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人的开放程度而言,估计只要不到宾馆去开房的那一刻,一切都是假的。
但那个年代不一样,一个女人对你目光深沉地一瞥,就足以让你想入非非,更别说蔡林亚对我还是脉脉深情地一笑,而且主动请我到她家吃晚饭了。我几乎完全可以断定,只要我迈步跨进她家的门槛,一切都将皆有可能。
我的心一直砰砰直跳,像是有无数只小鹿在里面撞来撞去,让我在极度兴奋中有些疲惫不堪了,即使一次次地用深呼吸去调整,最终还是不能让躁动的心情恢复平静。
因为过于激动,我根本就无法再坚持画插图了。
蔡林亚显然发现了这个情况,非常妩媚地对我一笑:“你在一旁歇着,剩下的我来画。”
“嗯,嗯。”
我连应了两声,退到一边去,貌似在看她画画,其实却是在凝视着她美丽的侧影,看到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和一直延伸到衣领里的颈脖子,真的有些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一口才过瘾。
处于忘我状态中的我,根本就没发现孙晓丽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身边,她看了看宣传栏的进展情况,突然对我说道:“看来你们工作效率挺高的,我还以为要到傍晚才能完成。”
我有些惊慌失措地回过身来,有些窘迫地解释道:“这都是蔡老师的功劳,她画的很专业,速度又快。”
对于我的赞扬,孙晓丽显得并不在意,接着对我说道:“我开始还怕你赶不上部队的晚餐了,刚才到生产队给部队打电话替你请了假。这样吧,反正假已经请好,我找点回去给你做晚饭,你早点吃早点赶回部队去。”
我下意识地瞟了蔡林亚一眼,希望她能够跟孙晓丽解释一下,已经请我到她家吃饭了。但蔡林亚却像是没事似地低头画着画,好像她根本就没邀请过我似地。
我有点沮丧和无奈地点了点头。
孙晓丽又问蔡林亚:“蔡老师,还需要小张在这里吗?”
蔡林亚回头看了孙晓丽一眼,说道:“不用了。”
我心里失望至极,真想孙晓丽赶紧离开,我好单独跟蔡林亚多待一会。而她的话,让我一点留下来的理由和机会都没有了。
孙晓丽说道:“那你就辛苦一下。”
说完,微笑地看着我,让我跟着她回家。
如果没有蔡林亚的出现,我会非常乐意地跟着孙晓丽回她家去,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我心里一直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似地。
我甚至在想:如果从孙晓丽家出来的早,我必须设法偷偷地拐到蔡林亚的家里去一趟。
不过有一个问题摆在了面前,第九生产队虽然不大,总共只有四、五十户人家,但我却不知道蔡林亚的家住在哪里。
走进孙晓丽的家里后,我忽然感到真是不虚此行,因为扑鼻而来的,居然是久违的大米饭的香味,而且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难得一见的猪肉炖粉条,要知道只有过年过节时,部队的餐桌上才会上这道菜。
看那样子,孙晓丽应该一大早就准备了这些好吃的,因为中午陈支书请了我们,她不便开口,所以留到晚上再请我吃饭。
看到丰盛的美食,我算是暂时把蔡林亚抛到了脑后,笑眯眯地对孙晓丽说道:“嫂子,你怎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刚刚闻到大米饭的香味,我的肚子就饿了。”
看到我的那副馋样,以及对她由衷的赞美,孙晓丽显得有点欣慰和得意地笑了笑,居然出人意料地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说道:“看你细皮嫩肉的,北方的面食吃不惯吧?今天我用南方的大米饭犒劳你,也算是感谢上次你救了勇儿。”
我勒个去,几个意思呀?
被孙晓丽突如其来地掐了一把,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如果那天晚上她要是这么掐我,保不齐一激动,我真会扑向她,但现在......
我瞟了孙晓丽一眼,想看看她的眼里,是否隐藏着某种暗示。虽然我的魂已经被蔡林亚勾走,但如果孙晓丽神态暧昧的话,我还是不想错过她这个风姿卓著的美人。
只见她表情自然,目光和蔼,就像是一个年长的阿姨看着一个可爱的男孩一样,始终保持着一种爱怜的微笑,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放荡与邪念。
看来我是想多了。
我承认我不象于洋老师、杨在葆老师那样具有阳刚之气,但与唐国强绝对有的一比。更重要的是帅归帅,但我绝对没有娘娘腔。
怕她误解我是个吃不得苦的人,毕竟她是教导员枕边的人,要是在枕边给教导员吹起不利于我的风,那我在部队几年恐怕就是瞎忙乎了。
我赶紧解释道:“嫂子,我这身白皮肤是天生的,再毒的太阳也晒不黑,其实平时参加军训和劳动,我比一般人付出的都要多得多!”
孙晓丽点头道:“嗯,听你们教导员说过你非常有灵气,也蛮能吃苦的,但我看还是缺少了一点男子汉的气质,还应该好好磨练一下。”
“是的,我一定会在教导员的领导下,好好锻炼自己,争取早日进步。”
我这可是话里有话,紧跟教导员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入党吗?我希望孙晓丽能够听得明白。
孙晓丽果然一点就通,也许从指导员干到教导员,孙晓丽看到不少战士通过教导员手里入党,说不定其中就有不少人走过“嫂子路线”,在她面前求过情也不一定。
孙晓丽笑道:“小张,就你目前的表现,入党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还得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提干才对。来,先吃饭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不禁一动:她这是随嘴一说,还是隐藏着某种暗示?
等她走到桌子边上时,我赶紧凑跟在她身后,用胸口贴着她后背,既然她把我当成了大男孩,我就顺水推舟,装成一个不懂事的大男孩那样,像是在她身上撒娇似地。
“嫂子,”我凑到她耳边问道:“不是说提干的指标,每年都是分配给基层连队的吗?我在营部当文书,会有提干的希望吗?”
孙晓丽固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甚至连头都没回,说了句:“只要你好好表现,一切都有可能。”
“是吗?”
孙晓丽让我坐下,转身到厨房里给我装了一大碗米饭,先是把米饭摆到我面前,接着在我身边坐下,说道:“只要你表现好,等机会成熟了,营里也是可以让你到基层去走个过场的,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作为基层的骨干提干了。”
“真的呀?”我忽然壮起胆子,想来个火力侦查,佯装是情不自禁,其实是故意地把手伸到她的大腿上,欣喜万分地说道:“那以后还请嫂子多多帮助。”
对我放在她大腿上的那只手,没有任何表示,就像我的手根本就没放在她大腿上一样。
她笑了笑:“小张,你年纪轻轻的,还挺会说话的?”
我故意使劲地摇了摇她的大腿,好像是在告诉她,我的手在你大腿上,你知道吗?
“嫂子,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你以后真的要好好教教我。”
孙晓丽瞟了我一眼,目光中既没有厌恶,也没有责备,当然更没有暧昧,还是淡淡地说了句:“先吃饭吧,等会菜都凉了。”
我这次“火力侦查”算是完全失败。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没有对我的挑、逗给予任何回应,哪怕是明眸皓齿地一笑,或者是欲语还休,欲擒故纵地回避。
其次,我也不能就此判断她没有指责和避让,就是对我挑、逗的默认。
毕竟那天晚上她砸过我一板凳,后来发现我并不是真的挑、逗她,而是真有一个女鬼搂着勇儿,恐怕对我一直怀有一种负疚的心理。
现在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或许她只是把我当成了天真无邪的大男孩,一时兴奋的控制不住自己,并没有猥琐的想法,所以不予理睬和点破,免得我尴尬。
却不知道我这次还真的是心怀叵测。
当然,我这么胆大妄为的主动,已经不是单纯的对她身体的迷恋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发现自己人生第一次重大的起步,可能非要借助孙晓丽的力量不可。
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讨她欢心的时候,我只有“以身相许”了,但愿她心里本来就喜欢我这副英俊的皮囊。
看到她那副不解风情的样子,我可不敢得寸进尺,她没有蔡林亚那种令人难以抑制的“妖性”,身后又有个一本正经,可以决定我的前途和命运的教导员,只得把手缩了回来。
低着头吃了两口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蔡林亚的影子,心想:假如我的手摸在她的大腿上,她又会是种什么样的反应呢?
孙晓丽没有吃饭,她一直看着我吃,过了一会,她突然问我:“对了,小张,你会替人看相吗?”
我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停下筷子看着她,一脸疑惑地问道:“不会呀!怎么,嫂子,你听谁说我会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