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市委书记就市委书记吧,估计老妈会随老爸一起去单城,我一个人留在石门,总算解放了。wanzhengshu.”夏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露出了健美的腰身,“亲妈,中午吃什么饭,我饿了。”
“包包子。”郑雯婷笑眯眯地问施得,“施得,你爱不爱吃包子?”
第058章夏花的算盘
“爱。”记忆中,继母包的包子最是好吃,童年的回忆中,包子总是出现在餐桌上,所以施得对包子寄托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爱吃就好。爱吃什么馅的?”郑雯婷笑得很灿烂。
“白菜萝卜馅。”
“人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倒好,萝卜白菜一起爱,难道你真的是传说中的花心大萝卜?”夏花对施得不同于常人的口味大为不解。
“好,好,今天阿姨就破例包一个白菜萝卜馅混在一起的大包子。”一边说,郑雯婷一边瞪了夏花一眼,“你懂什么,冬天吃白色的蔬菜最养生,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施得不简单,年纪轻轻就知道食补了。”
夏花翻了翻白眼:“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亲妈,我是你的亲闺女,施得不一定是谁的女婿,你说你这么向着他图什么?”
“去,别乱说。”郑雯婷朝夏花使了一个很有杀气的眼神,转身又冲施得笑了,“施得呀,你先坐着,中午留下吃饭,听到没有?”
听到郑雯婷是长辈对晚辈近乎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施得心中一热,点头说道:“我今天就在阿姨家蹭饭了,说什么也不走了。”
“这就对了。”郑雯婷喜笑颜开,转身进了厨房,又忙活去了。
夏花冲郑雯婷的背影撅了撅嘴,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然后她腰一扭,就势坐在了施得的身边,伸手拿过一个桔子递给了施得:“下午没什么事情吧?下午陪我去见一个人,争取一个小时搞定他。”
“谁呀?”见夏花的笑容有几分狡黠,施得知道夏花没安好心,肯定又在算计他什么,就问,“是不是又想利用我的相面本事,连哄带骗,让你的某一个崇拜者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说什么呢你,我是那种人吗?”夏花很是不满地瞪了施得一眼,随即又嘻嘻地笑了,“不过稍微利用一下男人见到美女就智商下降双腿发软的德性,让男人为我所用,也是美女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的最有力证明,是不是?”
“好吧。”施得服了夏花了,不管多不好的事情,经她一渲染就都变成光明正大的好事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要见谁,否则四个字——恕不奉陪!”
“天佑集团的萧佐。”夏花也没想瞒着施得,她双手抱腿很没形象地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悄悄地一笑,“不怕告诉你,萧佐看上的人不是我,是清影。不过我不想让清影出面了,清影很反感萧佐色眯眯的眼神,她去的话,说不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萧佐当场下不来台,反而坏了大事。对了,萧佐如果答应拆借资金给滨盛,滨盛的盛世天骄大厦才有希望屹立在石门的街头,所以,拿下萧佐事关重大,doyouunderstand?”
夏花问他明白不明白,施得当然明白,点了点头说道:“行吧,我尽力。”
“行了,先打住,不说正事了,说点儿个人私事。”夏花神秘地笑了笑,身子向前凑了凑,离施得只有半米不到了,她向前探了身子,压低了声音对施得说道,“哎,施得,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喜欢上了我,非我不娶,你会怎么办?”
施得哑然失笑,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可能!你说的情形不可能发生。”
“为什么?都说日久生情,你经常和我一起,难道就不会对我产生感情?难道你是木头人?”夏花不相信施得的话,伸手一拉施得的胳膊,又朝施得靠近了几分,非要让施得说个明白。
北方的冬天,虽然外面滴水成冰,但家里却是温暖如春,许多没有在北方有过过冬经历的南方人,只凭想像一厢情愿地认为北方的冬天无法忍受,其实不是,北方的冬天比南方的冬天好过多了。虽然屋里屋外温差很大,但大部分时间在室内活动的城市人,基本上感受不到严冬的寒冷。不像南方的冬天,蚀骨的寒冷和潮湿无处不在,让人冷如骨髓,即使钻进棉被之中,也无法抵御发霉一样的阴冷。
夏家由于是省委住宅的缘故,暖气很足,家里的温度少说也在二十五度以上,施得脱了外套,还是感觉到了逼人的热力。而夏花则直接在紧身保暖衣外面套了一件居家服,而且由于她不太注意细节的性格,上衣只随便系了两道扣子,俯身朝施得说话的时候,胸前的春光就外泄了。
不过,夏花居家服里面不是真空,而是紧身保暖内衣,虽然紧紧贴在身上的内衣让她的曲线毕露,呈现诱人的玲珑,但毕竟不是真露,外面有衣服。只是施得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夏花的山峰之上,而是被她极具美感的锁骨吸引了。
有的女人美在腰上,比如马飞燕,楚腰纤细掌中轻。有的女人美在超凡脱俗的气质之上,比如月清影,清影一曲到九霄。有的女人美在性格,比如碧悠,温婉如玉柔情似水。而有的女人,美在极致,就是说,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令人心动,比如夏花。
夏花初见之下,给人的感觉很是另类,并且大大咧咧,性格爽朗而不拘小节,接触久了才发现,她在中性的性格的掩饰之下,其实有一颗心细如发的温柔之心。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夏花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施得就越觉得夏花浑身上下散发的生活激情和待人接物的热情,让她呈现近乎完美的美丽。
外表之美,美在一时,年老则色衰。心灵之美,美在一世,历久弥新。夏花的漂亮,虽不如月清影脱俗的清丽,又不如碧悠含蓄的温婉,她却自有热烈的芬芳和奔放的性格,综合之下,她既有让人赏心悦目的相貌,又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心灵,无时无刻不散发让人心旷神怡的和谐之美。
以前,施得和夏花虽然常在一起,不过近距离的接触并不多,偶尔有限的几次,不是他被动,就是他身处昏迷之中,从来没有一次如现在一起,不但距离够近,而且夏花穿的还是居家服,就更平添了几分诱惑之意。
原来夏花的锁骨长得这么好看,施得自认不是好色之徒,奈何夏花离得太近,而且春光又主动外泄,他不想看也看得清清楚楚。
“好看吗?”夏花注意到了施得的目光,故意扭动几下身体,“既然你喜欢,就娶回家去,天天欣赏不是更好?”
施得被夏花的大胆泼辣和主动推销打败了,收回了目光,嘿嘿一笑:“身边无伟人,枕边无美女,美女只能远距离欣赏才美,离得近了,就成冤家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所以,与其远了不好近了也不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最好。”
夏花不肯放过施得,她又朝施得身边挪了挪,几乎完全靠倒了施得的身上:“我说施得,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再说我哪里不好了,貌美如花温柔似水,而且既顾家又有事业心,简直就是完美媳妇的典范,你娶了我,不但面儿上有光,而且还在事业上多了一个助力,对了,何爷也说过,我是你的福星。”
“……”施得不明白夏花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强调他不是她的菜,现在倒好,不但主动加大了攻势,而且还直接谈婚论嫁了,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她故意消遣他?以夏花才24岁的年纪,犯不着现在就恨嫁吧?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施得认真地想了想,问道:“夏花,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明说吧,别非拿婚姻的大事当幌子。现在的人认为婚姻是小事,讲究什么一见钟情和闪婚,反正不合适了再离就是了,完全不知道婚姻其实是上天注定的姻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要么不结婚,结婚了,就得过一辈子。知道为什么不能结婚了再离婚吗?因为离婚后,等你死了,到了阴间,会被小鬼用一把大锯从头到脚锯成两半,一半给原配,一半给二婚。离婚次数越多,锯得块数越多……”
“啊!”夏花吓坏了,拿起抱枕砸向施得,“臭施得,死施得,你干嘛吓人。我不怕鬼,最怕锯了,一想锯上尖尖的锯齿就浑身发冷,你倒好,还非说用锯锯人,得多疼呀。坏死了你!”
施得急忙躲闪,一边躲闪一边笑:“你又没离婚,又不是锯你,有什么好怕的?”
正打闹时,郑雯婷从厨房又冒了出来,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地震了还是发洪水了?哎呀小花,你又人来疯了?下来,沙发禁不住你跳。你对施大师尊重点,别闹他。”
也许觉得自己话多了,忽然又醒悟过来了,郑雯婷自嘲地一笑,转身又进了厨房:“怎么了这是,老糊涂了?施大师再是大师,也是一个小伙子不是?小伙子就得结婚,就得娶媳妇,他要是娶了夏花,是好事呀。既然是好事,我干嘛还要多管闲事?”
第059章做事要适宜适时
郑雯婷的自言自语施得当然没有听见,不过郑雯婷的出现,却让夏花停止了对他的攻击,夏花收起了抱枕,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伸手一拍身边的沙发,对施得和颜悦色地说道:“来,坐过来,我保证不再打你了。”
施得才不怕夏花,一屁股坐在了夏花的身边,嘿嘿一笑:“我可事先声明,夏花,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是抗战时期,我们不假扮夫妻。”
夏花见她的心思被施得猜中,又恼了,一拍施得的后背:“真没出息,一个大男人,假装是我男人,难道你还能吃亏?真是的,好像我有多丑多不堪多没人要一样。告诉你施得,喜欢我的人多去了,最少一个连。我还就告诉你了,你在叶微尘面前假扮了我的男朋友,在萧佐面前,你得假扮我的未婚夫。”
施得就知道夏花肯定又有什么陷阱让他跳,果然又被他猜中了,他无奈地说道:“假来假去,万一假戏真做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假戏真做了就真了吧,有什么好怕的。至少我不反感你,你也不讨厌我,我们凑合着一起过日子,也死不了人,是不是?”夏花又笑靥如花了,抱住了施得的胳膊,还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萧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在女人面前控制不住自己。上次他在清影面前,差点失态,而且吧,他这人还博爱,既对清影有意思,又对我也有想法。既然要和他打交道,就得让他彻底断绝了对我的非分之想,所以,直接说你是我的未婚夫,让他再也没有了不应该有的想法,这样,才好谈判,是不是?”
敢情夏花让他假扮她的未婚夫,还是出于工作需要?可问题是,既然说是假扮了,现在又没有面对萧佐,用不着现在就秀恩爱吧?施得动了动肩膀,试图挣脱夏花的温柔:“那个,那个,到时我们再秀恩爱行了,现在是在你家,这样容易让叔叔阿姨产生误会。而且我听说一句话叫,秀恩爱,死得快。”
“秀恩爱,死得快?还挺朗朗上口,说吧,有什么说法,说给我听听。”夏花不让施得动,用力一压他的胳膊。
“女孩为男孩做可乐鸡翅,男孩尝了一口说真好吃,女孩也吃了一口说,骗子,根本没熟。男孩温柔地说,傻瓜,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吃。几天后,男孩和女孩都得禽流感死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第一,做鸡翅一定要烧熟了再吃,第二,秀恩爱,死得快!”施得一边说,一边又动了动肩膀,试图摆脱夏花的胳膊。
“你的故事很恶搞,不过没道理。乱动什么你?别动,先排练一下,省得到时露出破绽,被萧佐看出我们是在演戏,就前功尽弃了。”夏花似乎很享受靠在施得肩膀上的感觉,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嘴角上翘,“嗯,还不错,肩膀挺厚实,似乎是一个可靠的人。不过我和你可不是秀恩爱,是在演戏,懂不,演戏?不怕告诉你,你基本上算是过关了。”
什么过关了?过什么关了?施得被夏花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正要问个明白时,手机却突然响了。
夏花的心思,施得当然猜不到了,也是因为夏花心思多变,她虽然确实是想让施得和她联合演一出戏来哄骗萧佐,但刚才在楼道中遇到了杨长在,杨长在的话在她的心中,也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忽然就突发奇想,如果真有一天,施得被月清影或是碧悠抢走,她等候了半天,岂不是一个无望的结局?
虽说她和月清影情同姐妹,虽说施得认识月清影在先,但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她不可能因为和月清影是闺蜜就放弃她对施得固执的喜欢。况且月清影和施得之间,虽然关系不错,却并没有擦出爱情火花,她抢走施得,也不算是夺人所爱了。
也就是对月清影有一丝愧疚之心,换了别人,比如碧悠,哪怕碧悠和施得正处在热恋之中,她也不会有半分客气,直接就会出手横刀夺爱了。
夏花一直想让施得主动向她示爱,但施得总是跟一个木头人一样,对感情上的事情很不上心,对她、对月清影以及对碧悠,都是一视同仁,从来对她没有表现出超出纯洁友谊关系的关怀或是照顾,更不用提在感情上的暗示或是表白了。这个施得,到底是真的对爱情没有向往,还是对她没有感觉?
杨长在的话,让一向淡定的她突然就心急了,她就决定试试施得,看施得到底对她有没有感觉。
不过刚才的测试,又让她失望了,施得一如既往,既没有表现出对她过分的热情,又对她的真真假假的暗示无动于衷,比以前更木头了,就让她又气又恼,恨不得踢上施得几脚,好让施得开窍。虽然她嘴上说施得过关了,其实施得并没有过关,既没有过她的测试关,又没有过她的心理关。
好在夏花对施得失望之余,并没有对自己失望,她坚定地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可以俘获施得的心,让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且她更相信,她是才配石榴裙的人。
石榴裙最早由石榴花染成,由于石榴花的红色十分艳丽并且持久绚烂,所以古代女子都将用石榴花染过的裙子称之为石榴裙。同时,石榴还寓意多子多福,能生养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夏花不知道的是,施得不是不开窍,而是不想过早地陷入感情的纠葛之中,一是现在没心思,二是在石门的局面未开,有太多事情要忙,三是要适当照顾月清影和碧悠的情绪。月清影现在因月国梁的事情而苦恼,碧悠深陷碧天集团的陷阱之中,无法脱身,如果他此时和夏花卿卿我我,陷入了热恋之中,对月清影和碧悠来说,都太残酷了。
做人,有些事情要适宜,有些事情要适时,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而不考虑别人。一个懂得照顾别人情绪多替别人考虑的人,相应的,世界也会回报他更多的关照。
施得起身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全有兄,最近忙什么去了?”如果是夏想来电,施得或许会等夏想主动开口,但对全有,他却先调侃说道,“是不是又陷到哪个温柔乡中出不来了?”
“哈哈,怎么会?施老弟,你不要太小瞧你有哥了,有哥没别的优点,就一个优点——自控力强,不管是面对金钱的诱惑还是女人的诱惑,绝对咬定青山不放松。”全有哈哈一笑,声音开朗而跳跃,“最近一直没有和你联系,一是蓝国成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二是我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现在好了,麻烦差不多要解决了,蓝国成也正好有消息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我才敢向你汇报一声。”
蓝国成有消息了?好呀,施得心中一喜,看来,随着人事调整背后的较量尘埃落定,各方势力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之后,就又重新开始了对市场的划分。在国内,商界永远受政界气候的左右,是每个经商者的无奈。
“以你的手腕和本事,在石门还能遇到麻烦?别开玩笑了。”施得笑道,他听了出来,全有的口气尽管轻描淡写,但还不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说明全有遇到的麻烦,不是小麻烦。
“唉,施老弟就不要埋汰我了,石门卧虎藏龙,我就是一条小泥鳅,怎么可能遇不到麻烦?我也是一时贪心,非要插手百厦集团的家产之争,结果一不小心就跳了进去,跳了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无底洞,深不见底,一时半会怕是爬不出来了……”全有叹息一声,又笑了,“不过,虽然我是一条小泥鳅,但肯算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泥鳅,轻易也淹不死。只是这次麻烦有点棘手,恐怕得请施老弟帮忙才行。还有,蓝国成也想和你见上一面,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先说我们的事情,下午有时间吗?”
“下午呀……”施得看了夏花一眼,说道,“下午是我要见萧佐,谈一件大事,怕是没时间。”
“见萧佐呀?萧佐我太熟了,这样,下午2点,我过去接你,我们一起见萧佐。放心,我在场,萧佐肯定手到擒来,必定让他乖乖听话。然后,我们再谈我们的事情。”全有怕施得不同意,话一说完,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全有真讨厌,凑什么热闹?”夏花不知道全有和萧佐之间发生过许多故事,萧佐见到全有,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吓得要死,全有出面,甚至比施得出面还有奇效。
“算了,既然他想来,就一起来吧。”施得是随遇而安的性格,摆了摆手,正要再和夏花讨论一下全有的为人时,忽然,电话又响了。
一看来电,施得愣住了,居然是黄子轩来电。
第060章人生三不斗
离开单城之后,施得和黄子轩只通过一次电话。身为市委书记,黄子轩必定公务繁忙,如果没什么要事,施得轻易不会打扰黄子轩。没想到,有一段时间没联系,黄子轩居然亲自来电了。
“黄书记好。”施得忙恭敬地问了好。
“施得……”黄子轩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平缓,但很有力度,很有节奏感,“我很快就要回石门了,到时,又可以和你喝茶聊天了,呵呵。”
黄子轩中气十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洪亮,施得不用看黄子轩的面相,只从他的声音中就可以判断出黄子轩最近运势必定大旺,就笑道:“恭喜黄书记高升了。我在石门,正无依无靠,黄书记来了后,总算有大树了。”
“哈哈。”黄子轩放声大笑,“总有一天,你会长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不要急,人生总有一个阶段会比较沉闷,相信我,挺过去后,就是一片蓝天。”
“谢谢黄书记的鼓励。”
“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施得,国梁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很遗憾,我现在无能为力。虽然我也能和齐副书记说上话,但分量不够,说了也不管用。现在国梁的调动,症结点在齐副书记那里。只要他点头了,就没有问题了。齐副书记分管人事,他在人事调整上,有很大的发言权。”黄子轩也为月国梁惋惜,在单城一战中,他和月国梁配合默契,如果没有月国梁之助,他在单城的一任不可能完美收官。但月国梁十几年来一直困在副厅级之内,实在也是让人叹息人有时运官有官运。时运不济官运不畅,人力真的无法强求。
黄子轩虽然也是唯物主义者,但多年来遇到过太多在生活和工作中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让他也不得不相信命运确实是一只无法抗拒的巨手,在命运的摆布之下,有多少人只能认命。他认识一个名叫付祝人的官员,每次面临升迁时,不是管辖的地方出现了安全事故,就是和他共事或是他曾经提拔的干部因贪污腐败落马,他虽然最后经调查一身清白,却也因此受到连累,从而错过了最佳升迁时机,十几年来,一直在副处级打转,始终没有迈入正处的门槛。
后来有一次,提名付祝人担任某县的县长,组织上的程序已经通过,任命也下发了,所有人都以为付祝人总算苦尽甘来,拨云见日了。谁能料到,就在付祝人刚刚上任县长不足一个月时,县里发生了严重的水灾,死了一百多人。虽然是上任的遗留问题,同时也是该县遭遇的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但很不幸偏偏就被付祝人赶上了,他只能背下从天而降的黑锅,在群情激奋的声讨声中,黯然引咎辞职。
事后,有人总结出来了原因,付祝人官运受阻就在于他的名字起得不好,身为官场中人,却叫付祝人,谐音副主任,一直在副职升不上去真是怪不得别人,怪只怪爹妈眼光不够长远,既然姓付,就不要叫一个谐音官职的名字……
如果说付祝人的遭遇还没有让黄子轩充分认识到人生在世,确实无形中受运势的左右,有时无论个人怎样努力都挣脱不了命运的束缚的话,那么月国梁的际遇就让他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冥冥之中,或许真有主管一个人一生功名利禄的神明,所有人的吉凶祸福以及事业,都有定数,除非遇到大因缘或是高人指点,否则一般人真的难逃命运的安排。
虽然黄子轩向施得透露了月国梁难以升迁的症结所在,但他知道说了也白说,以施得初到石门的现状,施得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齐全的级别,就算万幸和齐全有了接触的机会,以施得的实力和影响力,齐全根本不会多看施得一眼。
不过说出来后他心里多少还好受一些,尽管他也向省委推荐了月国梁,虽然用处不大,略胜于无,但也多少让他心里平衡一些。平心而论,他也希望月国梁可以前进一步,月国梁是一个好干部,有本分的为民情怀,工作踏实,为人诚恳,是一个不多见的好官。
施得也从黄子轩的语气中听出了黄子轩的惋惜之意和同情之心,他很想帮月国梁一帮,只是于他而言,齐全齐副书记是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山,他既不是杜清泫又不是毕问天,完全没有可能和齐全有什么交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通过某种关系和齐全有了接触,他也不可能说动齐全提拔月国梁。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施得虽然会相面术,但他很清楚他才初来石门,可以说连石门的大门都还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了门槛前向里面张望。想要在石门拥有自己的势力和足够的影响力,还需要一段时间,也许还是漫长的一段时间。
“好了,先这样吧,施得,我大概会在元旦后到石门,到时再联系。对了,海涛说,他最近比较忙,一直在京城,顾不上滨盛的生意,请你和清影多担待。”
“涛哥先忙他的事情,滨盛在石门的发展一切顺利,我现在也不用操心。”黄海涛在滨盛入股之后,很少参与滨盛的管理,也可以理解,黄海涛的根基在京城,他的生意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慢慢又步入了正规,恢复了元气。现在,他一心扑在京城的事业上,想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当然,施得也知道,黄海涛走出了困境,也是得益于黄海涛入股滨盛,滨盛的勃勃生机为他增加了运势,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结束了和黄子轩的通话,施得愣了一会儿,本想再和月国梁通一个电话,又一想,算了,现在月国梁情绪不佳,不管怎么安慰,都无法抚平郁闷。不过,该做的事情还必须要做,施得见夏花没在客厅,去厨房帮郑雯婷去了,他就打给了月清影。
“清影,你转告月伯伯一下,虽然有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该做的事情还必须做好,不要因为升迁无望而消极应付,消极应付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更损自己的福分。”施得的话很直接,现在不是委婉的时候,他怕万一月国梁一时生气加糊涂,一怒之下破罐子破摔,索性人浮于事尸位素餐,真这样的话,反而会让他自毁长城,别说以后再有机会升迁了,说不定连现在的位子都保不住。
保不住现有的位子还是小事,一个人如果自己损耗自己福分,就和不努力工作只坐吃山空一样,很快就会存款用完。往小的方面说,也会连饭也吃不上了,往大的方面说,福分用尽,寿命也就到头了。
“嗯,不用你提醒,我已经告诉爸爸了。爸爸也看开了,他说反正他在副市长的位子上已经干了十几年了,哪怕再干十几年,也没什么,尽人事听天命,反正不管他的下一步怎么样,他都会问心无愧地完成手头的每一件工作,为单城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月清影很感动施得对爸爸的关心,而且她很清楚,施得的关心,是真正的关心,不掺杂任何私利,真心实意为爸爸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