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釉的唇角微翘,说话时的样子十分温柔,
风将他的额发与风衣衣角吹起来,里面天蓝色的卫衣几乎和远处的天空融为一体。
让他看起来又干净,又纯洁,那么美好。
路桥安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躁郁感蓦地散尽了,嘴角不自觉地翘出了好看的弧度。
“老板,”朱宇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忍不住打趣路桥,“看起来还是小少爷威力大,话都不说一句就能让你心情变好,我嘟嘟囔囔说了一通,也不知道您都听到没有。”
“你都说什么了?”路桥问,像往常那样拿起了被冷落的平板。
果然没听,朱宇忍不住腹诽。
“我说了实验组的事情,还有那个小张……”
“嗯,”路桥若有所思地在平板背面轻轻敲了两下,“晚点你通知一下小张,让他晚上回来之后先不要走,我有话要问他。”
朱宇:……
现在大概不是很适合和自家老板谈公事,朱宇想,忍不住想笑。
他们老板现在耳朵里大概就只能听到和苏釉有关的事情了。
那刚才又为什么不说话,看着人家站在风里吹。
啧,铁石心肠。
“对了,”朱宇还在脑子里唧唧歪歪,就听路桥又说,“晚上记得提醒我先去取了苏釉的礼服,郑阿姨的寿宴快到了,得先让他试试合不合身。”
——
路桥晚上回去的时候,苏釉已经搬到了一楼。
还没下车,路桥就看到了一楼那间许久没人住过的客房亮起了灯。
而洛颀常用的那辆车子也停在旁边的停车位上,说明小张还未离开。
“小张这会儿大约还在副楼。”朱宇解了安全带,“我去看看。”
又问:“让他去三楼吗?”
路桥点了点头:“让他去我书房。”
只是他们还未下车,正站在副楼门前抽烟的一个人影就疾步迎了过来,朱宇眼尖,一眼认出了来人是路潍州的助理老王。
“王叔。”眼见老王来到金钱,路桥推门下车。
老王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连烟都快烧到手指了都没发觉。
他看了路桥一眼,没有说话,反而去问朱宇:“小朱,回去吗?”
“我让他找小张过来说句话。”路桥道,“小张在副楼那边吗?”
“你先别让他找了。”老王将路桥往暗影里拉了拉,又四下里张望有没有人注意这边。
朱宇不明所以地与路桥对视了一眼,随后重新坐回了车里。
“小桥,”老王悄声问,“你叫小张过来要谈什么?”
“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走。”路桥淡声道。
倒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是那天他没有准时去接苏柚,却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已经犯了他的大忌。
他那天本就打定了主意把这人处理掉,只是这两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所以才耽搁到了今天。
老王轻轻咳了一声,看起来颇为为难和犹豫,他的眉心蹙着,忍不住又往四下看了看。
已经进入11月份,天气转凉,今晚的风又尤其大,这会儿庭院里几乎没什么人影。
“怎么了?王叔。”路桥看着他的动作,心底不觉升起一缕疑惑来。
老王靠近路桥一些,将手捂在嘴边,压着嗓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闻言,路桥先是有些愣怔,但片刻后,他一侧唇角便微微勾了起来,
那是一个有点坏,又十分不屑的笑。
“你还年轻,又没结婚没恋爱的,不懂这些事儿。”老王说,“但我们都是过来人,我又是干的这种眼色活儿,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小张那个眼神绝对骗不了人,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他身上老是有些痕迹。”
老王说着,忍不住嗐了一声。
小张和洛颀间的猫腻,老王前两天就发现了。
问题出在小张身上。
他太年轻,对洛颀也太过迷恋,那眼神撞到洛颀身上,几乎能拉出丝来。
好在他们这些人一般休息都是去副楼,路潍州腿脚又不方便,而且很少在家,才没被发现。
但老王跟邱叔关系不错,来了就常过去抽根烟说句话,一来二去就看出端倪了。
正常情况下,他发现了这种事情,要么就装聋作哑,只字不提,要么就直接去告诉路维州,断没有去告诉路桥的道理。
路桥明白,他这是在投桃报李。
他将身体往身后巨大的银杏树上靠了靠,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眼神冰冷锋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不能赶这人走了。
说不定将来,他和洛颀会唱一出精彩无比的大戏给路潍州看呢。
作者有话说:
路桥:他是我的连带责任吗?
幼幼: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