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已经凝固在那里,使劲吞了一口唾沫才艰难开口:“您……是……是姓田么?”内参或者画报上有心人还是能注意到的。bookzun.
哦,总算有个认得人的!
陆文龙跟张元桥都松了好大一口气,要是真的乱成一锅粥,张元桥都在推陆文龙的后背,要让他一定保证田老的安全了。
田曾贤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把拐杖在地面剁了两下:“这就是国家把这个县交给你们管理的结果?!不完全深入的了解一件事情,就单凭经验妄下判断,还要滥用职权?!如果我说我不是姓田!你是不是还打算要把我也一起关到县大牢里面去?!还上手铐?!”老实说,陆文龙跟田老一行人在一起这么多天,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激动,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其他人还没醒悟过来,估计也是没认出这位不属于台面上的领导,还在低声议论:“谁啊?陈书记……”
陈书记有点挂不住脸,回头:“上班时间了!不在自己的岗位,全都挤在这里做什么?”声音不大,很有威严,人群呼的一下就散开了,跟看见老鹰的小鸡群似的,可他刚下楼来的时候咋不这样呢?
田曾贤依旧不放过:“很威风?是么?对自己管辖的人员就很威风?你也知道是上班时间,不在岗位,为什么要你来说,他们才散开?这说明什么?平时的工作作风是不是都这样?真的是山高皇帝远,这里就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我要问问谢明杰是怎么决定你这个县委书记人选的!他的组织工作是怎么在做的!”
陆文龙听见身后张元桥用极低的喉音给自己说:“田老做过中组部部长……”
老实说,这话是俏脸做给瞎子看,陆文龙知道屁个中组部,组织部是干什么的他没准以为是管纺布的!
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事儿算是平息下来,就离开墙角,找那个警察局长,却没看见人,也许刚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的闯了祸,就跑了?枪都不要了?
陆文龙还挠了一下头,顺手就在旁边办公桌上拨拉到一颗曲别针,捋直了再拉起张元桥的手,捅进手铐锁眼里,稍微拨一下,一弹,就把手铐给打开了!
张元桥很是小心的捂住自己的裤兜,这边几乎都撕过了大腿,走光了都,讪笑着过去另一张桌子上捡过自己的证件,最后一本还是在那个招商局长手里拿过来的,站田曾贤面前没说话,看领导点点头,才赶紧站到那几个官员中间,官员们也不由自主的仔细关注一下他的裤子,都似笑非笑。
陆文龙拿着曲别针就有点不知道去哪,手里还拿着手铐,也觉得那把手枪别乱甩,捡起来一起递给那个老姚,老姚真不客气的收了,县委书记看着一脑门子汗,都没出声,田曾贤吼陆文龙:“你瞎转悠个什么劲儿!好好的把你的事情说清楚办理好!还要我再来跑一趟么?”很严厉,但是其中的亲近和信任却毫不掩饰。
陆文龙觉得对方除了那个警察有点不像话,其他人倒也可能是骗子的受害者,就站在那书记面前,正好挡住田老看人的视线,那个县委书记才有些如释重负的看着眼前的体育明星,但表情显然还是不明所以。
陆文龙轻言细语:“黑沟乡那边有个峡谷,有个古驿站,还有竹海原始森林,非常的美丽,上个月我就带着香港客商来看过了,是香港永和电影公司的专业人员,决定首期投资一千万港币,在那里兴建一个电影拍摄基地以及旅游风景区,独资的,不需要县里和国家掏一分钱,我们会积极纳税并且为县里解决工作,带来更多其他效益,钱已经到了我的账上,全部都到了,一旦签署合同就开始动工,不劳您费一点心,绝不添乱和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当时却被拒绝了,这次我们才再来试试。”
书记完全傻眼,这特么实打实的好事情,为什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他才是眼珠子里都要喷火了,转头看着旁边唯唯诺诺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招商局长,为了把自己撇清,也立刻开口:“谁接待的?一千万港币投资的项目为什么从没听说过?为什么没有向我汇报过?”
那个副局长也没跑,这原本就是他跟局长的办公室呢,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看陆文龙说话,他脸上的汗几乎就是瀑布一般往外涌!
估计他的脑袋里面现在都成了浆糊了,还是加了点酒精的浆糊,好一会儿才嗫嚅:“有……验资报告没?”
这下连招商局长和田曾贤所有人都忍不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都到了这个地步,首先想的还是吹毛求疵的挑毛病,找客观原因来推卸责任……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八百十七章千金难买
真的,华国的事情就是这样,领导往下压的事情,再艰难也会变成坦途,不然再简单的事情,都可以变成比哥德巴赫猜想还复杂的问题,关键是每一处刁难或者漫不经心的拖延,都还显得理所当然无法挑刺。
这几乎是华国沉积了几千年的官僚文化特点,哪里是一朝一代就能改变的?
立刻叫汤灿清发集团公司营业执照、验资证明、项目意向书等文件的传真过来,草签一份合同,承诺在三十天内就过来正式成立旅游景点管理公司,田老一行就在县委书记带着县委县政府几大班子头头的送行下离开了,连饭都不敢开口请吃。
陆文龙他们当然更不在乎这个,坐在后排座椅上田老看陆文龙一直都在翻看合同文件,车都走了好远的距离了,才拿拐杖碰碰文件:“很高兴?”的确,老头子不用看,都明白陆文龙这份合同几乎可以说是怎么签,那边县里都会热情高涨的答应下来,即使要那边赔钱都可以,但陆文龙还是一板一眼的把给县里面的收益都列了出来,不打折扣。
陆文龙慢慢的从思考中拉出来,摇头:“不见得,我几乎能看见我以后到其他县市做同样类似事情的时候,会遇见同样的情况,也许不是每次都这样,也许没这么极端,但肯定还是普遍存在,我跟港商打交道的时候,他们都这么说,跟各地政府和部门打交道都会耗费很大一部分精力,而他们在国外经商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情况。”
田曾贤很不满:“你也要说是体制的问题。这是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的看法。很危险!”
陆文龙却还是摇头:“这是现实存在的吧。我也到国外去比赛过,也有参与国外的公司,人家政府部门的影响就是很小,但我认为还是法治的问题,不光老百姓要遵守法律,这些政府和官员也要遵守法律,如果大家都遵守法律了,就不会这样。”
田老的脸就跟四月间的天似的。说变就变,一下就和善了:哼,你还算想得清楚,不然……”也许在他这种老干部看来,这是根本问题,几乎涉及到否定他们那一代奋斗的价值。
以往喜欢侧身听后面说什么的张元桥今天却难得坐得好好的,只看前面,老姚都瞟了他好几眼,察觉到他有点什么变化。
裤子当然是换了,县政府那边说要赔他一条裤子的。被谢绝了,他在自己的小本上不停写写画画。田老也注意到了,又拿拐杖敲副驾驶椅子:“你今天有什么感想?”看来是觉得这棍子的确方便好使。
张元桥的理论水平就比陆文龙高得多:“基层党风建设,工作作风建设以及法制建设确实有待加强,还有他们对改革开放精神的领会不能流于形式,而是要切实到工作中,好比现在各地都成立了招商局,可是今天这样的招商局还是被动的……”
陆文龙只听了几句,就继续捣鼓自己的文件,时间很紧迫,送走这几位,自己就要赶紧去平京,还得安排人过去签合同执行整个项目,尊尼肯定要作为香港人出现,现在自己摆平了这个县政府,估计也能给香港强叔那边很高的信任度,特别是这个县政府即将呈现的态度,嗯,真是不要太狗腿。
因为田老一行人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听了陆文龙介绍来看看这个景点,最后田曾贤还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题字一幅“幽谷开山”,被县委书记打算作为最后旅游景点的招牌,据说还要刻在山体上!
田老的本来意图是提醒他们要懂得开拓,把藏在深山的资源懂得如何最好的开发出来,所以还书写了自己的名号,听了就是严厉的批评:“如果你们最后把这里搞得一团糟,我这刻在山体上的名字,就成了耻辱柱,等我见了马克思,都还挂在那里嘲笑,被人民群众戳背脊!我做不出来,小陆给我做监督,绝不允许这样用!”
所以看起来就好像这么非前台的国家领导人,居然是因为陆文龙的私人关系才来走走看看的,他们都没有兴趣了解那个警察局长或者招商局副局长的结局,县委书记说自己一定会尽快把处理意见送到省委组织部,再尽量送到中组部呈给田老过目。
但显然这个项目,陆文龙自己是没法跟进的,汤灿清一样很忙,苏文瑾要主持大局,蒋琪还在上学,杨淼淼不可能关心这种事情,自己的弟兄们……这个事情看来只能让余竹来挑担子。
不过从山区出来,才基本把考察区域走了一半,接下来才是长江沿线的各个区县包括陆文龙的家乡在内的考察,这中间涉及到的内容更多,更复杂,不光是渝庆独立行政规划的事情,还有这些大坝峡区移民安置以及新旧城改造的问题。
因为那个举世瞩目的大坝一旦修建完成,筑起来的水坝会让水位上升很多,这沿江地段很多区域都会被淹没,一直以来的移民潮伴随着的还有很多把水位之下的城镇搬到完全崭新地方重建的工程,这样的资金跟工程都是天文数字。
陆文龙都接了赵连军好几次电话催促了,他都悄悄的解释:“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政治任务我走不开,就这一档口,完了我就赶紧去平京。”
赵连军是真的火烧屁股:“哪个级别的政治任务?我找方主任去疏通!”
陆文龙装神秘:“天顶盖上的!”
赵连军呸他:“我在平京天天打国家领导人门口过,我都没敢乱说,你还来吓唬我?别是上回的事情让你不敢来平京了吧?”
陆文龙反呸回去:“乌鸦嘴!”
结果田曾贤还饶有兴致的去看了陆文龙家乡小县城里面的台球场和游泳池,这些都是大坝合拢,水位上升以后会被淹没的地带,所以现在新城还没建设起来,游泳池在夏天里依旧人满为患,不过连小崽子他都一个不认得,带着棒球帽和墨镜的他也没被认出来。
原本他还想介绍李启东给田老认识,作为家乡的县长算是顺带提携一下,但想想自己也曾把这里可能独立归到渝庆的消息透露给他,在目光如炬的田曾贤面前,还是不要玩儿这些小动作,免得得不偿失。
但田曾贤在离开这里返回渝庆的时候,就特别找张元桥问了一下这个县的主政人员是谁:“有点意思,这是我们挨着看下来的所有区县中,唯一一个考虑了自己在整个沿江一带经济产业中应该怎么配合的。”
张元桥也笑:“嗯,县长姓李,李启东,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干部,县委书记倒是换了两三任,他一直都没动,今年有到地区行署升职的机会都没去,申请继续留在县城干。”
田老吩咐注意留心这个人:“所有地方千篇一律,不是搞开发区就是招商引资办厂,再不就鼓励群众外出打工,用他们挣回的打工钱带动本地经济,就这一处,却大力发展柑桔种植,就最近两三年的时间能稳定发展经济,是原本几个贫困县里面唯一脱贫的一个。”
张元桥提醒:“陆文龙的家乡哦,你认识这个李县长不?”
陆文龙心惊胆战,背上都冷汗,幸好没主动提过这个李县长跟他们认识,看看外面也已经离开县城公路好几十公里,这是条新修的沿江公路,才开口:“我……就是他发掘出来的。”
这下田曾贤都很好奇:“他还懂体育?”
陆文龙摇头:“他是我中学校长,是他鼓励我们多开展体育运动,才有棒球队去参加青少年运动会,我才被国家队发现的,也是他后来做了教育局长大力发展县城里面的棒球青训基地,现在国家队也有两个人是我们县,外加三个青少年苗子,还有国青队的教练也是我们那出来的。”
不做声,只恍然点点头的田老又靠回椅背,没再问出陆文龙最害怕的那句话,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作答,很明显李启东的确是有点能力,统筹考虑和为这个县是做了工作的,但仅仅是大半年前得到陆文龙透露的消息,他就当机立断的做出了改动,也许就这一个小小的细节能说明李启东是心里有点征兆的,其他倒是没漏洞。
陆文龙可能不太清楚这点区别,李启东或者张元桥他们体制内的人就再明白不过,现在他是县长算鸡头,到地市级行署就只能是凤尾,而一旦渝庆改制,这边特殊的扁平结构,地市级也许就会取消,渝庆下面直接就是县,地市级里面的凤尾还不如县里面的鸡头能出挑上升,而那时他如果再升,就直接到市里,那就是省级,也许就是跳过半级,可能就省下五到十年的苦熬工夫!
这就是陆文龙当时顺口一句话,李启东却在接到地区行署组织部考察时候,辗转反侧好几个晚上,才做出的谨慎决定。
千金难买。
☆、第八百十八章没主意
陆文龙嘴角叼着一根草枝,有些吊儿郎当的坐在石阶梯上,颇有些悠然自得的模样,一个小崽子拿了一包用荷叶摊着的猪头肉过来,他尝了尝摇头:“再去找店家加点醋,这味道太重了。”小崽子又屁颠颠的跑了。
其他几人则更不讲究的坐在陆文龙背后的石板地上,就着一包油炸的酥肉还有花生米,吱吱作响的品味白酒:“六哥!这小地方酿的樱桃酒真的不错,您不喝点?”
陆文龙笑着摇头:“要去平京打球了,最近就得少喝酒,免得去了馋虫酒虫往外冲。”平日负责开车的几个小子就笑着自己享受了。
黄昏时分开完会才走出来的张元桥有点纳闷,门外除了负责安全的老姚,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一问,指指这河边方向,他就循着找过来。
其实这里就巴掌大点一个地方,三五步就顺着青石板路,先经过一处三五米高的残缺古城门洞,才看见门洞外的石板梯坎上,几个很不成样子的年轻人喝酒吃肉,陆文龙虽然没参与,但靠在门洞外榕树下靠着的模样,居然让张元桥有那么一瞬间的羡慕,笑着过去拉拉膝盖上的裤子屈膝坐下:“你倒是很轻松?”
陆文龙转头笑:“你们开会呢,我们又不懂,何况明天就要回去了,好好的让大家吃喝点专心上路,我也算是交差。”
张元桥别有深意的看着陆文龙:“不懂?你不懂你还给田老说那么多?”
陆文龙鼓了一下腮帮子有点惊讶的看看这个三十多岁的平京官员:“他问我才回答的,难道也要我跟着说你们那些新闻上,报纸头版的腔调?我可不会。”
河风吹来,就在十来米外就是石阶落进清澈的河水里,这是个已经有上千年历史的小镇,可随着大峡库区的建设,这里也将被彻底淹没。从大江里倒灌到这条支流的河水将会上涨几十米,看起来绝对不会改变的悠然生活却因为国家政策的调整,居然会变得天翻地覆。而做出这种决策的人或者说有份建议这些决策的人,其实有可能从来都没到现场看过。
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国家西南部乡村之间的张元桥笑了:“你啊……胆子不小。怨言也不少,走了,田老找你说几句话,别又随便胡说八道。”
陆文龙撇嘴巴,自己什么时候乱说过了,不过跟这些官家说话,的确是比较费脑筋。弯弯绕绕多得很,他真是有点想早点结束了回到运动队去,简单得多。
田老的开口也是洞察分毫:“你很庆幸调查工作结束了?我看你天天都盼着早点回去?”
陆文龙看张元桥出去的时候还给自己做了个要老实的动作,就老实:“您和大家都是忙国家大事的。我这种平头百姓又不懂,出来些日子也差不多了,国家队也在催我去平京训练,是有点心里发慌。”
这里是借住在镇上唯一一户深宅大院里面,因为小镇太小。连旅店都没有,还是陆文龙等人顺着江湖气,掏钱找了这户宽敞的大宅子借住,解放前的大地主,宅子本来给充公分给大家住。可是最近外出打工的人多了,空得也厉害,所以田曾贤能做在堂屋的太师椅上跟陆文龙谈话,面前还有一大间天井,有点解放前老太爷的气质:“那行,明天我们去省里,给你放一天假回家整理行李,然后到省里跟我们一起到平京。”
陆文龙楞了一下:“为啥?”
田曾贤也被问楞:“什么为啥?”貌似他做决定,还不需要对谁解释为什么吧?
陆文龙真的不解:“我就是汪书记安排给你们鞍前马后打下手跑腿儿啥的,现在你们的调查工作结束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能自由处理我的时间跟事情了吧?”
老人家却哼一声:“真的么?我看你不是跑个腿儿那么简单吧?”
陆文龙心虚:“您还有什么看法?”
田曾贤拿拐杖指指外面:“你带的那几个司机,都管你叫哥,那天小张的手铐是你打开的,不是用钥匙吧?我查过你的档案,你居然还杀过人?小汪找个这么复杂的人手给我办事?”
陆文龙无奈:“我那是配合警察部门对付坏人,也许汪书记就是觉得我能适应复杂的社会局面,才让我帮您跑腿儿,免得出岔子,现在也说明我完成了任务嘛。”
田老敲打人:“所以我才要带你去平京好好审查一下!”
陆文龙不抵抗的嘟哝:“只要不耽搁了训练比赛就行。”
已经近黄昏了,老屋的光线都不算好,老人在暮色中的眼光停留在陆文龙身上转了几圈,终于撵人:“你好自为之!我这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陆文龙起身出来时候,居然敢偷偷做鬼脸,谁稀罕了!
其实就因为他不稀罕……
这老头儿才觉得怪怪的。
不过回去也一路无话了,都有些疲惫,每天不停赶路,到处走走看看,做记录聊天谈话,了解民情的频繁动作,陆文龙这棒小伙子都觉得有点累,更何况老人了。
只不过在渝庆放下他之前,张元桥真的认真跟陆文龙约定了在蜀都见面的时间地点:“田老是个很认真的人,你可别打马虎眼……”停顿了一下还是透个底:“不是坏事,田老可能想带你去见见其他人。”
陆文龙不是很感兴趣,没事儿就好,使劲点头就叮嘱几个小弟开车把人送到省城:“然后一起跟嫂子回来,路上注意安全,不用等我没准儿你们快点回来,我还能见嫂子一面。”
几个浑小子就快马加鞭的往省城跑,汪泽清已经自己去了省里,对于中央调查组的一圈深入调查以后,他跟省里都要全面参与会议讨论。
陆文龙更不关心这个了,随便在路边打个出租车就回家,跳下车招呼里面的姑娘小子出来帮自己给出租车钱:“老子忙死了!上楼收拾东西!”喊的是在院子里的苏文瑾,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小孩儿就拍两下屁股:“豆豆么?怎么大半个月不见,轻了不少?”
苏小妹啼笑皆非:“那是别的弟兄的孩子,豆豆在这里,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你看你这个做爹的。”
陆文龙才有些惭愧的从旁边接过儿子,不过却看着眼前抱儿子的姑娘有点面熟:“你……不是我们楼里的人吧?”
二十多岁的模样,梳着一头齐胸的中长发但又有整齐细密的额前刘海,面容偏瘦,可又不是蒋琪那种瓜子脸,比较特别是身上穿的衣服,很宽大的牛仔衬衫却随意的在腰间打了个结,下面穿着紧身黑腿裤和一双没有系上鞋带的高帮宽松运动鞋,面容不是漂亮,而是一种有点说不出的媚感,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洒脱,陆文龙下意识的这么觉得,估计是自己大半个月在外不近女色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