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爷笑了,见施得关心则乱,劝慰他说道,“你比我更了解你的父母,他们会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清楚。86kanshu.”
施得一想也是,何爷虽是运师,却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他嘿嘿一笑:“算了,不去想了,他们认我,我就尽孝道。他们不认我,我也没有办法。对了,何爷,您隐居闹市几十年,大隐隐于市,而毕问天一直被琐事和生意上的事情缠身,为什么您在运师的境界上,和他一样?您现在应该比毕问天高上一等才对!”
何爷见施得总算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点,淡淡一笑:“我是一直隐居在闹市之中,没有被身外的功名利禄缠身,所以这里才起名叫方外居,是方外之人居住的意思。不过,身在方外,未必就心在方外。如果这些年我一直人静心静的话,别说运师高门了,说不定早就突破命师境界了。”
施得听出了何爷的言外之意,心中一惊:“这么说,何爷您也有什么看不开的事情和放不下的过去?”
“我又不是神仙,当然有看不开的事情和放不下的过去。”何爷微微叹息一声,“杜清泫和毕问天,都有家庭,我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你说,正常吗?”
孤身一人的老人有很多,社会发展了几千年了,孤寡老人和流浪儿童一直存在,从来就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过问题。不过何爷当然不能和一般的孤寡老人相提并论,以他的本事和能力,再以他相貌堂堂和一米八以上的身高,想成家的话,不是难事。
施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何爷,虽然他和何爷关系密切,亲如家人,但他还是不想问及何爷的过去,怕触及何爷的伤心之处,他想了想说道:“古来圣贤皆寂寞……何爷孤身一人,也许是不想被婚姻和家庭牵绊了。”
“不说了,不说了。”何爷微微摇了摇头,“以后也许等机会合适了,你会知道一些真相。”
施得默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一句。
次日一早,天气晴好,施得驱车来到一碗香。才早上7点多的光景,没想到花流年和元元已经到来了。
二人同乘一车而来。
几人在一碗香吃过了早饭,然后上路。花流年故意没开车,将车扔在了一碗香,非要坐施得的车,说是同坐一车,路上好说话。施得强调他肯定不会和花流年同时返回单城,这一次去石门,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花流年不以为然,说她到时肯定可以想到办法,或许有人会主动送她回单城也不一定。
“就是,照我说,花姐一出马,贾宸默必然拜倒在裙下,到时花姐要回单城,贾宸默肯定要大献殷勤,主动充当护花使者。”元元掩着嘴,一脸俏笑。
算了,施得不再多说,开车一路向东,直奔高速路而去。
秋天的原野,一半是成熟景象,气象万千,一半是衰败景象,收割了庄稼之后的土地,在死寂中等待下一个轮回。成熟和衰败的对比是如此强烈,让人不对无常心生敬畏都不行。无常是一种无迹可寻却又无处可在并且人人逃脱不了的破坏力,在时间面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乞丐孤寡,终究会被无常力无情的摧毁。
许多人害怕无常,其实从本质上讲,无常力就是时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无常力可以毁灭一切。在沧海桑田的变化之中,有多少人为了追求美好和幸福而孜孜以求。生命,正是因为孜孜以求的奋斗才美好。
高速公路的两侧,没有什么树木,才建成没有几年的高速,绿化还没有形成气候,只有一些多年生的木本花草点缀在路上,在秋风吹动之下,摇曳生姿,为单调的行程平添了许多色彩。远处,是广袤的华北平原的腹地,极目四望,有农民在田间劳作,就如一副盛大的山水画中的点缀。
其实,施得的行程并不单调,毕竟车上坐着两大美女。花流年坐在副驾驶上,元元坐在了后座。一上高速,花流年就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了。
“施兄弟,相面这种东西,真有这么神奇?为什么可以知道一个人即将面临的好运和厄运?以前我一直觉得相面是封建迷信,现在真正接触到了才知道,原来还真有一定的科学知识。”花流年不但说个不停,还吃个不停,她还带了瓜子,一边说,一边嗑瓜子,还将瓜子皮扔得到处都是。
施得拿她没办法,也懒得说她,正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元元却抢答了:“花姐姐,相面术本来就不是封建迷信,在古代是识人之术,在现在,是命理学,或者说是管理学。在唐朝的时候,一个人考中了进士,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唐朝时的进士录取率非常低,一年才三十几人。但就是这三十几人想要当官,还要再过四关,哪四关了?身言书判。身关就是要先看一个人是不是体貌丰伟,通俗点讲,就是是不是五官端正。如果长得歪瓜裂枣、尖嘴猴腮,那么对不起,再有才学也当不上官。在唐朝,有考中进士之后二十多年还得不到官职的人。”
“哎呦喂,元元可真有学问。”花流年牙疼一样笑,笑得很牵强很不以为然,“那不叫选拔人才,那叫以貌取人。”
“古代的官员都是代替皇上管理百姓,如果长相很丑的话,有损皇上形象。其实现在也一样,从面相学的角度来说,相由心生,长得丑的话,是心里丑恶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要是我说了算,我一定不会让丑八怪当官。”元元“哼”了一声,义愤填膺的样子,好象她真的忧国忧民一样,“丑八怪当官,上电视的话,既影响食欲,又有损国家形象。以貌取人没什么不对,真正的高人,向来都是以貌取人。一般的人,也往往都喜欢以貌取人,要不电视剧中的男男女女,为什么都是帅哥和美女,而没有丑八怪呢?要不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美女美女都喜欢帅哥呢?”
“打住,打住,元元,我是想知道相面是怎么看出一个人的命运的深奥问题,不是要和你讨论以貌取人的问题。”花流年对元元的跑题有点不满,“不过你说得也对,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帅哥,人人喜欢花朵而不喜欢狗尾巴草,就说明美的事物具有天然的优势。但话又说回来,长得帅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好人吗?不是说相由心生,一个心中没有美好的人也长不好看,对吧?但又并不是所有好看的人都心中有美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正好施得最近也一直在思索相由心生的真正含义,他笑了一笑说道:“相由心生,境由心转,话说来简单,道理其实很深奥,而且很不容易做到。虽然从面相学上来讲,心底纯朴之人,面相也会纯朴。心底丑恶之人,面相也会丑恶。日常生活中的经验,也会验证这一个论点的正确性,比如满脸横肉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人。慈眉善目的人,也不会是恶人。不过如果具体到俊男靓女身上,似乎又另当别论了……”
施得一开口,花流年和元元都不说话了,侧耳倾听,尤其是花流年,一只手靠在车窗,托出下巴,出神地盯着施得,似乎施得是她无比仰慕的偶像一样。
“一个人长得帅或者漂亮,从长相上来说,是好事,但从面相学上来说,帅和漂亮未必就是好面相。红颜薄命,历史上有名的美女,有几人有好命?所以,面相学不以长相为判断标准。而且根据历史记载,古往今来的大官大文豪,没有几人是帅哥。最出名的历史上的帅哥是潘安,但潘安为人轻躁,趋炎附势,最终被诛灭三族而死。”
第072章欲速则不达
施得继续侃侃而谈,“面相学之所以称为一门学问,因为面相学超越了一般人对相貌的理解,帅和漂亮,和命运的好坏无关。有多少漂亮的女孩子,从小被人夸来夸去,结果不好好学习,长大后当一个电梯小姐、前台或是领班,更有去当了风尘女子。”
“那为什么有些人生来长得好看,有些人生来就长得丑呢?”花流年明白了几分,但还有不明白的部分。
“生来好看和生来难看,就涉及到更深的轮回学的知识了,我不懂,所以不会乱说。再说,估计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哈哈。”施得哈哈一笑,“不过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人的外貌会因为自身的素质修养而发生改变,例如看起来很母性的女孩子,都是善良有爱心的女孩子。而寡言少语的,大多是心思缜密类的,很理智的。境由心转,是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大点,是心境不受外界影响,说小点,就是不要为了区区小事而耿耿于怀,也不要为了无法避免的事情而自寻烦恼。”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花流年嘻嘻地笑了,她一拢头发,眼波流转,飞了施得一眼,“像我,面带桃花,说明我是喜欢勾引男人的女人。但如果再上升到境随心转的高度,我既然和施兄弟无缘,就不要为了勾引不到施兄弟而烦恼了,换一个男人去勾引,岂不更好?否则非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就是自寻烦恼了,对不对?”
施得哭笑不得,花流年理解得倒是很对,只不过她拿他打趣,让他很是无语。
还好,元元及时圆场了:“施哥哥,既然付锐有了事实上的重婚罪,为什么现在还捂着盖子不揭开呢?盖子一揭开,付锐运势不就急剧下降了吗?”
“如果真这么容易,事情就简单多了。”施得笑了,毕问天费尽心机,也不过是从刘欣下手,借刘欣来搅乱付锐的心绪,间接影响付锐的运势,世界上的事情向来如此,欲速则不达,况且付锐作为一市之长,想要动他,需要省里点头,“用一句最俗的话来说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善恶到头终有报。”
“哦,知道了。”元元见施得并不明说他的计策,不免微有失望,不过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又甜甜地笑了,“施哥哥,我希望和杜清泫的较量过去之后,我们还能和现在一样,如一家人一样亲近。”
短期看,毕问天是合作伙伴,长远看,毕问天和杜清泫一样,都是对手。道不同不相为谋,理念之争还不同于商业上的竞争,商业上的竞争是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之后,还有握手言和的可能,但理念不和的双方,基本上很难达成共识,就如让美国放弃资本主义改走社会主义道路一样,完全是痴人说梦。
理念上的分歧,其实就是意识形态的分歧。尽管不少人是唯物主义者,但平心而论,世界还是唯心而现,还是由意识形态来决定世界的最终命运。
“但愿吧。”施得淡淡地说道,他也知道元元和他同去石门,目的并不单纯,他对元元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走到半路,施得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赵非凡来电。
“得哥,不好了,二小和大个带领着一帮流浪儿童,从工地上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拦也拦不住……”赵非凡的语气有几分焦急,“要我说,市里既不批准我们捐助,又不收留二小他们,二小他们又不理解我们,我们两头不落好,这叫什么事儿?我看,算球了,不管了,爱谁谁。”
赵非凡现在负责惠民小区工程,为了临时安置流浪儿童,在工地上专门设置了一个流浪儿童区,让二小、大个等人住在里面,由赵非凡安排专人负责流浪儿童的住宿和安全。谁知今天一早,他比平常稍微晚了几分钟到工地,一到工地就发现流浪儿童走得一干二净,顿时急了。
“不能不管,事情既然接手了,就要一管到底,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废……”施得心想杜清泫果然比毕问天棘手多了,杜清泫为他出的难题,让他左右为难,放手,又不甘心,也不符合他的为人原则,继续向前,付锐又卡住不批,等于是现在悬在了半空之中,上不去下不来,很难受,怎么办才好,有了,“这样,你和曾登科几个人商量一下,看曾登科有没有什么办法。”
“曾登科能有什么办法?”赵非凡十分不解,为什么得哥这么信任那几个老骗子。
“去问了不就知道了。”施得知道赵非凡对曾登科几人没什么好印象,嘿嘿一笑,佯怒,“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也许让你最看不起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却能做出让你震惊的事情来。”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我不认为二小和大个能做出什么让我震惊的事情来,尤其是大个,哼,人小鬼大,仇视社会,敌视别人,又一肚子坏水,一个流浪儿童,还拽得跟二百五似的,我觉得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赵非凡被大个顶撞过几次,对大个印象极差。
“危重病人临死时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大个还小,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非凡,有一个人他12岁开始学抽烟,说话带脏字,欺负弟弟,调侃修女,所有学科的成绩都不及格。大学毕业后经商,屡战屡败,直到40岁之前,他还一事无成,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一辈子肯定会无所事事到老了。但他在妻子的帮助下,先是戒了酒,然后走向了仕途,在担任了6年州长之后,他成功地当选了总统,虽然他是历史上最有争议的一届总统,但他的成功推翻了所有人为他所下的结论。”施得一边开车,一边还兴致勃勃为赵非凡讲了一个故事,必须让赵非凡跟上他的脚步,否则如果一直不同步的话,会埋下隐患。
“得哥,你说的是谁呀?经历这么富有传奇色彩。”赵非凡听得入了迷。
“就是即将上台的美国总统小布什。”施得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
赵非凡收起电话,半信半疑地去找曾登科商量如何安置二小和大个等人的事情,虽然听了施得的故事,不过他对曾登科等人实在印象太差,也就对曾登科等人能解决二小和大个等流浪儿童的麻烦事不抱什么希望。不料曾登科听了赵非凡的话之后,只想了片刻,就说他有一个办法,保证可以顺利而迅速地解决流浪儿童问题。
赵非凡不相信,以为曾登科当惯了骗子,说话没把门的,张口就是大话连篇,不料等他听到曾登科的主意,顿时瞪大了眼睛,激动地一拍桌子,一把抱住了曾登科的肩膀,没大没小地说道:“老曾,哎呀,老曾,哎呀,你可真是一个人才,这么好的主意,你咋不早说呢?”
曾登科在施得面前放不开,在赵非凡面前却很是洒脱:“赵总,你不开口吩咐,我哪里敢乱说话,是不是?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到底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见的事儿经的事儿多,基本上不管什么疑难杂事,都能拐弯抹角地想出解决办法来。”
见曾登科这么上路,赵非凡大喜,才知道以前还真是小瞧了曾登科,也就更佩服施得的识人之明了,他哈哈一笑:“得了,老曾,你以后就是我的狗头军师了。走,这就落实了流浪儿童的问题去。”
“走。”曾登科久经江湖,知道他就算再得施得重用,也只有和赵非凡处好关系,才有可能有更好的进步空间,当下决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流浪儿童的安置问题,解决得不留任何后遗症。
施得还不知道,他无意中收下的曾登科几人,不但帮他查明了史珍香幕后真凶的棘手问题,还帮他顺利解决了流浪儿童的安置问题,让杜清泫想利用流浪儿童事件影响施得运势的所谓高招,付诸东流。而且杜清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以为他高明到了天衣无缝的高招,不是被施得所破,也不是被何子天、毕问天两大高人所破,而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街头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所破,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会气得跳脚。
只不过气也没用,他的两次出手,一次捉拿元元,一次设计施得,都是被施得身边的人随手破解。他精心算计了半天,自认算无遗漏,却没想到,费尽心机设计的一局,却被轻描淡写举手之间破解,相信等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发出和毕问天一样的仰天长叹——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话又说回来,杜清泫为三姓村地皮埋下的伏笔,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更无人破解。
施得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赵非凡去找曾登科,他不是对曾登科信心不足,而是不认为流浪儿童的安置问题会很快得以解决,他挂断和赵非凡的通话后,也就没再多想,一路疾驶,很快就到了石门。
第073章斯文禽兽
下了高速——这一次夏花没有上演让红衣墨镜宝马女来接的大戏——施得自己认得路,沿着裕华路一路向西,直朝省电视台的方向开去。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并不在省电视台,而是在石影公园附近,不过夏花非要让施得先到省电视台和她会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多问,也知道夏花这么安排,肯定有事。
眼见快到了省电视台时,施得左转之后,刚顺正车头,一辆汽车突然从后面杀出,狠狠地别了施得一下。
施得开车时间也不短了,车技早已熟练,但对方的出现太过突然,而且明显有故意别他之嫌,别他之后,还点了刹车。施得情急之下,也一脚刹车踩死,不过由于和前车距离过近,只听“砰”的一声,还是追尾了。
还好,追尾没有发生在路中间,否则非得引起堵车不可。
“这车是故意的吧?”花流年看出了前车的意图,气呼呼地说道,“追尾了算后车全责,不行,得找他们说理去,不能便宜他们。谁的车都敢别,真当老娘是吃干饭的?”
说话间,花流年推车下去了。
施得紧随其后,也下了车。元元却端坐在车后不动,也不知是吓倒了,还是漠不关心,她一脸平静的表情,若有所思的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好象有麻烦了……”
确实是有麻烦了。
花流年在前,施得在后,在花流年走到前车的近前之时,施得才下车,距离花流年还有三四米远的距离。眼见花流年逼近了前车一米之内,从前车的驾驶位上忽然下来一人,二话不说,扬手打了花流年一个耳光。
由于事发突然,花流年没有提防,一下被打个正着。施得离得远,也来不及出手,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花流年如花娇嫩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虽然花流年为人轻浮,但现在她和施得也算是合作伙伴,况且和施得一路同行,作为男人,施得义不容辞有义务要保留花流年。追尾是后车的过错不假,但却是前车故意挑衅在先。再说出了交通事故,有交警处理和保险公司买单,犯不着动手打人。
施得顿时怒了。
打花流年的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寸头极短,接近光头,戴一副黑框眼镜,长得很文质彬彬,乍一看,眼镜衬托得他很有文化气息,光头却又让他显得十分凶悍,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三角眼,凶光毕露,用一个最恰当的形容词形容就是——斯文禽兽。
不等施得近前,花流年先不干了。花流年是不肯吃亏的主儿,突然就挨了一个耳光,她才不管是在单城还是在石门,瞬间发作了。
“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花流年别看平常风情万种,撒泼的时候,也是吓人得很,她不管不顾向前一步,伸出右手,将锋利无比的指甲划向斯文禽兽的脸,“杂碎,人渣,杂种,狗东西,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估计是斯文禽兽也没有想到花流年出手这么快下手这么狠,他一愣神的工夫,花流年的纤纤素指上的指甲就已经划到了脸上了,本能地向后一仰,想要躲开,不料花流年也是下了狠心,使出全力,还向前猛然一扑,结果他就没有完全躲开,被花流年的两根指甲划在了脸上。
疼,钻心的疼。疼痛之后,是鲜血涌出的感觉。
花流年的指甲经过精心修剪,个个锋利无比,只一划,就让斯文禽兽的脸上多了两道血痕。这还不算,她前冲的力道过大,收势不住,一头又撞在了斯文禽兽的怀中,直将斯文禽兽撞出了两米多远,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这一下斯文禽兽怒了,禽兽到底是禽兽,盛怒之下,才不管花流年是男人还是女人,抬腿一脚,就朝花流年的肚子踢去。这一脚要是踢实了,花流年非得被当场晕倒不可。
幸好,施得及时赶到了。
施得近身上前,满腔怒火,他虽然在何爷的调教下,已经尽量控制情绪,但他毕竟是年轻人,遇到这样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的禽兽,唯有还之以武力才能让对方臣服——他肩膀轻轻一撞,将不知道躲闪的花流年撞到了一边,然后伸出右手一捞,就将斯文禽兽的脚踝抓在手中。
作为一个正常人,施得没有恋脚癖,当然,即使有,也是迷恋女人的脚,可不是眼前的斯文禽兽的臭男人的脚。他抓住斯文禽兽的脚踝既不是为了欣赏,也不是为了把玩,而是为了借力打力——他顺着斯文禽兽踢出的角度用力一拉,借斯文禽兽自己使出的力气,引导斯文禽兽一脚踢了一个空。
有过下楼一脚踩空经历的人都知道,当你算准台阶的时候,脚上用的力道正好,结果踩空了,踩到了下一个台阶,会身子一下失去平衡,轻,差点摔倒,重,摔倒并且崴脚。
斯文禽兽一脚踢出,用了全力,算准了花流年躲不开,会被他一脚命中,却哪里想到,凭空杀出了一个施得,而且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施得还是一个罕见的太极拳高手。太极的精髓在于借力打力,就是一个普通的太极拳爱好者,一拉之下,也能让他一头栽倒,何况是施得了?
施得一拉之下,斯文禽兽被自己踢出的力道带动,又被施得的牵引之力刻意引导,两股力道结合之下,斯文禽兽哪里还站得住,身子猛然朝前一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如果是一头栽倒在地还好了,可惜的是,他一只脚踢出,另一只脚站立,摔倒的时候,双腿叉开呈一字马的姿势。如果是施得,一字马就一字马,也没什么,施得打太极拳久了,身体柔软,劈腿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斯文禽兽不是施得,他又没练过一字马,突然就当街被施得一拉之下,强行劈腿,感觉整个人如同中间被人劈开一样巨痛。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斯文禽兽双眼一翻,随即蜷缩了身子,双手捂裆倒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花流年看傻了眼,不是吧,施得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拉,斯文禽兽就由刚才的不可一世变成了一摊烂泥,施得也太神奇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天兵下凡。
前车是一辆丰田皇冠,贴了很深的膜,看不清里面坐了几人。斯文禽兽一倒地,从后座上立马又下来两个人,二人膀阔腰圆、人高马大,双臂之上,肱二头股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是孔武有力以力取胜的主儿。
二人下车之后,来到施得面前,抱肩而立,对施得怒目而视。
施得纳闷,怎么着,不动手却对他吹胡子瞪眼,难道是要用眼神杀死他?才这么一想,副驾驶的门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一人,此人长得面白如玉,嘴唇红润,眉清目秀,如果只看眉眼不看头发和衣服,第一眼看去,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美女。
依相术而言,南人北相者贵,北人南相者,厚重而机灵,是说如果南方人长得像北方人一样的相貌,是贵不可言之相。而北方人长得像南方人一样的相貌,则在厚重之中,又有南方人的机灵多变。总之,不管是南人北相还是北人南相,都是好相。
但男生女相就比较复杂了,虽说相术有言,男生女相主富贵,女生男相多劳累,但就施得个人的见解,男生女相并非大富大贵之相。中国历史上几位有名的美男子,包括在路上和花流年讨论的潘安在内,加上宋玉、兰陵王、卫玠一共四人,被称为古代四大美男,四人的共同特征是才貌双全,并且文学、音乐修养极高,但四人之中,潘安被灭族,兰陵王被赐死,宋玉最长寿,却出身寒微,在仕途上颇不得志,至于卫阶,年仅27岁就病死了。等于是说,四人无一善终。
当然,时代在变迁,审美标准也在变,施得想象不到,十几年后,受韩国影视剧的影响,很女人很娘炮的男人开始流行,被称为花美男。
原来是在等正主出现,施得不慌不忙地站稳了身形,见花美男穿了一身紧身小西服,走路的时候,不像男人一样大步流星,反倒是轻巧的小碎步,如果他再扭捏几下,手中再拿一个手绢捂住鼻子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