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庙里有不少敌人,虽然勉强称得上高手,只不过常规的刀枪对上偷袭小分队轻车熟路的手榴弹开路,装填了霰弹的滑膛枪突击这种大唐版cqb套路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只不过三两下的功夫,烟雾还没散去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临淄王,你强行挟持朝廷命官,莫非是想谋反?”
烧鹅小达人来俊臣被手榴弹震得灰头土脸的,额角被手榴弹里装填的玻璃碴子划破了一个口子,流出来不少血,让他吼叫的脸看上去很是狰狞。
“捆了,回去再问。”没高兴搭理他,李重润示意众人把他押走。
衙门的几个衙役早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被找了个让他们回去搬救兵的借口给支走了,寒冬腊月的四下里也没有什么活动的人,李重润倒是不担心有什么目击者,用细细的牛筋绳子把这位已然坐到了刑部侍郎高位的来大人捆了个结实,嫌弃他吵闹,又顺手撇了一根木棍打横里塞进了来侍郎的嘴里,用绳子在他脑后仔细地固定好了,李重润就示意几人把这位朝廷命官塞进了马车厢里。
留下几人收拾现场,李重润便坐着马车准备回随园。
“王爷,那宋之问怎么办?要不要……”之前逃走一个宋之问,李三便想问问李重润要不要处理一下。
“宋先生在扬州好歹也算是个名人,不方便直接下手。先派人盯着,要是他有什么动静,再绑他来见我。”
有人想动自己家人,这是李重润不能接受的,只不过眼下并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对自己下手,李重润准备还是先问个清楚再说。
回随园的马车上,李重润就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谁想对自己下手。
前一段时间得罪的人有点多,营州之乱中武家的亲戚除了表现中规中矩的姑丈,剩下的一帮酒囊饭袋搜刮钱财起来是一把好手,打仗却个顶个的怂包,还坑死了一个大将。
不过小师叔的谋划确实万全,如果不是自己看上了营州的那些难民,只怕这时节柳城早已经易了主,自己的那帮酒囊饭袋的亲戚得了军功,而且小师叔尽管只说了个皮毛,却隐约透漏出至少他得到的命令是让卢家在这营州之乱中背锅的意思。
只可惜自己横空出世,仅凭这几百人的草头班子就保住了柳城,突厥没得到好处,契丹也被同样被小师叔坑了的靺鞨人灭了族,武家的那帮亲戚非但没拿了军功,随后还被自己摘了桃子。
好像除了让卢家背了锅,武陵人那边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而且武陵人为何突然放弃卢家也很莫名其妙,如果说因为里通外国这种事情被灭族,李重润才不相信这一帮天天心心念念着挑拨民众造反的阴谋家们是一帮如此纯粹的爱国主义者。
所以必定是卢家跟剩下的几个世家或者领头的那个世家起了什么利益上的冲突,这才落了个置之死地却无生的下场。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如果卢家不灭,剩下几个世家都不会有好下场,为了大家的生存,卢家也只好被迫牺牲一下。
只是卢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这才让剩下几个世家心甘情愿的放弃了这个已经合作了很多年的盟友,改换门庭的呢?
李重润摸着袖子里武陵人留下来的竹哨,琢磨得有些出神。
只不过李重润的思索很快就被韦刺史嘹亮的招呼声给打断了,得知宋先生已经获救的韦刺史正带着衙役准备出城,正好就在城门边遇到了李重润。
跟自家这个老表哥寒暄了那么一会儿,李重润表示宋先生已经被救回,只不过绑架他的贼人负隅顽抗,手下兄弟一时收手不住,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李重润聊表了一下惋惜之后就告辞了。
虽然韦刺史一副:莫不是你把我当傻子?的表情,只不过既然李重润都已经这么说了,苦主也已经回来了,韦刺史不难猜测出这事情肯定和两人背后那黑漆漆的组织有关系,自然不便过多纠缠,也只好苦笑着告辞了。
回了随园,来俊臣被直接丢进了密室的牢房,安排好了盯梢宋之问的人,李重润只是安排让人盯着来俊臣不要让他睡觉,自己就没事儿人一样拎着鱼竿去钓鱼了。
自家老子喜欢钓鱼,自己好歹也要上行下效一下才行,当然,自己也确实喜欢钓鱼这种事情就不用单独讲了。
虽然昨天打了不少的窝,李重润今天居然又是落了一个空军的下场。
不过倒提着鱼竿的李重润,今天回去的时候却并不像之前那般丧气,脚步已然轻快很多。
“哥哥今天又没钓上来鱼。”
正从西厂那边回来的仙蕙和裹儿笑吟吟地打趣着李重润。
最近姐妹俩和李重润交流的多了,熟稔了很多,知道自家这位才子哥哥其实是个很没架子的人,而且待人非常亲切,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当然也不反感别人开开自己玩笑。
“虽然没钓上来鱼,不过今天为兄可是收获满满。”
顺手把鱼竿交给了前来迎接自己的芳儿,李重润笑嘻嘻地摸了摸两个妹妹的头,“今天哥哥钓鱼的时候琢磨出来一个道理,可是比钓上来几尾小鱼的收获大多了。”
“你可是又找了些什么钓不上来鱼的借口?”王蓉从园子里面转了出来,手里捧着个极为粗糙的线团子:“照你说的法子,可算是把这羊毛给纺成线了,比用棉花纺线要麻烦多了。”
“哎呦,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我跟你讲,有了这玩意儿,那些关外的胡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帮咱们放羊了。”
李重润捧着那个有些扎手的线团子,很是高兴地跟王蓉说着。
仙蕙妹妹存在感极强,见王蓉抢走了话头,小脸上漏了许多不满出来:“哥哥,你还没说你琢磨出来什么道理呢。而且这个纺羊毛的机器,仙蕙今天去找嫂子的时候出了不少主意呢,这才纺了这么一团毛线出来。”
“好好好,先说哥哥今天钓鱼琢磨出来的道理啊,就是鱼不动鱼饵,我就不能动。要是鱼动了鱼饵,我也不能乱动。”
李重润的话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王蓉和仙蕙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李重润是在开玩笑,很开心的就笑了起来。
裹儿书读得多,很自然地就从哥哥的话里面琢磨出来了背后的一层意思,略微思索了片刻,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有芳儿似乎听懂了李重润真正的用意,很勉强地跟着笑了一下。
只不过李重润正忙着跟仙蕙讨价还价着给她的奖赏,没有注意到。
既然已经有了纺织羊毛的法子,李重润便连夜写了封信出来,要求陈子昂以高价收购北边异族的羊毛,尤其是突厥人,让他不用在意钱的事情,有多少要多少。
只不过李重润还按着前一世小鬼子的主意出了好多损招给陈子昂,比如制定一个极为严苛的分级制度,强行拉高一些没有太大意义,却又极为耗费人力的指标的差价,比如干净和整齐之类。
大体的想法自己之前在营州的时候已经粗略的安排过他,如今再次强调一下,想来他肯定会知道这背后的用意到底是啥。
东北的安定与否就在这一团颇有些扎手的羊毛上了,李重润轻轻地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计划能如期地实现。
仙蕙妹妹确实是个天才,王蓉之前已经带着许多工匠忙活了几天都没有成果,没想到她一出马就解决了问题。
所以最后仙蕙提出来要自己房间里面那面最大的镜子的时候,李重润假意挣扎了一番,就爽快地许给了她。
用过了晚饭,先前派去盯梢宋之问的师弟竟然回来了,面色有些怪异:“王爷,宋先生,过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