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台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尼禄应声猛地回头,面罩下的双眼好像利刃,直直射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他面容冷酷,马裤贴着笔直的双腿,踩着带铁扣的皮靴,浑身散发着残酷肃杀的气息,令人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把手中的鞭子勒在发声人的脖子上。
于是没有人再敢吭声了。
但此刻台上的赫尔格完全感受不到这些旁白支曲,他脑子被过剩的感官刺激冲刷洗劫,背上的鞭痕痛感已趋于麻木,腿根的瘙痒开始愈发鲜明。他不知道怎么样对抗或者接受这份强烈的冲击,好像是一条大海中央随着暴风雨翻腾的小舟,生理性的泪水完全浸湿了眼前的领带。
他尝试着开口,发出的声音沙哑且无助:“尼禄……”
“我在。”尼禄很快回应了他,“结束了,你做得很好。”
赫尔格重重呼出一口气,大滴大滴的汗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松手,慢慢的。”尼禄碰了碰他的胳膊。
赫尔格近乎虚脱,松开已经僵硬的指节,立刻朝一旁歪去,沉甸甸地压在尼禄肩膀上,被尼禄稳稳扶住。尼禄甚至没有理睬台下的任何人,也不在乎这场“行刑”是否通过了,半搂半架着赫尔格,从侧面下了舞台。
“能走吗?”尼禄问。
赫尔格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此刻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神志不清,昏昏沉沉地问:“什么?”
“没什么,你先把这个喝了,带糖分的。”尼禄说,“你有些脱水。”
赫尔格伸出手,尼禄把一个玻璃杯塞到他手里,又说:“站好,等我一下。”
尼禄松开手,赫尔格晃了一下才站稳。他一口气将盐糖水干了个底朝天,抬手摘下了湿哒哒的眼罩,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准备室中。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全是汗水,面色潮红,兴致昂扬,简直同野兽无异。转过身后,他看见自己背上平行排布着数道一指宽的鞭痕,股肉和大腿更是被抽得满是红印。
“漂亮吗?”尼禄带着一个绸缎质地的浴袍回来了,也从镜子里再次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现在穿不了衣服,先裹一下,回家再说。”
尼禄想了想,又说,“回家我拍个照。”
赫尔格没有接过浴袍,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尼禄。下一刻,他忽然扑了上去,一把拽掉尼禄的面罩,狠狠吻住了他。
尼禄没有任何意外地、从善如流地搂住了他,嘴角扬起纵容的慵懒笑意,手却一不小心按到了他背上的伤痕,赫尔格痛叫了一声,整个人弹开了。
尼禄似乎觉得有点好笑,给他罩上浴袍,拉着他打开准备室的门。
外面站着几个散场之后还意犹未尽的宾客,赫尔格迟钝地发现四周的气氛不知何时旖旎了起来——此前洞穴内每个人脸上残存的最后一丝人皮被完全点燃,每一个角落都有三三两两交缠在一起的人。
一个陌生的智人走上前来,对尼禄说:“难怪你对他如此纵容,他的确值得。”他的目光相当直白,赫尔格烦躁地拢了拢浴袍。
“如果你哪天对他厌倦了,我会很愿意接手,”那智人说,“付出高价也没关系。”
“人家一个亿买的,你还高价呢,去。”唐麒从旁走上来,三言两语将那人打发了,尼禄没有和任何人搭话的意思,牵着赫尔格继续朝洞穴出口走。
第50章捕兽夹
二人十分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穿过层层嵌套的洞穴和光怪陆离的甬道。赫尔格虽然裹着浴袍,相较之前的宠物男孩半裸皮裤装要“保守”了不少,但收获的目光和注视却是此前的几倍。一路上不断有人上来搭话,但态度都相当温和——毕竟上一个因为觊觎兽人发起挑战的人,不出一个小时,就像条狗一般被杀死在了厕所隔间里。
鞭刑已然结束,但赫尔格却觉得自己体温越来越高,脑袋昏昏沉沉,视野也变得极其狭窄。脚下的地板和四周的墙壁好像百足虫的体内一样古怪地蠕动着,全靠尼禄一路领着方向。
他记起自己小时候有次被捕兽夹伤了腿,之后发了两日高烧,就十分类似现在的情况,许是身体在急速修复之时的自我保护机制。他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尼禄肩头,尼禄的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挡开其他人,一路来到洞穴出口。
真理大厦的宴会已经结束了,身后的大厅亮着扫兴的白光,只有工作人员在清场。窗外密密麻麻的循环艇展示大赛也基本撤空,目前等在接驳口的并非之前送他们来的那一辆,而是被尼禄临时叫来的桑克斯。
桑克斯看清二人的状况,万年不变的表情也松动了片刻,他回过神来,放下廊桥,垂目候在一旁。尼禄正准备跨上航空艇之时,背后却忽然有人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