾气性格,也就不敢随意推辞,接过前后,我转身朝他家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远远地,兰兰从那片小树林后面闪出,看到我后挥着手叫道:“张子晨,张子晨!”
晕死。
这情景不仅和刚才一模一样,而且她身上还真的背着书包,挎着水壶。紧接着刚子背着梅梅,还有他爱人都从那片小树林边上闪了出来。
我一溜小跑地赶了过去,走到刚子面前说道:“大哥,让我来背梅梅吧?”
刚子爱人在后面说道:“没事,我们今天就要走,就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好好表现一下,等背累了你再换。”
我下意识地朝他们家窗口看了看,曹阿姨还真的从窗口探出头来喊道:“孩子们,注意点,中午早点回来吃饭。”
依旧是兰兰高声回答:“好的!”
刚才我还在揣测着,不知道是哪个孤魂野鬼在跟自己开玩笑,现在更懵了,尼玛完全是情景再现呀!
问题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莫名其妙的情景再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证明我没睡醒吗?
记得刚才我问过刚子他们是不是吃过早点了,为了弄清吃现在和刚才的区别,我故意不去问那一句。没想到趴在刚子肩膀上的梅梅依旧说道:“子晨,你还没吃早点吧?兰兰的书包里带了干粮。”
兰兰象刚才一样走到我身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我:“吃吧。来,这里还有水。”
说着,又把水壶递给我。
我立即朝那馒头狠狠咬了一口,看看这次是不是真的,同时又“咚咚咚”地喝了几口水,借以证明水壶的真伪。
结果显示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刚才呢,谁跟我开了那么一个玩笑,其意义何在?
我们从家属区和师部机关区中间的那条分界路上,朝外走去,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来到路边,路边有一个公交站牌,旁边还有一些地方老百姓的住房,我惊奇地发现在公交站牌旁边,看到刚才那一胖一瘦两个师傅,正在那里摆着“为民服务”的早摊点,除了手推车上的字,与刚才“军民鱼水情”不同外,其他的都与刚才的情景并无两样。
除了他们之外,公交站牌下已经聚集了许多学生,一问才知道是公交车误点,大家都在那里非常着急。
看到公交车还没过来,我故意走到那摊点上,盯着那胖师傅看,看看他是否认识我。
胖师傅正忙着招呼那些学生,偶尔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解放军同志,吃点什么?”
他的口音和刚才那个没有任何区别,但却不象是见过我似的。
为了加深他的印象,我掏出五毛钱和一斤粮票递给他,说道:“给我秤半斤烙饼。”
旁边的瘦师傅瞟了我一眼,问道:“来碗稀饭吧,烙饼就稀饭,神仙也嘴馋。”
这时公交车从远处驶来,还摁了几声喇叭。
我赶紧说道:“不了,我得赶车。”
旁边的学生们立即朝站牌涌起,胖师傅先把烙饼放我手里,再把钱和粮票接了过去。
我以为他又会墨迹半天,没想到这次他非常迅速地把要找的钱和粮票塞到我手里。
我特意看了看,居然不是冥币。
“哎,张子晨,”站在站牌下的兰兰大声朝我喊道:“车来了,车来了。”
我跟着几个学生后面走了过去,前面的学生看到刚子背着梅梅,都让他们先上,等我过去后,刚子的爱人和兰兰也都上了车。
加上原有的人,我上去后,车厢里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不过刚子和他的爱人,还有兰兰每人都有座位,只有我最后上来,就站在车门口。
公交车启动后,我无意间从车窗外看了那胖师傅一眼,他居然也朝我看来,四目仅仅只是一个瞬间的对视,他居然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去,他这是认识我的节奏呀?
我不由自主地掏出他刚刚找我的钱和粮票一看,晕死,尼玛都是冥币。
再一看手里的烙饼,已经变成了一把黄土。
一胖一瘦两个师傅,就这么在我眼前远处,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更尼玛让我感到狗血的是,那些学生吃起早点来,比如烙饼,包子和馒头什么的,都是津津有味的。
而且他们都拥挤在我身边。
梅梅看了我一眼,说道:“子晨,过来坐呀!”
我摇头道:“这么多人,这么过去呀?”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刚子他们。刚子他们也互相疑惑地对视了一眼,最后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兰兰问道:“哎,张子晨,你刚才说什么?整个车厢就我们五个人,哪里有什么很多人呀?”
——啊?
我眉头一皱定眼一看,刚才慢慢一车厢学生,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我立即回头朝司机那里走了几步,问道:“师傅,怎么今天这趟车就我们几个人呀?”
司机说道:“正点的车已经过去了,但在前面的终点站坏了,等会不就没有回头的班车吗?我这是开去替前趟车回头的,正好你们招手,我就顺路把你们给捎上了。”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只是一趟加班车,如果不是我们在路边,这趟车回一直开到终点站的。
这条线路是从市区过来通向郊区的,师部刚好在这条线上,大概是刚才看到我和刚子还有兰兰都穿着军装,刚子还背着梅梅,所以司机才停车让我们上来。
我接着问他:“你刚才看到了学生们吗?”
司机笑道:“他们早上了正点的班车,要是坐我这趟不都得迟到?”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梅梅的边上,坐在后排的刚子的爱人问了我一句:“小张,你昨晚没睡好吧?”
老实说,自从在新兵连和付小军站岗出事的那天晚上来,昨天晚上我是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但刚才的一句话,居然让他们觉得我是在说梦话。
等我在梅梅身边坐下后,梅梅微微朝我一侧头,轻声啐道:“怎么,昨晚没被雷给劈死?”
这话说的?
我知道,刚子爱人的话,让她也觉得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在她看来,除了我和水源枫、美智子折腾了一夜,根本没有其他没睡好的理由。
我轻声说道:“梅梅,我昨晚睡得很好,哪里都没去,我要真的作了什么事的话,还不早被雷给劈了?”
梅梅没有理我,把眼睛偏到了一边。
我凑过去问道:“刚才在公交站牌旁,你也没看到那些学生?”
梅梅摇了摇头。
“那早点摊和一胖一瘦两个师傅呢?”
梅梅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反问道:“怎么,你刚才真的看到了早点摊和学生?”
“是呀!”我说道:“你们等车的时候,我不是朝前走了二十多米吗?那里就摆着一个手推车制成的早点摊呀!”
梅梅白了我一眼:“我看到你走过去面对着一棵大树,还以为你站在那里小便呢!”
“说什么呢,我会在路边小便?”
“就是呀,我也纳闷,嫂子和兰兰看你那样子,都迅速把目光偏到一边去了。”
——我去,这尼玛是什么事呀,原来她们都以为我刚才是在小便?这要是不说清楚,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大家?
我转过身去,对着坐在后排的刚子夫妇,还有坐在他们身后的兰兰说道:“刚才你们看到的那棵大树,我看到的却是一个移动的早摊点,当时旁边还围着很多学生。”
坐在后面的兰兰显然不相信我的话,甚至面颊一红,不好意思地把脸偏到一边。
刚子的爱人则显得有点惊奇地问道:“怎么,你真的看到有很多学生?”
“是呀,刚才上车的时候我为什么站在车门口,就是因为看到刚才有很多学生挤上了车呀!”
刚子的爱人一脸惊愕地侧脸看着刚子,刚子静静地看了我一眼,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很显然,说不相信吧,他知道我有特异功能。
说相信吧,刚才他又确实什么也没看到,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本来以为刚子会最信任我,看到他那副表情后,我感到很无趣,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兰兰突然站起来吃惊地用手指着前面尖叫道:“啊,你们看,司机呢?”
我回过头来一看,我们坐的公交车正飞速行驶着,驾驶座位上的司机却不见了。
——晕死,司机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赶紧起身,却又不会开车,正准备回头,却见刚子已经踩着我的座椅背跳了过去,飞速跑向驾驶位置。
等他坐在司机的位置上后我也赶到了,他踩了下刹车,同时又把手刹拉住,但车子依然没有停。
我抬眼看着车窗外面,原本应该越来越亮的天空,却变得越来越黑,到后来居然伸手不见五指。
——我去,这要不是往沟里开,就是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的节奏,大清早的路边的行人肯定不少,这尼玛可是要出大事的。
刚子吓得一脸苍白地侧头看着我惊道:“小张,车子停不下,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