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放学时,路升打来电话,说路潍州和洛颀应邀外出,他便让刘嫂也休息了,晚上带他出去吃点。
苏釉没有拒绝。
可下午放学走出校门时,他却一眼看到了路桥的车子。
苏釉愣住了,不觉往前走了两步。
这辆车整个龙城就只有这么一辆,虽然远远地还看不清车牌,但苏釉也觉得自己绝不可能认错。
更何况它还停在了平时来接他的那个位置上。
苏釉跑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还未靠近,就见那扇车门如往常一般,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按在黑色车门上的那只手手指修长匀称,犹如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确实是路桥。
“哥。”苏釉飞速跑过去,几乎是扑进了车里。
因为冲力太大失去平衡,被路桥就势环住了腰身。
“你怎么回来了?”苏釉又惊又喜,想坐直身体却被路桥强势镇压了下去,“不是说至少要在那边呆四五天吗?”
“想和你一起跨年。”路桥看着他笑,“在那边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就把计划压缩了下。”
他眼睛里含着很浓的笑意,除了笑意,里面还有掩不住的血丝。
苏釉的喉结滚了滚,半晌后才说:“哥,你以后别这么拼了吧?”
他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很好养活的。”
“不是说不好养活吗?”路桥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
“我很好养活的,”苏釉说,“也不要名分……”
“嘘……”路桥将自己的手指轻轻压在了苏釉柔软的唇瓣上。
他垂眸看着苏釉,目光那么深沉,笑意浓重中又有些难以掩饰的忧郁与感动。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儿,”他说,“我给不给是我的事儿。”
苏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可鼻尖却隐隐有些发酸。
路桥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来,在他发顶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釉点点头,环着路桥的腰将脸埋在他颈窝里。
片刻后他忽然一激灵:“我给忘了,今天叔叔他们出门了,升哥还在家里,他说让刘嫂歇着了,晚上带我出去吃点。”
他说着,忍不住懊恼起来:“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了。”
“没事儿,”路桥说,“那就一起吃。”
“可我想单独和你吃。”苏釉说,把自己的脸颊放进路桥的手心里滚了滚。
路桥笑了,忍不住捏他柔软的面颊:“出息。”
又说:“明天带你吃烛光,就我们俩,允许你喝半杯酒。”
苏釉很容易满足,心情几乎是立刻就明朗了起来,弯着眼睛冲路桥笑,重重点头。
但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明天吕少言要来,我俩本来还打算连床夜话呢。”
“小崽子,”路桥闻言危险地眯了眯眼,捏苏釉脸颊的手用了几分力:“我不在的时候,你的生活很是多姿多彩嘛。”
又命令他道:“推了。”
“反正我和你睡,让他单独睡一间卧室嘛。”看他吃醋,苏釉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你能保证不和那天一样叫那么大声吗?”路桥十分不善良地问,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苏釉笑了起来。
苏釉恼羞成怒,将脸埋进路桥怀里许久没有抬头,可笑意却在下车时都没能散尽。
路升听到车声就迎到了主楼门口,看到路桥的那一瞬间,他意外极了。
“小桥?”他惊讶道,“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忙完就回来了。”路桥微笑着上前,“哥,我上楼换套衣服。”
“我也上去下。”苏釉跟在后面说。
路升看了他一眼,见他棉服里穿着的是校服,便笑着点头:“不着急。”
苏釉点点头,噔噔噔地跟在路桥身后上了楼。
他把书包放下,又去换了套衣服,收拾好后将手机拿起来准备下楼。
站在楼梯口处,他听到了路桥踩在木质楼梯上,不紧不慢十分有节奏的脚步声。
苏釉刚要追上去,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壳不知在什么地方刮出了一道很深的划痕。
他心头一惊,忙把手机壳拆开,去看自己藏在里面的那幅画和那张卡片。
手机壳卡得很紧,他拆得也很小心,直到那张被叠成方形的卡片暴露在自己眼前,看到上面和放进去时一模一样完好无损时,他才松了口气。
也是这时候,他听到了楼下隐隐的谈话声。
路潍州夫妇不在,刘嫂他们也在副楼休息,因为天冷,门窗也都关着,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过分。
所以苏釉听清了路升的话。
“小桥,”路升说,“趁小釉还没下来,方便和你说句话吗?”
“哥,你说。”是路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