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介绍得很详细,大门位置,修复的古驿站,竹海观景台,林间小道,远处的滑雪山、瀑布。xzhaishu.还要在这边修个宾馆,但是整个景色又不能破坏,因为拍电影的时候不能穿帮,平日里大概门票多少钱,需要多少当地员工上班,每次来拍电影可以收多少费用,可以保护环境和回馈给当地政府多少税收,这些都已经有香港方面做出方案来,陆文龙了然于胸。还把九寨沟拿出来举例子。
田曾贤的笑容一直都没停下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不停点头:“好!好……很好,那个香港人呢?他拍电影还要给钱?他的好处在哪里呢?”
陆文龙解释:“门票收入是他的一部分收入,他也可以租给其他电影拍摄收钱,然后……香港那些专业人员说,景点其实都不是主要的,出名以后,餐饮住宿滑雪服务等等才是大头,他们说这是服务业,不是旅游业,这个就要专业人员来做了。”
田曾贤徐徐点头,给周围几人都说:“观念,也许就是观念的不同,我们的态度一贯是要去其糟粕留其精华的,很多东西都要试着去做了才能明白,可以做个试点,我看很有必要。”
好吧,陆文龙心花怒放的就觉得达到了目的,看来汪泽清给他指的这条路真没错。
领导就是领导,慢慢往回走的时候,都能把这件事跟自己的工作联系起来:“启发性很大,这里距离渝庆很近,却属于蜀都省,小汪他们根本没法管理,而蜀都省会又太远,管理起来有难度,很不利于发展,所以把这些区域转给渝庆,才能更好的对待是不是?”众人又点头称是。
陆文龙不点头,因为他背着田老呢。
真不是拍马屁,八十岁的老者了,就算保养得当身体硬朗,也抵不住这样长途步行,那个显然是警卫的司机要来背的,可跟陆文龙比了比身体,还是笑着让了,有谁能比他身体好呢?
虽然陆文龙一路都没说什么,只是听着田老跟周边几个人讨论各种事务,但显然这样的行为之后,田曾贤看他的态度都不一样了,毕竟再大的领导,也是人,直到进了县城才买了把拐杖自己走,陆文龙掏的钱。
不过中午一起就在县城吃过饭,领导需要在县城唯一的宾馆休息一下,两个官员得到任务还要去实地查看一些民情,张姓官员就和陆文龙一起去县政府解决投资许可的问题。
走进那个嘎吱作响的老旧电梯,还有个嗑瓜子的姑娘坐在轿厢里当司机,地上铺的地板革都磨穿了,一边低声请张同志先行的陆文龙,一边忍不住观察一下周围,下意识的担心别处什么事儿,虽然才五六层楼。
张姓官员却没担心这个,主动伸手给他:“别叫我张同志了,张元桥,以后到平京,欢迎来我们办公室坐坐常聊聊,田老看来也是很喜欢听听这些不同声音的。”嗑瓜子的姑娘听到纯正的普通话,多看了两眼,把瓜子收起来了,但没吱声。
陆文龙当然握手了,一起走出去:“谢谢张大哥和田老的支持,不麻烦您吧?”其实他本来以为这些人随便给省委打个电话,再铺排下来是最简单的,也许以后合并到渝庆就真的简单了,只要汪泽清说一声,还有谁不屁颠颠的?
张元桥笑得有那种惯常的温润气度:“田主任很严格的,要求事情都要按照规章制度来,我跟你去,也是了解一下过程,监督一下。”说是这么说,还是从兜里摸出一叠证件,稍微考虑翻开一个:“就说我是国家旅游局的……”然后居然从裤兜又掏出一支笔,就那么捧着在手掌上给证件空白处填上国家旅游局几个字!
陆文龙看傻了:“您……这不是假的吧?”
张元桥笑着就把证件递过来:“主要是为了方便工作,别合起来把墨水给沾着了。”哪敢啊,陆文龙捧着看,硬面的暗红色,封皮儿上就是个国徽烫金,还有烫金的工作证三个字,翻开左边是张元桥的照片,钢印和封塑都很正规,就是右边姓名籍贯什么都是手写的,特别是工作单位一处:国务院直属机关,然后后面国家旅游局几个字就是填在留着的空白处,等墨水稍微一干就看不出来,显然那些字都是张元桥自己写的。
啧啧两声真不合起来,递回去:“你们还真不得了,我以后去国务院旅游局找你?”人家这么说了,他可不认为是客气。
张元桥又摸出一张名片:“到这里吧,我们不在国务院办公。”
陆文龙又双手接过来,很简单的一个名字,下面有个电话,地址也平平常常:“好咧……我也马上就要去平京训练了。”
话说着就几步路到了之前来过的政府门口,端茶缸子的看门还在,也一眼就认出步行过来的陆文龙,很热情:“陆冠军,又来了?”
陆文龙学习刚才张元桥的笑容:“来了来了,招商局有人么。”他这连个看门的都乐呵呵风格,让张元桥也多看他两眼。
招商局有人,这次是局长,上次没看见陆冠军,这次很好奇,又是很快就挤了一大屋子人,张元桥都没人关注,局长摆出接见外宾的动作跟陆文龙握手,还有宣传干事拍照,不知道对招商工作有用没,可主动送上门的项目却不上心。
陆文龙刚介绍了一下那个项目,局长的腔调几乎是一样:“这种比较陌生的项目,我们要谨慎对待,我们现在关注的是工业项目,能结合我们本地资源生产尽快投产,而且必须是我们县里面控股。”
陆文龙无奈的介绍张元桥:“这位是国家旅游局的同志,他也来看看这个事情,他们也很看好这个旅游景点的开发。”
局长却皱眉了:“国家旅游局?真的假的?”
张元桥不急不躁的把工作证递过去,局长翻来覆去的看,就差拿起来对着窗户透光了,办公室里面围观的人也伸长了脖子都看,还好奇有这么个单位:“国务院?!直属机关?!”
局长正要说什么,一把声音传过来:“不行!”
☆、第八百十五章乱弹琴
“假的!八成是假的!”从后面走出来的那个招商局副局长,满脸酒气的伸过手来拿过了工作证:“局长你忘了上次那个说自己是国家电视台的记者,骗钱的,还有那个说是文化部骗资金的,越说自己是中央来的就越是假的!”
招商局长看看陆文龙,眼睛里多少还是有点狐疑了。
张元桥不意外,笑着点头:“有警惕性是好的,现在全国上下全民经商,的确有很多鱼目混珠的情况,这样,我给你们一个国务院的咨询电话,你们查一下。”
这下连招商局长都笑了:“这招我们见过,电话那头就是你们自己人吧?”
陆文龙很挠头:“我是真的吧,这真是我邀请国家旅游局来考察……”
喝了酒的副局长不客气:“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我们只相信行署和省里面组织的招商引资项目,你们这种打着投资的旗号,来骗扶贫资金的项目多了!”
陆文龙很想问一句,什么都上面安排招商引资,那还要招商局干嘛,可张元桥轻轻拉他一下,笑着开口,但没等他说话,副局长背后又挤进来几个人一把就拉住了他:“看来这才是主谋!”二话没说就开始动手!
陆文龙有点愣住,但手上快,一把就探身到张元桥面前,这位看着三十多岁但明显比较单薄,不是个动手的派别,那个负责给田老警卫工作的司机和市里的安保干事现在可都在宾馆和陪别的官员出去了,陆文龙觉得自己有义务保证张元桥的安全。
张元桥手伸到兜里准备拿什么呢,估计也是秀才遇到兵的感觉,陆文龙把他往后揽,身前两个同样有些醉醺醺却穿着警服的家伙往前拉,他没来得及拔出来的手就被抓住,使劲一拽,西裤袋口刺啦一声就撕开了!
之前那好几本工作证一下就全掉地上!
光看封皮就暗红暗绿的好几本不一样,没人关注张元桥给撕开的裤子侧面露出灰色内裤,哄笑着一把就捡起地上的证件。不顾张元桥喊着要拿回去。欣喜的翻开来看热闹:“我这个是国务院国家委员会副主任办公室的,有这个委员会?唬人的吧?”十足跟陆文龙当时听汪泽清说这个名词时候的反应一样。
“我这个是中央国务院办公厅秘书处秘书,哇!那不是比省长还大?这么年轻?”*裸的嘲讽了。
“还有还有,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骗子的胆子可真大,各种中央的名号都敢用!”
“还有交通部……”
“警察部也有?”
七嘴八舌的闹成一片,最头疼的就是那些证件上无一例外的都贴着张元桥的照片,还好名字都是一个,可这样的局面,就算是换了陆文龙自己看。估计也会觉得是骗子吧?
原本是为了隐秘行事,也方便田老一路上万一需要跟可能的各种职能部门协调才办理的一些多种证件。没想到同时放在一起,就妥妥的只有一个结果!
原本的八成,这下也成了十足的骗子?
张元桥自己都愣住了,估计出来之前是真没想到这个局面,到省里是通了气,到市里汪泽清更是知晓,再加上一个地头蛇一路辅助。怎么都不会出现身份混乱的情况吧?
一时间只是很认真的解释:“我……真是国务院的,不过我不是国家旅游局……”
得!后面的话立刻就被压住了:“骗子!这本证件是假的,那都是假的,给警察局打电话,安排人过来扣留他们两个,好好清查!”
陆文龙头疼得想捂头,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但手上动作还是有,双手一分开就拨拉开围上来伸手抓拿的人:“别动手!通知警察局也可以。以礼相待,一切等事情搞清楚就明白了!”
这话是没错,可对面有几个喝酒的,陆文龙是知道很多乡镇县里面政府单位喝酒很厉害,但自己真没怎么接触过,手上稍微重点,就激发了对方的火气:“哎呀!?还敢拒捕!”哗啦一声,一副手铐就拿出来,拿在手里,只是单手这么一甩,单边铐齿就娴熟的晃了一圈,酒喝多了,这动作都能做得格外漂亮,可见平时没少练习。
然后一下就锁在了张元桥那还拉着裤子的手腕上,这国务院的秘书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个?有点不敢置信!
陆文龙转头给招商局长开口:“您安排一下,通知警察局或者别的什么,再给省里面打电话查证,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确认以后免得误会,收不了场。”
招商局长清醒,听陆文龙的话语也不惊慌,更没有要逃避的意思,好像也有点道理,就抬手,可没等他说话,那个拿铐子的挡住了:“警察局!我就是警察局栾双树!今天非把你们留在这里不可!”
张元桥已经有点生气了:“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你中午饮酒还上班?如果你真是警察,身为警务人员,在没有搞清楚……”
别人在抓他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巴掌打过来:“诈骗犯!你有什么资格……”他也被截断,因为陆文龙看他动手了,这待会儿就不太好收场,自己一把就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跟铁钳似的一动不动:“好了!喝醉了就不要撒酒疯,好端端个事情被你们两三个酒疯子搞成这样!”他也有些责怪的语气,很皱眉。
对方的左手被他抓住,右手拿着手铐的另一边,这下动不了,就干脆松开手铐,一下从腰间的皮套里面拔出手枪:“我叫你放开手!”喷着酒气的警察局长,嚣张得就好像县太爷堂前拿着水火棍的捕快头子!
枪是六四式小手枪,陆文龙见识过最小最没杀伤力的玩意儿,毒贩们都不屑于用这个,香港黑帮更是瞧不起这个,可那也是枪啊,磨得有些铮亮的黑色烤漆枪口套筒中银白色的枪管有点锈迹了,但一拔出来,顿时周围就是一片的惊讶声,但也许是大家都很熟了,惊呼归惊呼,居然没躲开,还更热闹的凑近,只有那个招商局长本来打算说话阻止一下的,下意识的让开。
陆文龙不让开,只是把自己的左肩往后一撞,就把张元桥挤开,自己挡在中间,右手依旧不放开却重重的一拉,就把醉醺醺的警察局长拉在怀里,一个转身背靠在自己胸前,左手一下扣住了对方右手,在自己胸前一拉,就变成他从身后扣住警察局长双手,手枪更是被死死顶在对方的腰间,沉声:“请马上通知警察局,这位警察喝酒以后已经失态了,别造成更恶劣的影响。”
原本是他扣住了挥舞手枪的醉汉,其他人反而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醉汉使劲挣扎:“你在殴打警务人员!你拒捕!你妨碍公务!你绑架……”估计是陆文龙的手上劲太大,逐渐收紧,也让对方叫喊的罪名越来越复杂,可陆文龙不为所动,拖拽着这名醉汉往后退,用身体把张元桥挤到墙角。
那个副局长跟另一名醉汉还要抓办公椅来打砸,陆文龙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双手握紧,依着醉汉做支撑,重重的一脚踹在迎面冲上来的招商局副局长的身上:“最烦喝多了闹事,还有一点做官的样子没,滚蛋!”喝醉了原本就有些摇摇晃晃的副局长摔倒在地,陆文龙顺势就一脚踩在他胸口,震慑住了另一名醉汉。
可办公室里面以及窗户外面赶来看热闹的政府工作人员,官员都挤得水泄不通了。
也许这山区就是民风彪悍,又或者是华国人喜欢看热闹的本性,都有枪出现了,还一切以热闹为重的往前挤。
陆文龙看看混乱的局面,别头对身后的张元桥:“打个电话给省里的什么领导解释一下?我屁股兜里的电话!”话说这几位中央来的同志,居然只带了两部移动电话,还是在那个保卫工作的官员手里。
张元桥无奈的摸出来,正要找自己身上的电话号码本,就听见电话响了,他下意识的一按接听,那边就听见电话里面传来嘶声力竭的叫喊:“奥运冠军杀人了……骗子杀人了!”
正按照田老指示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如何的保卫官员一激灵!
这都干嘛了?试着小心的:“喂?陆文龙么?”
张元桥听见熟悉的声音:“老姚?!咳……这边硬说我们是骗子,要不你……”他还想了一下,保卫官员身上也有证件和介绍信,甚至有能调动军队的军方函件,可自己那些不也是被认定假的?一时之间还有点卡住了,究竟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呢,还不如用陆文龙那个最简单的办法,兴许省里能找到什么这些最基层官员认识的中级官员?
这中间相差太远的级别了!
上午长途步行了一回的田曾贤,稍微午休一下就听见话机里面有点嘈杂的声音:“怎么了?”
老姚如实汇报,站起身的老人家只能重重的来一句:“乱弹琴!”
☆、第八百十六章改不了
混乱的场面,惊动了楼上的县领导,看见县委书记都下来的时候,再多围观人群也还是乖乖的让出一条道来,但瞬间合拢,更想看后面发生什么。
陆文龙得强行压住两个挣扎的醉汉,吓唬最后一个醉汉,那个招商局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看县领导走进来。
可就是这样的局面,陆文龙还是想扑哧一声笑出来,因为当先那个领导居然在衬衫外面披了一件绒衣!
所以他才能从气质上一下辨认出肯定是个领导呢。
就是那种双手叉腰,外套披在肩膀上的老式领导动作,几十年前为民鞠躬尽瘁时候宣传的那种形象,这都什么年代了,关键是这都什么季节了,就算山里面凉快点,也是盛夏时节,窗外也是吱吱的知了在叫啊,挤在一起的张元桥明显感觉到陆文龙的笑意,他也看,但没笑,换他,估计也喜欢做这个动作。
“干什么?!还动枪?!”县领导的胆量还是不错,满脸惊讶的看着眼前一片狼藉,也许觉得这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并不惧怕,只不过陆文龙觉得那密密麻麻的胡子中间有点军人味儿。
他就干净利落的一把摘下那把手枪,扔在自己旁边的桌面上,再一下把身前的那个醉酒警察推开:“这位领导,我是奥运冠军陆文龙,原本来找招商局申请一个投资项目的,这三位喝了酒的同志诬陷我们是骗子……”
轰的一下有点七嘴八舌的喧闹,县领导皱眉:“都别闹!老刘,是怎么回事?”目光却一直在陆文龙和陆文龙身后那个张元桥身上打量。
招商局长收集了一叠证件递过去:“陈书记。这是他们带过来的,有诈骗的可能性。”
书记也看,看了也疑惑的抬头,陆文龙无语:“能不能给省委的……谁?”
张元桥还一下愣住了:“我让谢明杰谢书记打电话过来?我们就他知道。”他这会儿完全陷入那个思维怪圈里面了,究竟有谁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轰的又一下,围观群众连同没闪开的醉汉都闹起来:“还省委书记?!随便找个同伙都可以接电话!”
陆文龙提高嗓门:“你们自己打电话到省委,一定找到谢书记本人问。就清楚了,好不好?”问其他人准保是一问三不知,连汪泽清想安排市长见面都没同意呢。
这下连县委书记都皱眉:“你是在认为我没法跟省委书记说话?!”这么偏远的小县城,真的就是九品芝麻官,上次看见省委书记都是省里开大会。好远的距离看了看?
县委书记有点生气:“要不要我带你们到省委省政府去做客?!”
周围人有点哄笑,很有优越感的样子,可刚安静点却听见外围一把苍老却沉稳的声音:“不用!”
所有人都转头看,还让开道,田曾贤就在那个老姚的搀扶下,虽然杵着那把新买的拐杖。但步履稳健的走进来,其他几名官员也一起,本来田老身上那种油然而生的高级官员气势就让这些人不由自主让开道。可陆文龙那四个原本负责开车和跑腿的小崽子却穿着黑t恤,带着墨镜站在后面又把官员们严肃的味道冲淡了不少,怎么都掩饰不了这四个家伙身上的惫懒劲,谁叫陆文龙也这样呢?
于是田曾贤终于看见房间里的陆文龙和张元桥。特别是自己那个跟随了好几年的秘书,居然裤子都撕破了,然后一条胳膊上还挂着一副手铐?
然后目光当然锁定在陆文龙手边桌面上丢着的那把手枪!
连老姚都不由自主的一抬手就放到了自己的腰间,他也有枪!
田曾贤几乎只看了一眼,就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秘书自己还不清楚?绝不是嚣张跋扈的性子,都给拉扯成那样了还是沉稳的站在那里没脸红脖子粗。
而陆文龙既然都能把对方的枪下下来。这边都没几个受伤的,也足见他没胡乱动手,倒是面前有个醉汉胸口的脚印很清晰。
老者眯着眼睛似乎在感受基层不一样的气氛,好几秒才说话:“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