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马靴跟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渐远又渐近,大概是尼禄挑选好了施刑的工具。赫尔格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的尖端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内侧,随即响起的是尼禄冷漠的嗓音:“脚分开些。”
虽然看不见,但台下无数道视线宛如有实质一般,赫尔格难免脸皮有些发小幅度地挪了挪脚跟。
猝不及防的一鞭抽在他大腿后侧——这鞭子又细又软,痛觉和瘙痒同等强烈。尼禄又重复了一遍:“脚分开些。”
赫尔格咬着牙,只得听话地将双腿再分开些,但这样就导致他身高随之降低,拽着麻绳的双臂也不得不绷直了。
“你不必感到羞耻,你很美丽。”尼禄说,“向所有人展示作为‘我的’的你,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你对我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所产生的最真实的反应,都会让我高兴。”
赫尔格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他指节泛白,脚趾也蜷缩了起来。
这种完全失去控制力的处境太过陌生,他开始后悔了,但此时此刻除了信任尼禄他别无他法。
紧接着,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落到他的背上,半秒之后,撕裂般的剧痛才席卷而来。
“啊!”赫尔格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
这道鞭子又重又快,绝不是之前尼禄拿来抽他大腿的细鞭,而是一个更粗更沉的、或许是橡胶材质的鞭子。
“不要动,”尼禄说,“呆在原地不要移动。”
赫尔格实在很想骂脏话,但他还来不及反应,第二道鞭子已随风落下。
“!!!”赫尔格简直要把一口牙咬碎。
“不用刻意忍耐声音。”尼禄说着抖落了一下鞭子,鞭头甩在地板上发出清亮的脆响,赫尔格的背肌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第三鞭。
“啊啊啊——”
赫尔格额头上、背上已经满是冷汗,和精油混合在一起,腾腾蒸着热气。他隐约感觉到尼禄的鞭子都是平行的,从左肩到右腰,鞭痕与鞭痕没有重合或交叉的部分。
第四鞭。
赫尔格惨叫出声。
剧痛叫他眼冒金星,他的神志开始涣散,脑子里开始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精油随着血汗渗透进了伤口里,疼痛之上又多了一丝麻麻的古怪感觉。
“集中注意力,”尼禄道,“抓紧。”
赫尔格回过神来,重新攥好险些脱手的麻绳,他稍一活动,背上就火辣辣地疼。
第五鞭。
“操!”赫尔格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脏话,尼禄却并没有阻止或纠正他,赫尔格又连声骂了几句,喘着粗气平复呼吸。
这一鞭的位置已经非常靠下,鞭痕的末端落下他尾椎上。
最后一鞭,尼禄忽然反转手腕,从赫尔格左肩至右腰重重甩下,横跨之前所有的鞭痕,每一道伤痕的交叉点都爆出一朵细小的血雾,是一个完美的收尾。
赫尔格的整个后背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火烧火燎的,剧痛将每一个毛孔都悉数炸开,滋滋冒着血花。
而从观众的角度而言,台上发生的一切只能用感官盛宴来形容。
人类骨子里最原始的野蛮冲动,令人不忍直视又目不转睛的暴力美学,以一种优雅和克制方式倾情展现,最后化为实体,成为一背红痕。一束顶灯之下,兽人古铜色的皮肤因为出汗而油亮光泽,饱满的肌肉随着呼吸绷紧起伏,他新长出来的弯角上挂着少量微微打卷的发丝,其余头发都汗湿在脸侧和颈后,闪烁着银白色光泽。
兽人的复原力真是强悍得无与伦比,他大腿后侧的第一道细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施刑人的手很稳,一道道沉重的鞭痕在兽人背上留下了完全平行的、艳红的、高高肿起的痕迹,又被最后一鞭完全破坏掉,形成巨大的视觉冲击。
很明显,施刑的智人并没有使用任何芯片控制,甚至连手铐和脚链都没有用,野蛮强壮的兽人却牢牢抓着麻绳,即使痛到痉挛也一动不动、完全不躲。每次智人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呼吸都会短暂地停滞半刻,而后奇迹般地镇定下来。
太迷人了,所有观众都坐直了身体,离开座椅靠背,不愿意错漏任何一丝细节。
完成重鞭的惩罚之后,施刑的智人换回了此前那根细长的马毛鞭。他自下向上一扬手,一道细细的红痕立刻出现在那泛着光泽的棕色肌肤上,这对兽人造成的刺激似乎比疼痛更为剧烈,他背部和大腿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细鞭落下的速度和频率较之前快了很多,不出多时,兽人的双腿就布满了细密的红痕。兽人额头抵着刑架,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回音。
但没有人质疑这种类似“放水”的力度,全因观感过于冲击,神圣和亵渎两种矛盾的观感同时存在于这场处刑,无数目光拼了命想要窥探兽人正面的更多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