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禅没有承认,但是他同样也没有解释,这就让汉中学院变得更加的炙手可热起来。
无数大汉的世家官吏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进入汉中学院就学,同时也源源不断的给大汉输送足够的新鲜血液。
比如现在出任长水校尉的罗宪,比如现在出任广汉郡守的陈寿,还有诸如邓艾之子邓忠,石苞之子石越和石乔两人等等。
而此时刘禅并没有惊动其他人,自己很是自然的走入了汉中学院,然后来到了管宁的房间之外。
看这样已经显得越发苍老的管宁,刘禅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小子刘禅,拜见管宁先生!”
“唔.......看来,你这小子,是心中有事而来啊!”管宁抬起头,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门之外的刘禅,盯了他些许的时间之后便轻笑了起来。
“起来吧,茶刚刚好!”
刘禅此时就是心乱了,管宁为他倒上一杯茶水,没有让他立刻说话,而是让他等一等,看着茶叶在茶碗之中起起伏伏不断变化,等待茶水温度适合,最后喝下那已经温润的茶水。
而刘禅的心,也稍稍的安稳了下来。
“先生!”刘禅将茶杯放下,朝着管宁微微躬身,“小子有事情,想不明白,特来请教先生!”
“可试言!”
作为世间泰斗,当今名士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管宁非但没有任何气势,反倒是在晚年越发的随和了起来。
刘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鼓起了自己的勇气说了起来。
“小子最近对这局势越发的费解,小子知道先生已经久不问世事,只是心中难熬,不知自己应该如何自处,遂前来求教先生,希望先生能够对小子教导一二。”
刘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他倒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对管宁低头有何不可,他只是觉得管宁毕竟已经说的很是明白,他不再过问世事。
如今自己再次求教,恐怕会让管宁这位老先生感觉到心中不喜。
不过刘禅的担心并没有变成现实,管宁对他也没有任何训斥的意思,仍然是满脸的淡然,继续给他倒上一杯清茶伸手示意。
等待之中,管宁淡淡开口。
“其实这世间之人对老夫多有误会,老夫乃是入世之人,哪里会真的不问世事,老夫只是不想出仕,同时不想对着朝局品头论足,遂不再开言罢了。
不过陛下今日乃是求教而来,那便是老夫弟子,对于弟子,老夫也想来是没有隐瞒。
只不过老夫乃是一老朽,就怕不能对陛下有所帮助罢了!”
管宁的话说的已经十分的自谦了,刘禅也是赶紧朝着管宁行礼,连说不敢如此,表示的更加谦卑三分。
“陛下对这天下不解,老夫并不能帮助陛下,但是陛下若只是对自己的心中有所不通,那老夫倒是可以试着与陛下谈论一二。”
“还请先生赐教!”
“陛下是觉得自己不知应该如何行事,老夫猜测可还对?”
“先生慧眼,小人才疏学浅,有违先皇教导,如今局势变化莫测,小子却是心中一片迷茫,不知自己应该如何行事才能为大汉再塑身骨。”
“其实,不仅仅是陛下不知道,这天下很多人都不知道!”
管宁突然轻笑了一声,说出来了一句让刘禅很是惊讶的话来。
而刘禅更加惊讶的是他后面的话语。
“其实便是老夫对这天下也是一片的茫然不知,也是满心的疑惑不解,今日正好与陛下诉说!”
“之前老夫曾在辽东讲学,有弟子询问,这天下人心,本善乎,本恶乎,老夫不知如何作答,如今陛下已过而立之年,更是这天下有名的贤德之君,不知陛下会如何回答?”
刘禅听到了管宁的问题之
后,也是眉头猛地一皱,他没有想到管宁竟然会县问出这种问题。
让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最后他还是咬牙说道。
“小子曾闻荀子有言,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当是以人性本恶而论。”
刘禅这句话说的那是荀子观点,同样作为有着别样经历的他拉私活,他也相信荀子的这套论据。
人性的本质乃是贪婪,所以贪婪就会成为人的原罪,同样贪婪也是出发罪恶的最大源泉,可是人为了生存却又不能放弃那贪婪之心。
这就是人性本恶的最好论证,生存,欲望,贪婪,所以这些才是人性本恶。..
而对于刘禅的这些观点,管宁只是淡淡的听着,并没有反驳,甚至还不断的点头。
直到刘禅全都说完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既然陛下说完了,那么老夫也跟着说两句,陛下说的并没有错,这是事实,老夫无法反驳,但是老夫也想要说上几个事实,比如诸葛丞相!
陛下觉得,诸葛丞相,为人如何?”
“丞相学究天人,才华横溢,乃是这天下当之无愧的贤良之人,更是我大汉....”
说起诸葛孔明,刘禅还是十分有良心的,如今大汉能够这般兴盛,大汉治下的百姓也能够获得这般的滋润,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这位丞相大人。
若是没有他一手压着朝堂世家,一手支持着对外征战,大汉的百姓断然不会过得这般轻松。
据说现在西川已经有人给诸葛孔明建生祠了,为此诸葛亮还想要上书请罪,不过被刘禅以自己没有看到为由给将这请罪文书退了回去。
纵然他心中也有些嫉妒,但是他也不能做出这种违背民心的不要脸之事。
不过刘禅的夸奖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管宁打断了。
“老夫问的是,人品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刘禅沉默了些许,然后抬起头继续说道。
“诸葛丞相,乃是当世楷模,若是官员皆有丞相人品之一二,这社稷当真万代无忧!”
刘禅这句话,说的也是真心的,毕竟能够做到诸葛孔明这样子并且到最后都没有生出不轨之心的,当真找不出一手之数来的。
便是他或许也曾经有过一些不妥之事,但是他总归还是为了社稷,未曾有过任何不轨之心。
不但自己没有,自己的属官,继承之人,都不能有,千古以来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而管宁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那孔明本性善否?恶否?”
“这.....先生是说人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