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年关,结果将军府却没有张灯结彩,姜迎不由得去问隋澄:“都要过年了,怎么还不装点啊?”
平日府中的事都是隋澄打点,她是个甩手掌柜。
隋澄就说,因为将军不喜花花绿绿的,而且往年都是将军自己在边关守岁,回明都后也不愿再大张旗鼓地过年了。
姜迎最喜热闹,就咋舌道:“这不行,好歹今年我还在呢,这年得好好过才行。”
姜迎本来就闲得发慌,于是她带着朱柿和秦渊开始着手准备装点。
即墨承那天第一次看到姜迎起的那么早,天刚蒙蒙亮就跑到库房挑灯笼的样式。
挑了半天又嫌弃灯笼的样式太老气,最后带着朱柿去城里的灯笼铺子挑到了还算满意的样式。
即墨承任由她去做,明胥常来将军府,看着姜迎忙上忙下地打点,时常对即墨承说道:“承夫人在,这将军府可算是有了些人味儿。”
即墨承只是笑笑,但目光却总是暗暗看向姜迎的。
姜迎这一日研究着窗花,即墨承就看着她拿着一打红纸,一张一张地剪,可惜总不能剪出好看的窗花,最后给姜迎剪的烦了,把剪子一扔,看着满桌子的纸屑生闷气。
即墨承被她这副自己气自己的模样逗得笑出声,姜迎立刻就把矛头指向即墨承:“将军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笑话我!”
即墨承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了过去,他拿起一张被姜迎剪的如同破布的红纸,故意打量了半天:“剪的挺好的啊。”
姜迎知道他这是在笑话自己,于是扯出一个笑容,咬牙道:“你行你来。”
即墨承竟然直接坐下来,拿起剪刀和红纸还真剪了起来。
姜迎一开始以为即墨承是唬人,最后却发现即墨承剪的很认真,一点都不像在唬人,片刻后,即墨承把红纸打开,红纸被剪成了一只小狗模样,看起来栩栩如生,不输手艺高超的剪纸师傅。
即墨承把那剪纸放在姜迎面前,露出一个笑容:“怎么样?”
姜迎拍了拍手,满眼放光:“将军这手艺,日后开个铺子都行了。”
姜迎小心翼翼拎起剪纸对着光看,光影透过剪纸落在姜迎的睫毛上,即墨承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微怔片刻,随即看着她笑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姜迎看着他就板起了脸,一脸认真:“将军想好了,我可不是什么好学生。”
即墨承挑了挑眉,嘴角带笑,如同一个寻常人家的风流少年郎般意气风发:“反正闲来无事,本将军带得了数十万的大军,还怕教不会你吗?”
姜迎闻言露齿一笑:“将军就教我几个简单的吧,正好贴在主屋。”
这一刻,二人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即墨承点头,拿起剪刀开始教姜迎剪纸,姜迎看着即墨承的模样有样学样,可惜剪出来的不是四不像,就是像块破布。
即墨承看着姜迎的作品尴尬一笑,最后笑着说道:“还是我来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窗花,我剪。”
姜迎一听也笑了,站起来抖落身上的红纸碎屑:“那就有劳将军了!”
随即她说了一堆剪纸样式,即墨承静静听着她说出一长串儿,认命般开始剪纸。
姜迎就在一边“监工”,即墨承剪好一个,姜迎就收起来一个,剪了两个时辰,即墨承才剪完所有的窗花。
他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腕,却见姜迎正一手拿着糕点,一手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地吃糕点喝茶。
见即墨承目光转了过来,姜迎立刻把糕点塞进嘴里,随便嚼了两口就吞了下去,结果被噎住想要喝茶,发现茶壶已经空了,于是蹙着眉捶胸顿足。
即墨承见状起身去拍她的背,将自己杯子里的茶递给她,姜迎急忙结果喝了下去,脸色才缓和过来。
即墨承缓缓问道:“你急什么?”
姜迎放下茶杯,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抢呢……”
姜迎最爱吃糕点,幼时一到年关她就被接回宫里,宫里糕点比山庄的好吃许多,但那时姜清和总会和她抢,按照姜清和的话来说:抢来的才最好。
那时姜迎与姜清和尚且年幼,虽然长大后姜清和不屑于再来抢她的糕点,但她某一瞬间的下意识,还是很迅速地把糕点塞进了嘴里。
即墨承不知这些,收回了给她拍背的手,看着她的唇角,鬼使神差地伸出拇指指腹擦掉她唇角的糕点渣,指腹在碰到姜迎软唇的那一刻,他的心一惊,随即收手,将手紧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眼神看向另一边:“想吃糕点就吩咐朱柿多备一些。”
姜迎被他突然给自己擦嘴的动作搞得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声音细如蚊呐:“好。”
即墨承的心跳的极快,他那个举动极其自然,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手已经碰到了姜迎的唇,他的耳尖也爬上了一抹嫣红。
二人沉默片刻,隋澄在外头敲门道:“将军,夫人,二殿下来了。”
姜迎和即墨承一愣,暧昧的气氛被打破,即墨承皱起眉头,语气不悦:“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姜迎,试探问道:“要去看看吗?”
姜迎咬着下唇,最终摇摇头。
即墨承便一人走了出去,他一出门,寒风吹散了他心中的燥热,他眉间染上几分清冷,径直走向前厅。
景熠坐在前厅里喝茶,他神色如常,只不过在看到即墨承身后空无一人时,墨眸中还是闪过了一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