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是以算命为生,这么晚在酒馆门口摆个算命滩,作为同道中人,我应该给他开个张。
如果他别有用心,我也必须面对。
不过我尼玛还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狗血,居然反过来让我给他算命。
看到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还一脸疑惑地瞪大眼睛看着我,反问道:“你不是说要给我算个命吗?”
显然,他就是来找茬的。
我冷冷一笑:“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你活不过今晚!”
说着,我伸手用拇指和食指,直接锁向他的咽喉。
他的摊子摆在门口,人是靠着酒馆的门板而坐,距离我只有几公分,躲是躲不掉的,除非还击。
但,令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他既没躲闪,也没有还击,而是在我伸手锁住他咽喉的瞬间不见了踪影,甚至连他的摊子,和那面象是招魂幡似的,上面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的旗子也不见了。
我站在门口愣了半天。
店小二看到我去而往返,走过来一脸陪笑地问道:“客官您是不是想住店?要住店的话,二楼有客房,要赶路的话得赶紧,这天说不定要下雨。”
我笑了笑,问道:“伙计,这里是不是经常有个道士摆摊算命?”
店小二摇头道:“本县信佛的倒有不少,但没听说过有信道的,我在这里呆了一些年头,从来没见过什么道士。”
看来我尼玛又见鬼了。
不过管他是人是鬼我都不怕,跟着老道士在山上修炼了十多年,除了学习武功之外,就是降妖捉鬼的本事,怕就怕那道士不出现,否则我尼玛要他好看。
“对了,伙计,请问韩龙的家在哪?”
“哦,你问的是韩爷的府上呀?”店小二伸手一指:“拐过两条街,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一扇张灯结彩的朱红大门就是。”
“怎么,他家在办喜事吗?”
店小二笑道:“韩府是本县第一大户,他府上一年四季都张灯结彩!”
我又看了看对面的怡红院问道:“伙计,那怡红院怎么那么冷清?”
“客官,今天什么日子?七月十二呀,距离七月半没几天了,别说怡红院了,您没看到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吗?”
这时我才明白,怪不得这一路上碰到这么多的诡异之事,原来七月半要到了,一般人晚上当然不敢出门,害怕撞上晦气。
“那谢谢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酒馆,不过没有直接去找韩龙,而是穿过无人的街道,朝怡红院走去。
怡红院门面不大,但里面有个很大的厅堂,我迈步进门之后,看到里面坐着一排窑姐在那里打盹。
一个看家护院的打手第一个发现我,立即喊了一声:“姑娘们,有客人到——”
那些窑姐不约而同地一怔,接着纷纷从椅子上起身,有的还打着哈欠,强颜欢笑地朝我迎来。
“哎哎哎——”我抬手示意她们不要靠近,接着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哟,”半老徐娘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娘,从旁边闪了出来,手里拿着手绢一挥:“这位客官眼生的很,怎么在这里还有老相好?”
我问道:“请问春丫姑娘在吗?”
“哟,客官这是慕名而来呀?开口就点头牌?”鸨娘滑溜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一副财迷相地笑道:“约春丫姑娘,没有二两纹银的话,恐怕......”
别看她笑脸相迎,但从骨子里瞧不起我这个农民打扮的年轻人,所以先把价码抬出来,试试我的高低深浅。
我从怀中掏出足有十两的一锭纹银,往她手里一放。
鸨娘见状,笑得连嘴都合不拢:“哎哟喂,这位客官可是深藏不露的财神呀!姑娘们,快把这位财神伺候好了!”
“哎——”那些窑姐跟着绽开笑脸,又要朝我扑来。
我再次抬手示意她们停住脚步,转而问鸨娘:“怎么,你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
鸨娘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道:“哎哟,这位财神有所不知,今晚春丫出户了,得明天才回来。要不这样,您看我这里姑娘个个水灵,今晚随便挑几个伺候着,免费。等明儿个......”
我一摆手:“谁家这么大排场,居然能让怡红院头牌出户呀?”
“除了韩爷韩大官人,谁还付得起春丫的出户费呀?”
我一听春丫去了韩府,立即转身就走,鸨娘开始还以为我会讨回那锭银子,下意识都把银子往后一收,看到我根本没提银子的事,直接朝门外走去,这才跟着出门喊道:“我说大财神,这银子我先收着,您啥时候过来,我啥时候让春丫伺候着您。”
她只顾着高兴,却没想到等会就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把我当成一个孤魂野鬼,因为我给她的那锭银子,是用石头变得,一个时辰之后,那锭银子就会变成石头。
我按照店小二所言,拐过两条街,果然看到远远地一扇朱红大门前张灯结彩。
等我走进时才看清,门牌匾上写着“韩府”两个硕大的金字。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在确定没有人的同时,默念起穿墙咒语,正准备穿墙而入的时候,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闪电并没什么,问题是站在墙外的只有我一个人,但墙上却出现了两个人影,在我旁边似乎站着一个道士。
我猛地一回头,正是在酒馆门口摆算命摊的那个道士,我再次伸手锁向他咽喉时,他却面对着我倒飞出去。
本来我倒是想扑过去,转而又想,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春丫就在韩府,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她又要被韩龙糟蹋了。
既然那道士伤害不了我,仅仅是装神弄鬼的,也就没有必要与他较真,等我找到春丫问明情况,与韩家作个了断之后,再去收拾那个道士不迟。
想到这里,我懒得理会那个道士,转身直接穿墙而入。
韩府的院子够大的,进入大门之后是一个露天的大院子,要想进入院子里面的厢房,必须通过院子中央的假山、竹林和水塘。
也就是说,韩家的这座院子,要是从上往下看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盆景。
此时,透过眼前的竹林,我听到从厢房那边传来男女行事的声音,男人的声音低沉回旋,女人的声音尖细嬴荡,好像还不止一个女人。
——糟了,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
其实吧,春丫在怡红院里,哪天不要接待几个客人?问题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想到她现在正在被韩龙欺负,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升起,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双眉一皱正要直接冲过去,忽然眼前一花,那个年轻的道士站在面前挡住了去了。
“找死!”
为了不惊着厢房里的人,我低吼一声,一个黑虎掏心便朝道士扑去。
道士象刚才一样面对着我,倒着飞了出去。
看来他真的是来捣乱的,这次我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倒飞的速度很快,但我也不慢,不过我的手始终距离她的心脏有二十多公分远,一下子就是无法缩短那段距离。
他在前面倒飞,我在后面紧追,一会我我发现了蹊跷,他不是直接朝厢房那边退,而是在假山竹林里跟我兜圈,等我反应过来后,他却有把我引到了厢房的正门口。
就在我一愣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厢房门口有人低吼一声:“什么人?”
话音刚落,从厢房门口扑出四个黑衣人,当他们挡在我面前的时候,那个道士居然不见了。
我冷静地一想,这才明白刚才那个道士,是按奇门八卦的路线把我带过院子的。
我也是醉了,难道他的出现是为了帮我?
看到四个黑衣人手持雁翎刀,在闪电偶尔划过天空时寒光四射,我来不及去想更多,原地腾空而起,双腿在空中给他们来了个横扫千军,只听“噗噗噗噗”四声,他们每人的胸前都挨了我一脚。
首先是他们手中的刀“当啷”落地,接着四条人影在口喷鲜血的同时,相继倒飞出去,其中的一个身体正好撞在厢房的门上,“咣当”一声把门给撞开了。
跟着道士学了十多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与人动手,没想到出手不知轻重,一下子就把四个黑衣人送上了西天。
我飞身扑进厢房一看,只见灯火通明的厢房里,既没有任何家具摆设,也没有床,仅仅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棉絮,一男三女正光着身子在那里翻江倒海。
毫无疑问,从背影就能看出那身强力壮的男人,一定是韩虎的哥哥韩龙了。
我小的时候韩龙一直在县城,我只认识韩虎却没见过他,等他听到房门被撞开,回头朝我一看,我尼玛倒是就愣住了——这尼玛不是副教导员又是谁?
再看他的身下,被他骑着的女人,居然是廖科长的后妻廖春香,左边的女人居然是梅梅,也就是陈玉芳借尸还魂之前的那个梅梅,右边不是别人,竟然是蔡林亚,说起来她这一世是韩虎的妻子,也就是韩龙的弟媳妇。
毫无疑问,那梅梅就是春丫了。
可我回忆着春丫小时候的长相,根本就与梅梅现在的容貌对不上号呀?
我怒目而视地朝韩龙喝道:“你就是韩龙?”
韩龙依旧骑在廖春香的身上没起来,反问我一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