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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得志

  邓柱铭将彭炳然带回办公室,向谢贵斌作简单汇报后,便开始审讯彭炳然。

  彭炳然道:“老邓,别费精神,也别费时间,我知道自己的结局,不外乎一死。死前我会交代自己的问题,但我也不会主动坦白你们没掌握的事,要不然岂不是让你去立功升官,好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邓柱铭笑道:“你主动投案自首,我还以为你开了窍,原来仍然幻想负隅顽抗。也行,我不逼你,反正你派出杀李正坤的杀手周数方,已全盘招供,芹圃县多年的一些积案也得以揭开迷雾。你说的没错,仅凭周数方招供的案子,就够判你十回八回死刑的了,但你想没想过你的家人,你的叔叔彭芝平……”

  “哈哈哈——”彭炳然狂笑起来,“两天时间不到,这是第二次有人威胁我的家人了。你们他妈的能来点新鲜的不?”

  “还有谁威胁你?”

  “邓柱铭,你这个王八蛋,不要心存侥幸了,我不会上你的当。凡你们掌握的情况,都是城南帮所为,城南帮是我一手创建,我是老大,所有杀手、员工全都服从我的指令;城南帮所犯之案全由我负责,与任何人不相关联,你休想攀扯我的家人和我的叔叔。邓柱铭,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清楚?在我面前,你还敢冒充好干部好警察?赃款黑钱你收过,美色娇娘你嫖过,装什么呀!如果你只说我的问题,我也不牵扯你,如果你要想构陷我的家人、叔叔,我便将你的丑事全都吐露出来。做记录的兄弟,这话你可以不记,免得你们邓副局长面上无光。哈哈哈。”

  作记录的警察拍桌喝道:“彭炳然,你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目前的处境,自从走进这间屋子,坐到受审椅上,你就不再是什么党委委员、副局长了,而是犯罪嫌疑人,你只能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没证据不可胡乱攀咬他人,不能向我们提问题,更不能管我做记录!你听明白没有?”

  邓柱铭脸色铁青,咬牙笑道:“血口喷人是犯罪嫌疑人的一惯伎俩!彭炳然,光凭你红口白牙,无凭无据,你以为便能随便污陷审你的警察吗?”

  “邓柱铭,我想跟你达成一个协议,我不揭露你,你也别想污陷我们彭家的人。”

  作记录的警察又要拍桌子,邓柱铭止住他,对彭炳然道:“不扯别的,你先交代你自己的问题。”

  接下来基本进入问答模式,周数方在市公安局交代的问题,市局秘密专案组已带下来,交给了谢贵斌,谢贵斌又交给了邓柱铭,邓柱铭据此审讯彭炳然,彭炳然果然一一交代。但这并非邓柱铭想要的,彭炳然已是死鱼一条,没什么新鲜感,邓柱铭要的是彭芝平的线索,可彭炳然当真不置一词,只要一问到彭芝平,便紧闭双唇,且带着挑衅之色乜着邓柱铭,弄得邓柱铭心中七上八下,不敢过分紧逼他,怕他说出自己在花花会所里的不堪来,毕竟还有同事在座。

  审完将彭炳然送到看守所,邓柱铭给云生来打电话,约定晚上在玉盏茶楼见面。

  晚上九点,云生来如约而至。邓柱铭将抓捕和审讯彭炳然的情况向他作了详细汇报,问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问一问老爷李正坤,请他指点一下。彭炳然死不松口,将所有罪责一身承担,摆明了是彭氏叔侄丢车保帅之策,虽然对他们的伎俩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什么办法来打破他们的如意算盘。

  云生来认为李正坤指点邓柱铭去大运来茶楼抓意欲畏罪自杀的彭炳然,已是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不能每走一步都要找李正坤指点迷津,弄得自己跟傻子似的,让李正坤笑话,他们必须自己仔细分析研究,制定接下来的办案方向。

  邓柱铭不禁大惭,不得不承认在思想认识上,自己跟云生来有着很大的差距。呵呵。

  二人于是沉心静气,将纪委近段时间开展的外围调查和公安这边取得的进展,结合起来综合分析,案情一下子明朗许多,也确定了下步侦办方向。

  凌晨时分,两人方才作别,各自回转。邓柱铭先回到公安局,到办公室洗漱,到机关食堂吃了早餐,虽一夜未睡,但精神很好,早早地便来到谢贵斌办公室等候。

  九点钟,谢贵斌准时走进办公室,看见坐在沙发上、自泡了茶在有滋有味喝着的邓柱铭,呵呵笑道:“老邓,这么早啊。一看你的神情,就知道案子取得了重大进展。”

  邓柱铭道:“看来我修炼不够,你火眼金眼,一眼便看穿我的心思。”

  “我不但能看穿你的心思,还知道你昨晚忙了一夜,去见什么人了吧?”

  邓柱铭吓了一跳,按照李正坤老爷的指示,他跟云生来是单独联系,没对任何人讲过,谢贵斌怎么知道,难道他派人跟踪自己?

  谢贵斌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老邓,别瞎捉摸,我没派人跟踪你,我们是战友,又不是敌人,我怎么会干那种违背党性原则的事呢。我看你精神虽极为振奋,但眼圈有些发黑,定是昨晚一夜未睡,既然一夜没睡,案子又取得进展,不是连夜审讯嫌疑人,便是去见了什么极为重要的知情者、证人等,我便胡乱猜测了一把,没想到引起你误会,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

  “政委,你真是圣人啊,什么都瞒不了你。我精神振奋,是因为昨天审过彭炳然后,他将所有罪责一人死扛,意欲保护他叔叔彭芝平和彭氏家族所有涉案之人,我心头十分憋屈,回家独自喝了几杯闷酒,想好好睡上一觉,躺上床却辗转难眠,想了一夜,快天亮时终于想到一个方法,心头一下子敞亮起来,忍不住一大早便跑来跟你汇报,如果你不反对,我就照此实施,不信拿不下彭芝平。”

  谢贵斌笑呵呵地盯着他,心里说道:你就可劲编吧。他知道邓柱铭在撒谎,不过并不责备他,邓柱铭一心办案,彭芝平不是一般人,彭氏家族也非一般势力,在办案中用点非常手段,完全在情理之中,不必深究。

  听了邓柱铭的下步行动,谢贵斌笑道:“小人得志。”

  “扬眉吐气。”邓柱铭道。

  得到谢贵斌首肯,邓柱铭换上警服,带上两名同样身着警服,但束腰悬枪、全副武装的刑警,开着制式警车,拉笛鸣号,招摇过街,来到芹圃县交通运输局。交通局机关大楼满楼惊动。

  走进彭芝平办公室,彭芝平脸色铁青,坐在办公桌后端着金龙茶杯喝茶,既没抬头看一眼穿着威风凛凛的警服、轩昂而入的邓柱铭,也没请他们入坐,让人上茶,似乎进来的三人形同空气。

  邓柱铭也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地站在彭芝平办公桌前面。三个警察犹如神差鬼捕,即将要押着彭芝平上路,办公室里的氛围紧张至极。外面巷道里有人不停地闪过,只敢偷觑,没有人敢停留围观。

  彭芝平终于抬起头来,双眼如鹰隼一般紧盯着邓柱铭:“干什么,抓我?证据呢?”

  “证据会有的。但我今天不是来抓你的,是来告诉你,彭炳然自杀未遂,已向公安局投案自首,所有罪行供认不讳。所谓的城南帮,喽啰、杀手,抓的抓,逃的逃,早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彭芝平,你的武装势力倒了。”

  彭芝平没有说话。

  邓柱铭道:“你倒是挺老练,不接我话碴。哈哈哈——看见我身上穿的衣服了吗,跟你身上穿的衣服不同,我这身警服没有你身上衣服贵,但它代表着秩序、威严和正义!你的势力倒了,可我的身份还在。现如今,你是被削去利爪的恶虎、被拔去尖牙的凶狼,而我腰里的枪、手中的铐都在,一样都不少。这意味着什么?从今往后,你再有伤人害命之意,也只能枉自嗟叹,无能为力,良善正义之人再也不用怕你!而只要证据一落实,我便能立即将你抓进大牢,让你身陷囹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彭芝平,当初让我调来交通局,以为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糖吃,便能吓唬收买我,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小人得志!”彭芝平咬牙切齿。

  “扬眉吐气。”邓柱铭哈哈大笑。

  “你别得意太早。既无证据抓我,却开着警车进入交通局机关,带着枪进入局长办公室,不合规矩吧,我要到纪委投诉你。”

  “那是你的权利,不论是县纪委还是市纪委、市公安局,都请随便。我叫邓柱铭,芹圃县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兼任刑警大队大队长,警号xx…xx,你可记住了,投诉的时候别弄错了,给接诉的同志添麻烦。呵呵。我这次来,除开向你炫耀一下正义的武力,还有一件公事须办:你堂侄儿彭炳然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犯罪,现已落网,我们有一些事需要找你核实一下,请你如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当然,他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一旦我们查清你是故意隐瞒,或是知情不报,包庇彭炳然犯罪,则你也触犯刑律,我们可以将你逮捕。你听明白了吗?”

  “彭炳然犯罪跟我没任何关系。芹圃县姓彭的有近万人,犯罪了都来找我?我只想对你邓柱铭说一句话,你是一个白眼狼,也是一个可怜虫,倒霉时卑躬屈膝,仰老子的鼻息,苟且偷生,境况稍有好转,尚未见得有什么大好前途,便又飞扬拔扈、不可一世,极尽恐吓得瑟之能事!象你这样的无耻小人,能力有限,德行有亏,廉洁有污,没有谁会真正看重你,组织也不会重用你,换句话说,你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