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见路桥挂了电话,苏釉扯了扯他的衣袖,安静地看着他,“那听叔叔的,回去吧,”
“那明天带你去吃。”路桥沉默了片刻,双眸幽深,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持重,他握住苏釉的手,轻声道,“不要怕。”
又说:“我在。”
路桥的体温比苏釉的高些,和他的人一样,仿似总是蕴含着强大的能量,所以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关,他都有勇气去面对。
不逃避,不推诿,更不会推卸责任。
和路升完全不同,
他像炽烈的太阳,坦荡,勇敢,又聪慧。
也不像苏釉,总是躲在暗处,一点点精心算计。
就在高考前几天,他刚将洛颀和陈先生之前的关系通过匿名邮件通知了路潍州。
他相信不用提供照片,路潍州就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路潍州多疑,而洛颀现在又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得出去打牌,牌局除了张太太家之外,最多的就是在陈太太家。
只这两项,就足够路潍州发散,并为洛颀定罪了。
再加上他和路桥这件事……
苏釉的心像是被冰与火分割成了两部分,界限分明,却又冷热交织。
他听到路桥低低的笑声,感觉到他滚烫的嘴唇落在自己额角,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响在耳边。
“不用怕。”他再次说,“相信我,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将你护的好好的。”
——
路家罕见的安静,连平时这个时间总在院子里忙碌的佣人们也踪迹全无,大概是被路潍州支走了。
车子径直行到花圃前的停车位上,路桥拉开车门下了车。
随后,他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十分坚定地握住了苏釉的手,带着他下车。
少年俊秀的面容略显苍白,薄唇紧抿,一双漂亮的眼睛却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们手牵着手绕过花圃,一步步迈上了主宅的台阶。
房间里安静的诡异,穿过回廊,苏釉看到路潍勤和洛颀都在。
洛颀应该也刚被路潍州叫回来。
她穿了件连衣裙,鹅黄色,腰肢收细,裙摆如花朵一样盛放在雪白的小腿处。
应该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她却一点紧张都没有,半垂着眼眸在欣赏自己新做的指甲。
听到动静,她抬起眼来,看到了路桥与苏釉紧紧交握的双手。
不止是她,路潍州和路潍勤兄弟二人的视线也不约而同地凝在了那两只手上。
不同的是,路潍州盯着那两只手的表情几乎将近目眦尽裂,而路潍勤则露出一缕毫不掩饰的冷笑。
“好,好,好……”路潍州连声音都不对了,“好的很!”
他把一叠照片从桌上拿起来,劈头盖脸往路桥脸上砸去。
路桥没动,垂眸看那些如枯叶般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那是苏釉在车里亲他的照片,从穿着上能看出来,照片就是下午他去接他时拍下来的。
他心里忽然觉得庆幸,庆幸于这组照片是拍在高考结束后。
可莫名地,又觉得似乎是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没等他细想,路潍勤就开口了:“这也不能全怪小桥,连路升都着了他的道……”
他的话不用说完,可每个人都能听出来,他是说苏釉狐媚,故意勾引他们兄弟俩。
“很好。”路潍州看向苏釉,“你父亲去世,叔叔接你到路家来,本来是怜惜你,可你却不仅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你对得起叔叔对你的一片慈爱之心吗?你来的时间不算长,可也将近一年了,你说说叔叔可是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子……”
他顿了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自爱。”
“你不自爱没关系,但是外面那么多人,你可以随便去找,为什么偏偏招惹我们路家的人?”路潍州问。
“够了!是我喜欢他,追求他,他刚来的时候就觊觎他……”路桥沉声打断路潍州,凤眸深深,“跟自爱有什么关系?就算真这样计较,不自爱的人也该是我才对。”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自爱,那么像路潍州这种对谁都没有真心的人,可不就是世界上最自爱的人了?
简直可笑!
“你究竟是喜欢他,还是恨我在你年少时强行将辛免送出国外而心存逆反,所以故意跟我作对?”路潍州问,“路桥,你看不看得清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知不知道谁在真心对你好?”
路桥没说话,他慢慢蹲下身去,将洒落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最上面那张照片上,苏釉正勾着他的脖颈,眼里都是笑。
他垂眸看了片刻,锋锐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照片拍得不错。”他漫声说,“说起来,我和幼幼还没有拍过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