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被我称为五朵金花之一的陈玉芬,不管是容貌、身材还是气质,对我是绝对具备相当强的杀伤力的。
经过昨天晚上陈玉芳的托梦,再加上刚才实实在在地现身,并且抛下那么一句充满怨恨的话离去,陈玉芬已经完全崩溃了。
只要我能够及时超度陈玉芳,让陈玉芬做什么都可以。
问题是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革命军人,虽然身处青春期,对女人的身体有种超乎寻常的渴望,但在心里,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顶礼膜拜的,认为那是崇高的革命爱情的最终结晶,却不是趁人之危的苟且。
何况陈玉芬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而且始终是惊魂不定地目光散乱,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想到要跟她干那种事呢?
别说我不会超度,就算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我不敢说自己的思想有多么纯洁,但也还没龌龊到令人不齿的地步。
我赶紧抱着陈玉芬,目的是不让她的手有空隙来解我的皮带,轻轻对她说道:“嫂子,使不得。你可能不知道,招魂是要设坛作法事的,不象你妹妹说的那样。”
陈玉芬哀求道:“小张,我不懂什么设坛作法事,老妹既然说了,不管有没有用,作为姐姐我只要按她说的作了,不管她是否能够超度,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不是,不是,”我胡乱找出个理由解释道:“这设坛作法事,其实就是请神仙来超度你妹妹,你想,我们俩要是象你妹妹说的那样,躺在炕上做那种事情,那神仙还好意思来吗?”
陈玉芬眨巴着眼睛,似乎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似地,两眼充满了哀求的目光。
“嫂子,其实呢,我已经答应了超度你妹妹,只是时机不成熟,可你妹妹性子急,估计以为我是故意在敲她竹杠,而无以为报的她,就想到了让你跟我那个啥,其实没有必要。”我扶着陈玉芬在炕边上坐下,接着说道:“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让她转世投胎的。”
陈玉芬屁股刚刚落在炕上,却有猛地弹了起来,看来她对陈玉芳刚才的出现还是心有余悸。
她躲在我身侧,看了看炕头,不解地问道:“小......小张,刚才我老妹不是吐了一炕的血吗,怎么这会不见了?”
我赶紧安慰道:“幻觉,幻觉。嫂子,其实你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因为你发高烧,神智有些不清了。现在好了,你发了一身的汗,烧也退了,至于你妹妹和她吐血什么的,其实从来就没发生过。”
“真......真的假的。”
“嫂子,我会骗你吗?”我把她再次扶到炕边:“现在真的没事了,你上炕休息吧。”
陈玉芬慌慌张张地在炕下把鞋穿上,又想是做贼似地突然从炕上拿起衣裤穿上,之后牵着我的手说道:“小张,这里我是不能再待了,你赶紧送我到我爹家去吧。”
我想这时送她回她父亲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嫂子,”我怕没事找事,于是叮嘱她道:“昨天晚上的梦,和刚才产生的幻觉,千万别给副教导员说,否则......”
我是怕副教导员对我引起误会和警惕,陈玉芬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谁都不会说的。只是你千万快点超度我老妹,否则就算她不回来找我,我也寝食难安。”
“好的,好的。”我扶着陈玉芬走出卧室,从后面出去后,对她说道:“嫂子,要不你自己回你父亲那里去,我到坟地去看看你妹妹的墓,别不会又是出来什么意外吧?”
其实我是不放心陈玉芳的伤势,别真的被我威天神咒弄得魂飞魄散了。老实说,陈玉芳的模样太俊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真希望让她重新活过来,而不是被我超度。
走出家门后,陈玉芬脸上的气色好多了,她朝远处的坟山上看了一眼,心里想跟我去却又不敢说,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小心。”
“嗯。”
她边走边回头看我,我知道她是希望我一直看到她走远再离开,而我远远地目送她离去,直到她从一个墙角处消失后,我才扶着自行车朝后面的坟山走去。
我艰难地在雨后泥泞的田埂上推着车,来到山脚下那片树林后,把自行车靠在一棵树上,小心翼翼地朝不算太高的山坡上爬去。
等我登上山坡,看到陈玉芳的坟墓时,和昨天没有什么两样,墓碑的周围还是我和陈玉芬堆上的新土。
我走到她的墓碑前,并没有想象中的阴风从后面袭来,一切都是潮湿中略带几许清新的空气味道,只是其他坟头上随风飘动的草,让我赶到有些荒凉。
“小陈,”我朝墓碑鞠了三个躬,然后说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仙人的指点,就不要再去为难你姐姐了。你也说过,我们这个世界既有出世间法,也有世间法。我和你姐都是活在人世间的,自然要遵循世间法,别说现在不能三妻四妾,就算可以我也不能碰你姐,一来她是有夫之妇,二来你姐夫是我的首长,三来我是个革命军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可以与你姐姐发生那种关系。”
我顿了一会,希望能够看到陈玉芳的墓碑或者坟头,会有某种反应,但看上去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我接着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报答我,不过说实话,与你姐姐相比,我心里更喜欢你。虽然我不懂得什么是双修,却希望能够通过双修使你死而复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会娶你的。”
我想,如果她刚才回到墓穴里了的话,一定会听到我所说的一切,我希望她能够回应一声,但结果令人沮丧,除了风吹草动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异样。
我叹了口气,又朝墓碑鞠了一躬:“刚才在你姐家,我也是情非得已,如果真的伤到了你,晚上就托梦给我吧,我会教你净身神咒替你疗伤的。”
其实我并不清楚,净身神咒是否可以替她疗伤,只是想象而已。
说完之后,我屏息聆听了一会,还是没有感受到陈玉芳有任何回应。我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一脚踩到墓前的一小滩水里,脚底一滑,整个人朝墓碑倒去。
我踉跄了一下,伸手去扶陈玉芳的墓碑,却听“吱呀”一声,原本扶向墓碑的手,却推开了一闪木门,我连蹿了几步,居然蹿进了一个狭小的屋子里。
我回头一看,身后一片漆黑。
我刚刚推开的木门不见了,就像从来就没有过一样,问题是如果没有那扇木门,我是怎么进来的呢?
显而易见,我是跑到陈玉芳的坟墓里来了。
从山坡上看,她的坟墓就是一个小土堆,也许她睡的棺材,就是小土堆下一到两米的地方,我想自己既然跑到她坟里来了,第一眼应该看到的是她的棺材,也许她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
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环境,整个屋子的大小大概有十多个平方,里面摆着一张小床和一个床头柜,旁边还有两个用于装衣服的木箱子。
晕啊!
我忽然想起,这里和陈玉芬家里的那间,过去是陈玉芳住的房间里的摆设一模一样,或者说,看上去就像是整间房从陈玉芬家里搬了过来一样。
里面的气味不仅不难闻,反而散发着少女房间所特有的那种清香。
我想,大概人死之后,睡在棺材里的感觉,就像是睡在自己家里的房间里一样吧?
“小陈?陈玉芳——”虽然房间没人,我还是尝试着叫了两声。
小小的房间没有门窗,但我不仅能够看得见,居然还能引起一种源自旷野的遥远的回声。
我再次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通向外界的出口,也没有陈玉芳的影子,有些失望地往床上一坐,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着,希望陈玉芳会不期而至地突然出现。
说起来也怪,明显没有通向外面的出口,我却没有赶到丝毫的紧张和害怕,而我心里根本就没有能够让自己出去的办法。
忽然,我感到一股冰凉彻骨的凉气,从床下面升起。
我想到陈玉芳说过,她之所以全身结成冰凌跑到陈玉芬的家里去,就是从这里的地下冒出一股寒气。我刚想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失重,连人带床突然在急剧下沉。
那是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我极力向从床边跳开往上跃起,但好像下面有股巨大的磁力,把我和床迅速地往下吸去。而且速度原来越快,到后来我感到那张小床以碎成木屑,而我的身体还在飞速地下沉。
我去!
我可没想到这是要下地狱,只是想到难道陈玉芳的坟墓里就是一个陷阱,这么深的陷阱要是掉到最下面,那还不摔成肉饼?
我立即伸手朝四处乱舞着,希望在漆黑的空中飞速下沉,我渴望摸到四处的墙壁,或者是抓住一个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哪怕是一根树根和一条蔓藤,心里恐怕也会踏实许多。
但我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身体还在急剧下沉,从脚底飞速上涌的寒风,吹得我毛发树立,全身开始象陈玉芳那样逐渐在结成冰凌。
以下沉的速度和时间来看,我想万丈深渊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