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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冤家路窄

  小赵和小孙难得一见地朝我投来欣赏的目光,当兵的,最欣赏的就是不怕死的人,尤其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你要是怕死的话,无疑就是把身边的战友置于万劫不复的险境。

  肖润生犹豫了一下,把他的手枪递给我,问道:“会用吗?”

  我摇了摇头。

  他先是把保险关上,有“咔嚓”一下拉开保险,然后问我:“看清楚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把手枪往我手里一塞:“如果不明的情况,先开枪再说。记住,保护自己才能更好地战胜敌人。”

  “是。”

  我握着手枪,在小赵和小孙的帮助下,把挎在肩上的自动步枪和武装带都取下交给他们,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拿着手枪,躬身趴在排水沟里,慢慢朝前爬去。

  那洞口实在太小,我趴下去后才发现,手枪和手电筒几乎没有用,因为我根本无法抬头朝前看,脖子一扬,脑袋就顶在了上面,而且双手无法大幅度弯曲,只能是伸直双手,用两个肘关节慢慢拖拽着身体向前滑行。

  好在沟里还有水,我几乎是爬半寸,又滑半寸,一寸一寸地向前爬行。

  开始还能听到肖润生他们不停叮嘱的“小心”声,等到我身体完全进入洞口,严严实实地把洞口堵住后,他们在外面再说什么,我就听的不是那么清楚了。

  我吃力地朝前爬着,忽然感到空间越来越小,胸口下面的水也被我向前推得干干净净,而我根本无法抬头观察前面,只能是头顶着洞顶,微微看到前面不足几米的地方。

  我希望能够看到前面有双鞋底出现,那样的话就证明有人刚才确实是从这里逃跑的,不管是不是付小军我都不怕,就算他手里有枪,也根本无法把枪抽到身后朝我射击,因为这洞实在是太小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前面没有人,而是冒出一条蛇或者一只老鼠的话,那可就糟透了,除非我能一枪一个,否则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至于想退回去,那就更是势如登天了。

  大约爬进十多米远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阴冷的寒风迎面而来,我顿时看到了希望,我想,前面一定是快到了洞口的另一边。

  只要前面有洞口,不管能否发现什么,我至少可以在那里转身掉头往回爬。

  我赶紧加快频率,使劲用胳膊肘按在洞底拖拽着身体,但移动的距离还是不长,大约又爬行了七、八米远,而且赶到好像还拐了一个弯,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时我不仅感到从前面吹进来的风越来越大,似乎还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是了,前面一定是个通向外面的洞口。

  想到这里,我把手电筒熄灭,假如前面真是洞口,而且刚才真有人从这里离开,也许他也是刚刚爬出洞口的,我手电筒如果继续开着,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我继续朝前爬去,终于感到洞径变得宽敞起来,至少不像刚才那样,自己整个人就像是瓶塞塞进了瓶子一样。

  再朝前爬了几米,速度也更快了,也可以把头完全抬起来观察前面,忽然发现前面有黑影晃动,而晃动的黑影后面,像是天空的繁星点点。

  ——那就是洞口吗?

  我先把手枪对着洞口,再打开手电筒一照,发现前面果然是个洞口,洞口外不停晃动的是棵松枝。

  等到我快要接近洞口,身体周围的空隙也大了许多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肖润生的喊声:“张子晨,情况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因为中间有拐弯的地方,所以他的声音很小,而我怕惊动洞口外面的人,所以不敢回答,又怕他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只得硬着头皮加快速度。

  现在我几乎百分之百地肯定,刚才开炮的人,一定是从这里离开的,只要我能爬出来,和我体格差不多的人都能够爬出来。

  为了防止在洞口被人袭击,我立即关闭了手电筒,在脑袋距离空口还有三十公分远的时候,我调整了一下呼吸,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口的情况。

  那棵松枝是从洞口下方冒出来的,下面肯定没有人,如果有人的话,不是在洞口的左边就是右边,我思考了一会,准备在接近洞口时,先用电筒朝右边照去,但枪口对着左边,如果外面没有动静的话,再把枪口和手电掉个方向。

  我甚至决定,只要外面的人不是付小军的话,我将在第一时间里扣动扳机。

  做好思想准备后,我把脑袋凑近洞口,再最大限度地弓起身子,然后双腿猛地向后一蹬,身体便往前一窜,整个上身几乎冲出洞口。

  按照事先的准备,我先用电筒朝右边照去,枪口却对着左边,而右边根本就没有人埋伏。我迅速把手电转向左边,同时扭头一看,左边也没有人。

  也许那人已经逃走。

  我用手电和手枪支撑在地下,准备钻出空口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突然间,从我前面的松枝下伸出一个人的脑袋。

  我一怔,赶紧抬起手电筒一照,那是一张肮脏无比,双颊深陷,眼圈发黑,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付小军的脸!

  只不过几个月不见,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根本不象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反倒是象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见过奥斯维辛集中营里面骨瘦如柴的犹太人吗?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付小军的样子,就象他们一样。

  “付小军?”我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

  付小军那样子本来就挺吓人,听我喊出他的名字,他居然笑了,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比不笑声更让人感到恐怖。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胸口,整个人往后一仰,不仅把我从洞里拖了出来,而且扑向他——我们俩同时翻下山沟里。

  这山不高,从山顶到山沟底大概也就是只有一百多米,这个用于排水的山洞在山腰上,距离山沟大约五十余米,问题是从上面摔下去,摔死个把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做梦都没想到,付小军居然会给我来个同归于尽,我尼玛什么时候跟他结下这么大的仇呀?

  当我被付小军拽着坠落空中时,我“啪啪”朝空中放了两枪,不是为了吓唬付小军,而是给在地缝上的战友们报信。同时我大吼一声:“烦死人快来!”

  烦死人几乎在瞬间就出现在我面前,不过他的话却让我感到沮丧:“大神,你摔下去我可救不了你。不过你的神识是不会死的,只是你这副皮囊要玩玩,要想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就得寻找新人目标附体上去。”

  “去尼玛的!”我怒道:“劳资叫你来是救命的,不是报丧的。”

  烦死人说道:“下面有一棵松树,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背部就“啪”地一下砸在树枝上。

  我顾不得伤筋动骨的剧痛,伸手丢掉手电筒,一把抓住松树,原以为这下可以止住下坠,没想到却感到脚下一沉。我的手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在被松枝划得破皮烂肉之后,接着往下坠落。

  本来我完全可以抓住松枝的,没想到付小军在下面拽着我的双腿,即使他骨瘦如柴,但几十斤的重量还是有的,平白无故地增加了几十斤的重量,我的手当然抓不住松枝。

  如果当时用两只手情况可能会好点,问题是我的右手上还握着手枪。

  这也是出于当兵的本能,即使是丢掉性命,也不会把自己手里的武器给扔掉。

  我的耳边“飕飕”地刮着由下朝上的风,刺得耳膜生生作痛。

  下落的速度还是这么快,我想自己算是死定了。

  就在这时,烦死人忽然叫道:“有了!”

  “什么?”我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他的影子了。

  我和付小军“哗啦啦”地穿透下面的树枝,就在落地的瞬间,突然听到一头野猪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付小军的身体落在了野猪的背上,而我压在了付小军的身上。

  那头野猪挣扎了一下,在渐渐羸弱的嚎叫声中断气,付小军也被我压得昏厥过去,我却只是受到了一下冲击,居然没有什么大事。

  原来烦死人看到下面有头野猪在睡觉,他附体到野猪的身上,给我们当了个垫背。

  看到我平安无事后,烦死人对我说道:“行了,我带着野猪的亡魂回去投胎,大神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看到他牵着野猪的魂魄离开了。

  我大声喊道:“烦死人,这头野猪一下救了两条人命,回去跟崔判官说说,让它投个人胎吧!”

  “大神的话,我一定转告到。”

  这时从山顶上传来战友们的叫喊声:“张子晨!”

  “张子晨——”

  我仰着脖子喊道:“我——在——沟——底,没——事。付——小——军——找——到——了!”

  上面传来战友们的声音:“他好像在还活着。”

  “对,在山沟下面。”

  “队长,张子晨在下面!”

  就在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时,突然感动一股力量把我扑倒在地,我一看,付小军正趴在我身上,张开大嘴准备咬断我的脖子。

  情急之下,我用手枪柄朝他的额头砸去。

  “啪”地一声,他的脑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我放手一拨,把他从我的身上拨下。

  因为天黑,月光又被树枝挡住,我看不清他脑袋上被我砸成什么样了,只知道他再次昏厥过去。

  我仔细盯着他的眉心看,隐隐感到他眉心里面好像嵌着一个卍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