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江湖经验至为老道,知道姜福宝处心积虑要留下冯佳琬一个人,必有不可示人之隐秘目的,既如此何不给姜福宝一个充分表演的机会。
他对冯佳琬说,既然表叔不愿意招待我,也没必要强求,你就留下喝杯茶,我在车里等你。
冯佳琬心中万分过意不去,李正坤让她象征性喝两口便走,就自去了车里,冯佳琬只得十分不情愿地留在客厅里,等着姜福宝泡上茶来。
姜福宝非常高兴,立即去了厨房。留客时耽搁了一些时间,水已烧开多时,他摁下烧水壶按键,将水重新烧开,然后从柜子最上层、最里面拿出茶叶,放在茶杯中。在干这些事时,他不停在向通往客厅的门口张望,似乎担心冯佳琬随时走过来一样。
水烧开后,他将开水冲进茶杯,不顾杯烫,端起杯子不断地摇晃。茶杯就是普通的高玻璃杯,茶叶是再普通不过的茶叶,烧水壶中也接的是水笼头上的自来水,一切似乎都没有问题,但姜福宝鬼鬼祟祟的举动表明,这杯茶里面绝对有猫腻。
李正坤坐进车里,便出身来到厨房,站在姜福宝旁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正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迅速奔回车里,回了身,下车来到客厅,姜福宝正端着茶杯从厨房来到客厅。
见到李正坤,姜福宝喝道:“你进来干什么,快滚,我只给小琬泡了一杯茶。”
李正坤飞起一脚将他手中茶杯踢飞,茶杯飞到墙上,碰得粉碎,水渍溅满一墙,玻璃碴儿跌满一屋,姜福宝愣住了,李正坤冷笑道:“我混江湖的时候,你的上上上辈子还他妈在和泥玩儿哩。”
姜福宝被他寒光如刀的眼神震住:这绝非一个二十出头年青人的眼光,倒真象是一个见过血的**湖!但他一个毛头小子,就算闯过几天江湖,又能见多大世面,有多大作为?
在姜福宝愣神的时候,李正坤拉起同样被屋里突起风云弄傻了的冯佳琬,奔出客厅,上车风驰电掣般离开。
都快进城了,冯佳琬才反应过来,责怪李正坤太过失礼,不管怎么说,姜福宝也是长辈。
李正坤道:姜福宝虽然形象委琐,表面看起来木讷老实,但透过他躲闪的眼光,可看出他内心深处的狠毒和老辣,这样的人绝非善类。让冯佳琬不要被姜福宝表面所迷惑,应从此远离此人,免得受到伤害。
冯佳琬道:表叔从小和蔼可亲,最喜欢她这个远房侄女儿,哪里会害她呢。
李正坤知道冯佳琬没有任何江湖经验,不知人性之恶,不懂人心之险,只能让事实来使她醒悟。
晚上,李正坤说要跟冯佳琬去散散步,带着她出来,却开车来到灯盏镇,找了一个停车场,将车停下,又带着她悄悄来到姜福宝家附近,在一个小巷子里藏着,视线刚好能看见姜福宝家的院坝和客厅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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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佳琬问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监视表叔家?李正坤让她看着就是,也许会有所收获。冯佳琬骂他无聊。
晚上十点左右,街上行人渐稀,也冷得不行,冯佳琬想回去,李正坤让再等等。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辆白色面包车驶进姜福宝家院坝,熄火关灯,在院坝里静静停着,车上也没下来人,显得十分诡异。
李正坤低声对冯佳琬道:来了。
冯佳琬道:谁来了?不就是一辆车吗,表叔家院坝宽,常有人来停下车,很正常啊。
李正坤让她别急,接着往下看。冯佳琬冷得发抖,早就想回家,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好看,都快冷死了,你变态不变态?
出门时,李正坤便让冯佳琬穿上厚外套,但毕竟是寒冬夜晚,户外站的时间太长,还真冷得让人难受。他敞开自己的大衣,将冯佳琬裹进怀里。
很快,冯佳琬就感到全身温暖,手心泛热,伏在李正坤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还能感受他鼻中呼出的微微热气,冯佳琬的心头突然感到异常踏实,暖意满满,幸福感陡然升腾,使得她有些晕眩。她再也不感到枯燥无聊和寒冷郁闷,希望就这样拥在李正坤的怀里,直到天荒地老。
这是什么感觉?难道这就是爱情?我已爱上李正坤?冯佳琬这样问自己。但是她那厚厚一沓病历浮上脑海,曾经的剧烈的疼痛感也撞击着心房,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岂能连累李正坤!她咬咬牙,强制压下心中的升起的情愫。
忽觉得身下有点动静不对,她想起李正坤昨天赤身躺在她身边时的情形,陡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在黑暗中脸红如赤,呼吸也变得浊重,极力将身子往后缩,似乎想跟李正坤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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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坤却将她往怀里更紧地拥了拥,附在她耳边笑道:“我们离这么近,我有所反应是正常现象,没反应才不正常。你不用害怕,我要吃掉你,昨天就吃掉了,还用等现在。”
冯佳琬羞涩地笑了,因为天黑,又将脸紧贴在李正坤胸前,李正坤看不见,但他是久经风月之人,能感受得到。他察觉到冯佳琬身体绵软赤热,知她的心思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再不出击,岂非错失战机!李正坤可不客气了,俯下头就吻上冯佳琬湿润、又略感冰凉的嘴唇。
冯佳琬丝毫没有抗拒,当然也没有任何配合,因为她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只是被动地接受李正坤的“无礼”。至于她心中的感觉是甜蜜还是愤怒,说话人不是当事人,自然不得而知,诸位可自行脑补。呵呵呵呵。
也不知过了多久,为了能让冯佳琬喘口气儿,李正坤放开她的玉唇,眼睛也盯了一下姜福宝门前的面包车,却发现面包车已不知所踪,不知什么时候开走了。
真是谈恋爱误事!按说李正坤耳聪目明,不论干什么,就算是睡着了,周围有什么动静,也能察觉得到,尽在掌握,可跟冯佳琬一接吻,居然入戏太深,对周围一切浑然无觉,连汽车发动的声音都没听见。嘿嘿。
冯佳琬抱着李正坤,身子都快化了,虽然刚才被李正坤吻得快出不了气儿,但感觉实在太美好!她舍不得放弃,将脸蹭上李正坤的脸,满目娇羞,似乎还要重续美好。
李正坤早已摆脱情欲,头脑变得清醒,立马耳聪目明起来,听见汽车引擎声往镇东头去了。
他拉着冯佳琬奔到停车场,缴费离场,加大油门往镇东头追来
奔往停车场时的冷风让冯佳琬头脑也清醒下来,从潮腻混沌的状态回到现实之中,不禁心中又惭又悔:不是拿定主意不跟李正坤坠入爱河吗?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一瞬间便被他俘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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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位上,她偷觑着李正坤在汽车中控台灯光印照下的脸庞,心头小鹿乱撞,不知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这个多情多金的公子哥儿。
李正坤双眼明明盯着前方的公路,却似乎对冯佳琬的一切也能一览无余:“对情郎不用偷看,大大方方看呗。”
冯佳琬心头灌满蜜似的,嘴上却道:“流氓!”
李正坤哈哈一笑:“这才哪儿跟哪儿,我还没开始真正的耍流氓呢。到时候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欲仙欲死,快活以神仙。”
冯佳琬脸红如赤:“流氓本色!不跟你说了。”
“行,不说这事儿了。但另外有一件事儿,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今天开始,朋友前面那个男字得加上了。”
“不加!”
“不加也行,直接叫老公呗。”
“流氓!”
“流氓就流氓,从今往后,哥也不许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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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哥——哥——哥!”
“不应不应。”
“不应也叫,哥——哥——”
正闹着,李正坤让她安静,因为已追上前面的面包车,面包车拐上一条狭窄的支路。如果沿着支路追下去,夜深人静,黑乎乎的支路上又没有别的车辆,肯定会暴露。
李正坤只得将车继续往前开,装着过路车的样子,以免引起面包车的怀疑,但他降低车速,观察支路上的面包车,面包车开得很快,转过几个弯便消失不见。
李正坤将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打开高德地图,查出这条支路通往山里。半夜三更开着车进山,去干什么?
既然不能开车跟进去,就只有在这个路口蹲守,等面包车出来。
李正坤决定在此蹲守,但担心冯佳琬受不了这个苦,问她冷不冷,还能不能坚持?冯佳琬说身上还好,就是脚有些冷,刚才在姜福宝家冷风里站的时间太长了。
李正坤将车子掉个头,停在路边宽敞处,眼睛能看到那条支路,他让冯佳琬一起坐到后排,又让她脱掉鞋子,冯佳琬红着脸道:干什么?
李正坤不说话,抓起她的脚便解鞋子的鞋带。冯佳琬心口咚咚地跳,但没有反抗,任由他脱掉自己两只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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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坤将她双脚捂在怀里,用大衣紧紧裹着。不一刻,冯佳琬就感到脚板发热,异常温暖。
她流泪道:“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别人都躲得远远的,你是为什么呀?李正坤,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也不相信所谓前世孽债、今生报还一类的鬼话。你不图我美貌,不图我身子,那你图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死也不瞑目,变成鬼也要跟着你。”
李正坤伸手过来握住她双手:“谁说我不图你美貌和身子,图啊,正是你的美貌打动了我的心!但我不愿用强,那不真成流氓了。嘿嘿,我要用我的真心打动你,用我的爱唤起你对我的爱,然后才能灵与肉相交融。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第一次向你表白,我就明白地告诉了你,你怎不信呢!至于说你能活多久,变成鬼还要跟着我,我巴不得哩。呵呵。”
冯佳琬禁不住打个寒啉,身子剧烈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