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言迫切的追问:“是何计策?”
秦花朝坏笑道:“宋王真正忌惮的乃是将军手中的兵权,只要将军交出兵权……”
刘长言瞬间不开心:“我义父的仇如何报?交出兵权,我自己恐怕都活不长。”
秦花朝做一个放宽心的手势:“将军还请听我慢慢道来。”
……
……
宋都王宫。
宋王的脸色并不好,他的自觉告诉自己,宋都此刻的乱局可能已经开始动摇自己的地位。
宋王看似待在王宫里面无所事事,其实他现在的内心十分混乱,脑子里面不停的想着解决的方案。
在这个时候,戴若珊求见。
宋王叹息一声,疲倦道:“进来吧!”
“见过父王!”
戴若珊先与宋王一番客套之后,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大秦使者来了。”
宋王眉头一皱:“秦花朝?他来了?为何不直接来见我?”
戴若珊转动几下眼珠子:“人就在外面,父王可以问他。”
宋王又是一声叹息:“叫他进来吧!”
秦花朝走进门,宋王一下就看见秦花朝身披黑色长衫,将自己遮盖的很严实。
宋王疑惑:“先生为何这幅打扮?”
秦花朝脱下长衫,不紧不慢的说:“外臣是偷偷来见宋王。”
宋王不解:“先生为何要偷偷见寡人?”
秦花朝道:“昨夜,外臣偷偷溜出了王宫,现在一定有居心叵测之人会以此为由,在宋王面前污蔑外臣一番,从而挑起秦宋的矛盾。”
宋王僵硬一笑:“先生有话还请直说。”
秦花朝依旧没有直说,而是拐弯说道:“外臣昨夜偷偷溜出王宫,乃是因为王太后寿诞将至,外臣想为寻得一样礼物。”
宋王问:“原来如此,不知先生可否寻得?”
秦花朝点头:“自然寻得,现在外臣就是前来送上礼物。”
宋王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王太后生辰未到,先生不必着急。”
秦花朝摇头:“昙花一现,可等不得。”
宋王略带苦恼,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不知先生带来的是何种礼物?”
秦花朝回头,拍了拍手。
片刻后,一个与秦花朝一样,被长衫遮盖严实的人走了进来。
来者进入宫殿后,立刻将长衫脱去。
宋王诧异:“刘将军?”
来者正是刘长言。
刘长言一见宋王,立刻磕头请罪。
宋王立刻上前,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说道:“将军有何过错?是寡人操之过急了,错怪了将军,才导致将军……”
说着话,宋王虚伪的长叹一声,表现的非常自责。
刘长言也同样自责,挣脱宋王,想要再一次跪下。
宋王再一次制止,急忙追问:“将军,为何呀?”
刘长言道:“臣……窝藏要犯……”
宋王摇头道:“刘园将军乃是将军的义父,将军重情义偷偷保下刘园将军,这也是合情合理,况且寡人早已知晓此事……只是将军被抓之后,为何要逃跑呀?”
刘长言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我王不知,在臣被抓之后,于元前来告诉我……义父被捕,如果臣不去救,义父定然身首异处。”
宋王紧握刘长言的手,十分心疼的说:“将军受苦了。”
这宋王太会演戏了,如果宋王不知道这一切,现在应该大发雷霆的责怪于元不是,却一个劲的安危刘长言,他这假惺惺的样子,让在一旁的秦花朝都哭笑不得。
刘长言在这个时候将手放进怀中。
宋王顿时往后连退数步,满是戒备的盯着刘长言。
如果不是因为刘长言的动作缓慢,并让宋王看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宋王现在恐怕已经大喊,外面的武士也早已冲进来。
刘长言将一份竹简拿出来,并轻慢的打开,递向宋王。
宋王疑惑:“将军这又是做什么?”
刘长言道:“这乃是臣在军中亲信名单,臣一人自然不能统领三军,而臣能够轻易号令三军,乃是因为臣有他们。”
宋王一副不情愿的将竹简接到手中,眼神贪婪的阅读起竹简上面的名字。
刘长言再一次拜在地上,声音洪亮道:“臣交出所有兵权,只求我王能为臣义父报仇!”
宋王痛苦的扶起刘长言:“将军,相国做事的确有欠考虑,但……”
刘长言立刻打断宋王:“我王不知,相国乃是受奸人迷惑,杀我义父者也是那奸人。”
宋王顿时惊呼:“竟有此等大事?”
刘长言道:“那奸人便是宋都毒瘤,画案!”
宋王笑道:“将军严重了,铲除画案这等人乃是造福百姓的大事,寡人如何!”
刘长言又一次拜服在地:“我王大义!”
宋王不好意思的捂脸,同时他的眼神犹豫不定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画案是谁,也明白画案的背后站着一个宋王。
但是当前的情况很明显,画案与刘长言,宋王只能选一个。不过好在,这个选择并不难。画案是一头随时可能脱缰的马,刘长言却是一匹交出兵权的马,这样的马也已经被驯服。
秦花朝上前拱手道:“恭喜宋王!”
宋王的脸上顿时拉胯下来:“先生这礼物……”
秦花朝问:“说服刘将军,彻底……”
宋王冷哼一声:“先生说什么?先生莫不是想干涉寡人的内政?”
秦花朝扑通一声给宋王跪下:“外臣惶恐,说服刘将军并非外臣准备的礼物。”
宋王问道:“那先生准备的是何种礼物?”
秦花朝指了指自己:“正是臣!”
宋王大惑不解:“先生这是何意?”
秦花朝向宋王一摆:“臣仰慕公主,希望投靠宋王。”
宋王瞥一眼戴若珊,欣然笑道:“先生与刘将军一样,果然是性情中人呀!择良日,先生与若珊公主便完婚!”
“不可。”秦花朝立刻拒绝。
宋王皱起眉头:“不可?”
戴若珊摇了摇头,翻了一个白眼。
秦花朝解释道:“臣只是投靠宋王,并非投靠宋。”
宋王问:“先生这又是何意?”
秦花朝道:“臣乃是秦人,也是大秦使者,如果投宋,定然被按上叛国罪名,到时大秦兵临城下,宋王该当如何决绝?”
自然是交出秦花朝。
然而秦花朝与戴若珊完婚,宋王将自己的女婿交出去,那可是大大打了宋王的脸,宋王的威严也将不保。
宋王表情复杂,许久之后,眉毛舒展开来。
宋王拍着秦花朝的肩膀,笑道:“还是先生考虑周全。”
……
……
驿馆中。
秦花朝身上全是疲倦的味道,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在黄昏的时候,秦花朝被强行叫起了床。
秦花朝带着几分起床气的质问:“干什么?”
“使者,大事不好,老张小李不见了。”
叫醒秦花朝的乃是使团里面的人,他们将秦花朝叫醒之后,传递的并不只是使团里面有两个人消失不见,同时还拿来了一份血书。
血书上面是秦花朝看不懂的文字,不过血书中却有一只被人斩断的手。
当这人还没有将血书拿出来,秦花朝就感觉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秦花朝立刻严肃起来,在大秦使团里面的文官中是有人能够看懂宋文的。
这个文官解释道:“这是一份战书,说要与取走使团每一个人的性命,每天都会杀一两个使团的人。”
在文官解释血书上面内容的时候,使团的人也差不多都集合过来。
面对这充满恐吓内容的血书,使团里面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恐慌,反而因为这份血书内容变得愤怒至极。
文官示意大家安静,并继续后面的内容:“这后面乃是一份挑战,约在今天晚上,在使者之前去过的地方决战。”文官皱了皱眉头:“落款人,画案。”
大秦使团的人在来宋都后,听到铁牛念叨过几次这个名字,自然也有人出去打探过,所以画案的大概形象对于使团的人来说并不陌生。
使团文官陷入安静,所有武人立刻热血起来,吵闹着要去与画案决一死战。
秦花朝看着使团之人如此激愤,他咳嗽几声,然后缓慢说道:“大家想战?”
武人在祝贾温死后,也就没有几个人在与秦花朝作对,在加上赵虎的情况,现在使团早就将秦花朝当成了主心骨。
秦花朝这样一问,直接就将这些武人的战火点燃。
“使者,我们的剑许久没有开锋。”
“养尊处优这么长时间,我都忘记杀人是什么味道了。”
“既然敢惹我秦人,不杀这画案,岂不是丢光我秦人的脸?”
……
使团里面的人越说越激动,就连那些文官也忍不住想要加入战斗中。
秦花朝看见这种情形,心中自然乐意。不过嘴上却再一次提出反问:“此战,你们可能会死。”
立刻就有人愤怒道:“使者什么意思?莫不是认为我们都怕死不成?”
“好!不愧是我大秦男儿。”秦花朝先夸奖一句,随后缓慢说道:“不过这件事我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谋划什么?”
“不谋划?难道我秦人都是莽夫不成?”秦花朝斥责着,同时也解释道:“第一,这里乃是宋王的都城,我们将事情闹太大,甚至惊动了宋都兵卒,再由歹人作祟,可就直接演化成秦宋的矛盾;第二,我们要去画案的地盘,我与赵虎去过,那里的贫民都被画案驱动,先别说画案培养的精兵,就连那些贫民人数都是我们的百倍。”
使团之内,鸦雀无声。
秦花朝这个时候再一次重复道:“所以,要想赢,不丢脸,此事必须好好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