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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二贼密会

  待沈括、张天端在殿前都指挥使于隆元“护卫”下离开后,柴勐才真正放下心来,轻松地问慧通大师道,“依国师所见,这张天端武功如何?”

  “深不可测。”

  “与国师相比呢?”

  “各有所长。”

  “好在可以为朕所用,不然还真是麻烦。”

  “官家,这国教之事非同小可,还望三思。”

  “朕知道,沈括所为之事,平灭西夏、北辽。朕看其奏折,也颇有些道理,如依沈括之策,用天师道来一统官员的思想,倒不失为锻炼一只强军之法。朕本来想让章惇来练军,现在看来,沈括颇有离开中枢亲自练军的打算。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就让天师道承担一些虚名又有何防。难道能阻碍了国师炼药采补?”

  “江山社稷如云烟,人间繁华如浮云。官家,脱离生死大道才是身为帝王应追求的,依贫僧所见,何必征伐西夏大辽,在欢喜胜境中修练,得以永生不好吗?”慧通大师充满诱惑地说道。

  柴勐颇有些意动,但还是回过神儿来叹道,“朕已至花甲之年,纵使修练也不可能有结果,还不如趁国力雄厚、众臣齐心之时,为大周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国师放心,朕在大周各州县兴建佛寺塔庙的计划不会改变,国师只需安心修练即可。”

  两个时辰后,大内一处不起眼的偏僻宫殿,经过一年多的修葺,此处宫殿移植了不少花草树木,从汴河引来一条溪水,汇聚于此处形成一个人造湖泊,湖水清澈,一眼望下去,就能看到湖水底部色彩绚丽的鹅卵石,以及一群在石缝中捉迷藏的鱼儿。湖泊中央修建了一座用来赏景的小亭,阳光照耀下,波澜闪烁的湖光将两个人影倒映在凉亭顶部。

  此处是慧通大师修练之所,从来没有人敢于打扰,而此时,正是慧通大师与吴成密会之时。

  “那柴勐又去寻欢作乐了?”慧通大师冷淡地问道。

  “昏君早就离不开回春丹的奇效,每日午后,无女不欢,现在连身边的卑贱侍女也不放过了,如此下去,这个后宫怕是要被他毁了。”

  “他玩他的,关你什么事?”慧通大师不屑道。

  “这些宫女自以为得宠,对宦官便少了恭敬,甚至有两个贱婢胆敢与我顶嘴。”

  “后来,你不是把这两宫女沉井了吗。”

  “是啊,不如此如何让这后宫知道什么是规矩。”

  “一边跟我学佛法,一边去杀人,你还真不怕堕入阿鼻地狱。”

  “若是能杀了这个昏君,毁了这大周江山,纵使死后下地狱又何防。”

  “道诚,虽然柴勐选择让你净身入宫,但若非如此,你的命便保不住了。”

  “师尊,那也好过象这样屈辱了活一辈子。”

  “你是学了双运神功才执着于此事,世间一辈子不近女色之人多矣。不过,以你无根之人,居然能练成双运神功第一层,进入补元境界,确实超出我的想象。”

  吴成达到补元境界后,被慧通赐下法名“道诚”。在修行方面吴成不择手段,为此东京十来岁的童男子不知被残杀了多少,原先吴成还不敢和慧通透露他的“奇思妙想”,后来被慧通看穿,并未曾得到喝止后,才更加肆无忌惮。吴成虽然不能纵欲,但他使用回春丹将童男子和宫中侍女催残了不知多少,用完之后,往往沉井抛石。

  慧通大师没有在意吴成的浮想翩翩,开口言道,“今日唤你前来,确是有两件要事。”

  “师尊请吩咐。”

  “你是辽人,贫僧是天竺人,如今汉人势大,占据富饶之地,其地百姓拜佛者多为求财求利。我佛法兴盛之天竺、吐蕃之地,不是炎热难当,就是苦寒绝地,让汉地百姓学佛难度之大,道诚你现在也知道了吧?且不说儒教根深蒂固,就是道教也有无数人推崇。贫僧师弟那洛巴在吐蕃传法,有贫僧和你的协助,吐蕃可与大辽以长江为界平分大周天下,如此佛教才可真正兴盛。”

  “师尊,先父在大辽地位低下,小徒人微言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然,你父亲耶律元寿和你的情况,是北院大王耶律乙辛亲口讲给贫僧,如果耶律乙辛对你不重视,怎会许你为河南路招讨使,将黄河之南大部分富饶之地交于你管辖。”

  “以我师徒二人如何能与亿兆汉家子弟相敌,即使把那昏君杀了,也无非是换上一个皇帝,大周的根基不会动摇。”

  “所以我们需要在大周扶持一个傀儡,让汉人自己斗起来,最好各路的安抚使、制置使全部自立为王,等汉人们乱作一团,大辽与吐蕃便可南北夹击,一起扫荡。”

  “这些文臣武将,个个迂腐不堪,表面上对小徒尚属恭敬,但私下对我们宦官却嘲讽有加,讥为阉人,当真该死。”

  “你对秦源怎么看?”

  “秦枢密使?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使投降我大辽也不过如此,他怎么会背叛大周?”

  “他可没想过投降大辽,他想自己当皇帝。”

  吴成冷哼一下,“就凭他?有权无兵,又有何用?”

  “如果你我在皇帝陛下面前对他美言几句呢?以他的本事,收拢一些贪图富贵之人易如反掌。等到时机成熟,你便亲手结果了柴勐,立秦源为帝,让这大周天下乱成一锅粥,待时局稳定,我等取其性命,与宰鸡屠狗何异?这就是第一件事,日后你与秦源联系,助其培养势力。”

  “第二件事,便是今日那《密州夜宴图》。”

  “此图那昏君奉若珍宝,现在不宜索取,待过些时日,小徒为师尊要来。”

  “贫僧要那图何用?贫僧要的是那图中女子,张天端的女儿张茹。”

  吴成笑了起来,“这昏君还想强娶那名女子,没想到却是师尊的囊中之物。”

  “哪有那么容易,你道行师兄托一昆仑派高手前去擒拿,后来便杳无音讯,如今看来,却是被那女子斩杀,那昆仑高手乃补元境界高手,已接近换元境界。既使那女子没有张天端的保护,也必有高人相助。”

  “既然如此,何必触犯张天端的虎须,天下美女那么多。”

  “混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贫僧了?”

  “不敢!请师尊示下,小徒如何去做?”

  “你派遣人手盯紧那名女子,到了各路、州后,贫僧便有了机会。”

  “师尊要亲自出手?”吴成惊讶道。

  “难道,再白送了你和道行的性命?只要张天端不在场,贫僧不相信这大周还有人能阻得了我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