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桥,”他由衷地说,“你真好。”
“我好多着呢。”路桥哼笑一声,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
“那你以前对辛免也这么好吗?”苏釉忍不住问。
“管得挺多。”路桥说,用叉子叉了一块蛋糕直直地送到了苏釉嘴里,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那块蛋糕有点大,撑得苏釉的腮都鼓了起来,脸颊两侧沾上了奶油,像只贪吃的猫。
路桥看着他,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这还是苏釉第一次见到这样毫不设防开怀大笑的路桥,冷漠深邃的凤眸弯起来其实十分和煦,雪白的牙齿不多不少正正好露出八颗来,笑声低沉悦耳。
这样的笑容让他很有亲和力,青春洋溢,和苏釉第一次在雨中看到的路桥判若两人。
苏釉安静地看着他,慢慢咀嚼口腔里的蛋糕,咽下去的时候,仿佛将对面人的笑容也一起咽了下去一样。
蛋糕很甜,配上路桥此刻的笑容更甜,可丝毫不让人觉得腻,只想吃再多一点。
路桥笑完了,将分出的蛋糕推到苏釉面前一份,自己也低头吃了一口。
大约是没注意的原因,他用了最初喂苏釉蛋糕的那枚叉子。
苏釉不自觉咬了咬唇,看他慢慢咀嚼,慢慢吞咽,但最终没有出声。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吕少言说的更进一步呢?至少,他都和路桥间接接吻了呢。
苏釉笑了起来,启唇咬住了叉子。
“哥,”不过片刻后,他又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你以前对辛免是不是也一样好?”
路桥没理他,只是再次抬腕看了看时间。
时针分针秒针重合,苏釉的生日过去了。
也不知道苏釉哪根筋犯了拧,他好像对辛免格外有兴趣。
见路桥没回答,他又抿了抿唇:“哥,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的生日已经过完了,”路桥无情地放下叉子,“所以有问必答的权限也结束了。”
什么?
苏釉震惊。
原来刚刚的十分钟里他有有问必答的权限吗?
怎么就没人通知他?
而且……
“那我刚才的问题你也没答啊?”像损失了一个亿,苏釉不由地有些愤愤然。
“你的问题难度太大,我还没解出来答案,时间就到了。”路桥说。
苏釉瞪着他,拳头不觉慢慢变硬。
“时间不早了,”路桥低笑一声,站起身来,仿似根本没看到苏釉的愤然,“早点休息。”
见他要走,苏釉忙隔着桌子去拉他,却只来得及拉到他上衣的衣摆。
“哥,”他问,“明天周末,你是要陪辛免去……”
去干什么,他一时说不出口。
因为他猛地记起来,今晚辛免在三千说过,要去看望路桥的外公,还要去祭拜路桥的母亲。
而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禁忌。
“是。”路桥沉声说,看向他的目光比刚开始要淡漠一些,带着点审视。
苏釉咬了咬唇,手指略略收紧,在脑海中飞速做出了决定。
既然辛免已经揭开了那层面纱,他不想再掩耳盗铃。
“今天,辛免在三千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问,然后又轻声说,“我一句都听不懂。”
“而且,”他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点亮,将自己和路升的对话展示给路桥,“其实我根本没笑他,我笑,是因为我和升哥在聊天,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三千的时候,辛免后来还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但苏釉一句都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苏釉不解释,不反击,并不是因为害怕辛免,而是因为,辛免说的那些话,打破了他的既往认知,而且,事情还关乎了路桥母亲的死因。
如果事情真的和洛颀有关而他却非要与辛免针锋相对的话,倒好像他和洛颀是一国的,反而会激起路桥的反感,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会将他推到了辛免那边去。
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
所以他才故意示弱,示弱到最后,连郑铭都有些看不过去,连路桥都要出声护着他。
可那时候不解释,不代表永远不解释。
而且他是真的想知道桑晴去世的真相,这么重要的信息缺失,会让他后续每一个决定都很难做得踏实。
他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示弱,也得是他愿意,他主动才行。
因为示弱,有时候也是进攻的手段之一。
路桥垂眸看着他的手机屏幕,片刻后轻声说:“我知道。”
“所以……”
“没有所以,”路桥抬眸,“过去那些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
“可辛免哥哥对我有很大的敌意。”苏釉垂下眼睫,看起来像是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