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谢谢你们。”
路潍州气得发抖,他的手杖抬起来,一下重重地打在了路桥捏着照片的那条手臂上。
路桥身上只穿了件衬衣,手杖打在皮肉上的闷响极其刺耳,可他也只是抿紧了唇,手里的照片一张都没有掉落。
“确实是我勾引了我哥。”苏釉上前半步,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心虚,他坦坦荡荡地看着路潍州,“往高处走是每个人的本能,我只是和我妈犯了同样的错误。”
路潍州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转向洛颀:“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洛颀看着苏釉,没想到着个小兔崽子都要玩儿完了还不忘拉她下水,让她原本准备好的一些话反而不好说了,“我又不知道这些事情,我能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路潍州似笑非笑地看着洛颀,“苏釉说的没错,他确实和你一样,你跟姓陈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洛颀的脸刷得一下变白了。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路潍州是怎么知道的?
现场知道这些事儿的……
她蓦地抬眼,狠狠地看向苏釉,苏釉也在看她,视线相交的那刻,他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好像这并不是对他和路桥的审判场,而是对她的。
好像他无所畏惧一般,洛颀不觉疑惑了起来。
但是她也不怕,因为她有底牌。
“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路潍州脸色黑得可怕,他看向苏釉,“今天就收拾东西搬出去,龙大也不要读了,你不是参加高考了吗?报外地或者出国,还有你……”
路潍州厌恶地看向洛颀:“你在外面鬼混我姑且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可我儿子绝不能和你儿子有任何关系,离婚手续之后律师会跟你沟通,三天内你也搬出路家,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洛颀看着路潍州,满眼的不可置信。
即便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凉薄入骨,为了侵吞别人的家产,不惜利用妻子的病情将人逼到自杀。
这也是她为什么必须要个孩子的原因。
可即便一切准备都做足了,她也一直心存幻想,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苏釉看着她眼睛里的泪水,与路桥分离的痛苦仿佛都变得浅淡了。
十岁那年的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真正走出来过。
他一直在那所房子外面,在与死神擦肩而过后,抱着巨大的希望与对母爱的渴望,听自己的母亲遗憾他没能真正死去。
那一天如洛颀所愿,他的灵魂死去了。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天,要洛颀一无所有,要她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买单。
如果不能做到,那么他将永远都没有办法重新「活过来」。
他的手被路桥紧紧握着,大脑皮层无比兴奋,注意力全都在洛颀身上。
洛颀含泪站起身来,她低头看自己的小腹。
“路潍州,”她连落泪都那么唯美,“你不要我可以,我不怪你,是我没教好苏釉,可是,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路潍州像有一瞬间的疑惑,可目光落在她按住小腹的手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怀孕了?”他意味不明地问。
“再过两天就满三个月了,”洛颀脸上浮现出慈和的笑意来,“我本来打算满三个月的时候再告诉你。”
“潍州……”她以为路潍州意动,忙要再加一把火,可猝不及防地,她的脖颈被路潍州一把掐住了。
路潍州像是恨不能掐死她,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问:“谁的?”
“你……你……的啊。”洛颀惊慌失措,从嗓子里硬挤出几个字来,一时满心惊慌,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她不知道,可路桥却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路潍州和洛颀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路桥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的笑意。
路潍州早就不能生了。
当年桑晴去世后,没过多久洛颀就进了门,桑庭竹既恨毒了路潍州,又担心连路桥也会受到打压和排挤。
毕竟,像路潍州这么卑鄙无耻的人,什么事儿做不出呢。
那段时间,桑庭竹的身体很不好,路桥几乎有时间就陪在老人身边,即便有护工,也凡事亲力亲为,而路潍州却依然花天酒地,连医院都没去过几趟。
又一次花天酒地后,他醉得历害,不知怎么在外面冲撞了几个小混混。
那晚,路潍州被人拖进小巷里狠狠教训了一顿。
天昏地暗的酒店后巷里,路潍州根本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都是些什么人。
但他折了一条腿,也再没了生育能力。
这件事后来报了警,但是那个后巷中唯一的摄像头早就坏了,路潍州又没有记住对方的任何特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