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才点燃放出轰的一声告警号炮。199txt.
杀声四起,那些船帮、货栈等建筑物里,刹那间拥出无数的甲士,寒光利刃的密织如林的簇杀过来。那些临近的守捉兵更始翻脸狠狠抽刀斩向附近的龙武军,刹那纷纷血光喷溅。
当值亲卫的正是,鱼同的锐字营,闻声而动,虽然有少数为附近的乱军所围刹,但是大部分还是成功的聚拢到我身边,用手携的小盾掩护这我向内退去。
仗这建筑的延挡,挽弓急射,极有准头的放倒一大片,少数后退不及的挣扎几下,就淹没在敌兵的大潮中
但另一方面,从海水翻滚着,抽冷钻出来,将正在栈桥上激射的押衙卫士,拖上下去,防的了上防不了下。不是被扎住腰协,就钩住脚裸,翻下水去再也没有露出来。这些都是追随我多年活下来的老兵,虽然称善战,但都是北人,在水中就绝对讨不得好去。
“快离开水边”鱼同急忙高喊着,整齐有序的交替掩护,纷纷退入港内。一边推倒一些堆积的箱笼货物,迅速摆弄成曲折错落的掩体。
“还有多少人”我背靠仓房,吐了口气说,
“押衙军两队,锐自营一团,具在这里了”他沉静的回答。
待到外围,合围完成。
几扛大旗高高升起,我顿时明白了许多疑惑的东西,为什么令狐潮能够凭借一支流寇一样的军队,席卷河南而经久不衰,屡败屡战,愈挫愈勇,每次被打的几乎全军覆没总能卷土重来,最后几乎将守成专家逼上绝境,如果有这么一个源源不断输血供应的跳板,再加上一支随时方便登陆的船队……
我还是托大了,低估了这些人的决心,本以为只是有人暗中私通,但没想到事情比我想的更严重,既然叛军可以在登州港公开出现,那出现在城里也不会太让人意外了,象这么一个钉子藏在官军的腹地,只要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北上可以腹背夹击官军,南下可以搅乱江南。
令狐残部,就藏在这登州港里,我这算不算是只见送上门去的好事。
既然肯把这些深藏的底牌都掀出来,那至少是觉得有完全的把握了,至少有把握让眼下知情的存在一个都不留活口。
而我把主力都防在防备城里的变故上,看着登州城方面的火光,城外大营那里也该遭到了突袭把。
一下想了这么多。
虽然局势很糟糕,但是我的心反而如雪浸的平静下来,临机指挥,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好了。
不过对方也似乎准备不足,发动相当匆忙的样子,居然都是短兵。这才看出这些安东兵的厉害,可不只仅仅是在山地的战斗,在货栈仓房的城厢中,三五一群用长兵器与这些只有短刃的优势伏兵周旋,竟然不落下风。
因为是随行,并非战前,都只带了一扎的备用的箭石,虽然满深是血的鱼同,高喊要节约,但还是用的很快,越来越多的虞侯兵射光了手中的箭只,怒吼一声,扑入敌从中,以决死换杀数人。但也只是杯水车薪的稍稍拖延,不多时,连我卫士都派去思处堵截救火,而敌军射声队的加入让局面更是雪上加霜。
突然外面平静了下来,沙沙如潮水退去的声音之后,静的让人有些心发慌,透过箱笼堆砌的间隙,我看到的却一片连绵的火把和火箭。
“小心,他们要放火”
站在上头指挥的鱼同,惊呼起来。
对方,显然没有给我们拖延到援军的打算。
第二百四十四章登州在燃烧
“梁容若,一代名将气候已成了,只是资望不足,还不能……”
一辆刚刚穿过潼关八马四轮的垂络缨缀的华车上,
总天下兵马元帅府长史,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泌,淡叹了口气,对着眼前的皇三子建宁王李琰,这位自从北路兵败,被牵连禁足,特别让这位有帝师之才的白衣宰相,进行教诲,而谈论最多的,赫然还是近来龙武军大出风头的那位。
建宁王李琰,顿时有些惊讶,这位“李先生”,素来淡泊不为名利之动着称,连宰相之位的权势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被父王用黎民苍生的大义羁绊住,早就挂冠而去了,实在很少这样夸赞别人的,特别还是他的另一位师傅。
少年嗣王的面上,顿时露出复杂的表情,李泌看的微微笑,这位殿下还是很一如既往的之来之去的,很难藏的住心思。
“殿下,想做一个名将么?”
“这是孤的毕生所愿”
“名将之所以有别与那些智将、骁将,能将等等,最基本的条件之一,就是当世少有的大局观,其实名将不一定善谋善战,有万人敌的能力,但绝对要有知人善任、物尽其用的本事,而所谓运筹帷幄,善于利用敌我双方,一切的资源和手段来达到目的,兵法上叫做“势”,所谓借势造势,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创造出奇迹来,天时地利人和,无所不可其用。诸葛武侯知天文地理而善用天时地利,风雨雷电山川外物尽为所势。水淹七军、火烧连谷莫不如此。
当然,所谓的名将,在为政上也要有相当的造诣,不然没有相当的地位和身份,也根本没有发挥的机会,天纵之才总是轻遭人妒,没有相应自保和寰转的手段,就很容易夭折在成功地道路上。
但最重要的,名将留下的不仅仅是人们的景仰和传唱一时的传说和传奇,还有一些足以流泽后世,千古垂名的宝贵事物,一种制度,一种精神,一种让人前赴后继效法和传扬的传统。
光这两样,就足称有名将之资了。梁某人自落谷之战后,就一直蛰伏成都,养军练兵,待到奉诏出危难,一战下长安、二战克潼关,三战救睢阳,挽江南危局,谈笑间顷刻翻云覆雨。
这期中,并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好运释然,也不是拣了便宜那么简单,众人多见其轻易的来的胜果,却不知道这机会和便宜不是什么能都能拣的,不晓得事先如何长久的经营,又下了多少苦心的工夫。
仅孙子兵法所述的,知己知彼一项。
你知道他在关中有多少眼线和探子,长安城中又有多少内应和暗间,崔光远、薛嵩那些人、可都不是易于只辈,或许敌兵一动,领军大将的喜好习性就在其案上了,所谓运筹帷幄,料敌于先,胜算在前也不过如此,这样一来,就至少就有了五分的把握。
“那还有五分呢?”
“战场之势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人算之能毕竟有尽,运气当占得二分,统军将领的急智应变临机之能又占二分”
“那还有一分呢?”
“这个……便是朝中之势……”
“朝中之……势”
“从后方兵马钱粮的供给,到党同伐异政争之变,史上多少能臣干将,决胜于外却饮恨于内,未尽全功便制于这个关键……”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种奇异的笑容。
“不过这位梁开府却有别人难以企及的优势,根据二圣的约法,他身为北军总制,只需向太上负责即可,又有流民大营军工营造为后盾,其他能擎制他的因素实在少得可怜,这一分又可忽略不及”
“因此,剩下的便是,所谓听天命而尽人事的运道”
当然对话的双方,都没想道,正在遭受性命尤关的危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