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旅馆中,几名警官前去搜查嫌疑人房间,松田阵平则跟在伊达航身边,检查案发现场被害人的尸体。
今天爆处组轮休,他一个人呆着无聊,便索性去了搜查一课,想找班长联络感情,谁知前脚刚到,后脚就传来命案的消息,他无事可做,便直接跟了过来。
说起来,警校毕业前,他们也曾互相配合破过几起大案,毕业入职后,他反倒日日拆弹,都快忘了四处搜寻线索、头脑风暴推理真相的感觉。
但愿不要生疏了才好。
松田阵平乌黑的眼瞳中无声亮起跃跃欲试的火光。
伊达航似乎感受到了他燃起的斗志,一时失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嘛,虽然以前你和降谷的推理能力都比我好,但这么几年,我办过的案子可比你多太多了。怎么样,要不要比一比?看谁能更快把凶手找出来。”
“谦虚什么啊班长,你也不赖。”
松田阵平被他拍得一趔趄,不知是受到伊达航热情感染还是乍一收到挑战邀约,语气兴奋了不少,褪去入职几年慢慢沉淀下来的沉稳,好像一下就变回了当初那个在警校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气少年:“好啊,我可不会输给你。”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兵分两路,各自进行调查。
松田阵平一眼盯上了那个试图跟在其他警官身后闯入嫌疑人房间的蓝眸少年。
因为轮休,他今天根本没有穿制服出行,再加上这一身不像什么正经人的气质……咳,要从别人口中问到信息,恐怕并不容易。
但这名小男孩就不一定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大概都有那么一颗……嗯……向往酷哥的心?
他回忆起自己从小到大的心路历程,不确定地摸了摸下巴。
心动不如行动,更何况,松田阵平向来是一个敢想敢做的狠角色。
他走上前,拍了拍男生的后肩。
“要交换一下情报吗?”他摘下墨镜,扔出诱饵。
男孩儿、也就是工藤新一,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遍眼前的白皮帅哥,眨了眨碧蓝的双眸,答道:“可以。”
“不过,作为条件,你要带我进去。”他指着嫌疑人们的房间,笃定道:“你也是警察,应该没问题吧?”
松田阵平意外地挑了挑眉,笑道:“当然。”
—
三楼。
安室透仍待在房间内,苦杏酒的私机密码已经破译大半,困扰他许久的秘密即将浮出水面。
他蓝色的瞳孔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大堂里正在查案的好友,随时可能回来的苦杏酒,这些都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虽然掉下来也不至于对他产生什么“必死”的伤害判定,但绝对能让他不好过很长一阵子。
比如松田阵平,他相信以对方的反应速度,一定能很快做出合适的判断,装作陌生人同他擦肩而过,但后续该来的麻烦必然一丝不少;又比如苦杏酒,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和她平起平坐的代号成员,但以对方在组织里的地位,只要她在琴酒身边“吹吹耳旁风”,疑心极重的琴酒也一定会盯上自己。
但哪怕风险这么大,他也绝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能不能确定苦杏酒是藤原寺那边的人,是多出一个盟友还是敌人……或许就在今天了。
随着“叮当——”的手机提示音响起,苦杏酒私机的密码终于被打开。
入目是极简的页面,安室透点开好几个可能记录东西的软件,幸运的是不存在软件锁这种东西,不幸的是里面都空无一物。
他皱起眉。
怎么会……几乎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个手机只是烟雾弹?是有心试探吗
?苦杏酒早就对他起了疑心?
许多念头交缠着在脑海中划过,安室透动作不停,迅速找到最后一个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
——通讯录。
他毫不犹疑,点开软件。
下一秒,灰蓝色的眸子骤然紧缩。
这个号码……
通话频率最高、电话簿中被置顶的这个号码……
松田阵平?!
“嗯?你说这个手机啊,是小情人买给我的哦,当然要好好珍惜才是。”
苦杏酒恶劣的笑容在眼前浮现。他之所以一直认为这个小情人子虚乌有,就是因为她提起这号人时,眼里没有一点缱绻的笑意,只有带着戏谑的漠然,更像是凭空捏造,只为了看看他惊讶的神情。
现在,她做到了。
安室透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概括了,他现在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咆哮着质问:
松田阵平你在干什么啊!!
他和藤原寺分手了吗?如果分手了还好,起码不是脚踏两条船……不对,这哪里好了?苦杏酒那样子一看对他就不是真心的啊!不对,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苦杏酒真是藤原寺的人,那藤原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前男友、甚至还是初恋,被自己下属……
他们三到底是什么错综复杂、奇形怪状的关系啊!
安室透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只觉有一只白色的魂灵正慢慢从头顶上升起,离他远去。
不过……
苦杏酒和松田之间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毕竟组织可不会容许成员和一个警察之间的关系如此密切。
……
说到底松田你在干什么啊松田?!
安室透瞬间就有了打开房门、冲下楼梯、直奔大堂、提溜着松田阵平领子狠狠晃醒他的冲动。
他狠狠抹了把脸。
……还是先发个消息给景光吧,商量一下怎么把松田这糊涂蛋摘出去。
卧底这一行,最怕的从来不是身份暴露,而是一旦自己暴露,会不会牵扯到那些毫不知情的、正在阳光下生活欢笑的亲友。正如他知道,松田和苦杏酒有关,只会更有利于他们的行动——无论是提供把柄还是窃取信息,他们都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后手,但他宁愿没有这些便利,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友牵扯到这样危险又麻烦的东西里去。
松田,他坦然、正直,他合该活在阳光下。
他把找到的信息和心里的担忧,简单概括成短短一段话,迅速编辑好后给景光发了过去。
景光那边大概还在忙,一直没有显示已读,意料之中,他关上手机,叹了口气,收拾好“犯罪现场”后,拿起苦杏酒的手机,准备抓紧时间把东西原原本本放回它该在的位置。
刚走到门口,打开房锁,大门都已经推开一条缝隙,兜里的手机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安室透一只手拿出手机,看到是诸伏景光的来电,心里明白他大概是要和自己商讨关于松田的事,便一边按了接听一边继续开门。
“还真是你啊。”
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从门后响起。
安室透一愣。
房门渐渐打开,露出后面一身西装、戴着墨镜的卷发男人。
他弯了弯嘴角,说道:“好久不见,安室先生。”
于此同时,电话那边,景光的声音也恰好响起:“松田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安室透:……什么?
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把注意力先分向哪边。
松田阵平注意到他拿着电话,倒是没再出声,他
刚刚打招呼的声音不大,景光没有听见,以为安室透正一个人,此刻便还在电话那头小声说话道:“是我新人时期发现的,但我觉得,松田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蒙蔽,其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
“等等。”
安室透打断道:“一会儿说。”
诸伏景光瞬间噤声,他足够信任对方,也不问原因,立刻挂断了电话。
安室透于是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笑得一身黑气的好友。
“聊完了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明明白白写着“快给老子说不会”呢。
安室透顺水推舟:“不会,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松田阵平:“大厅发生了一起命案,想找安室先生了解一下情况罢了。”
他可是连和班长的打赌都放到一边了,一从名叫工藤新一的小侦探那里听到熟悉的“金发”“黑皮”“彬彬有礼”,就赶紧冲了上来。
得亏他行动力拉满,要是被这家伙跑了可就不妙了。
他换上职业假笑,又说道:“案件调查清楚前,每个人都不能完全洗清嫌疑,所以还是要委屈安室先生跟我走一趟,先待在大厅才是。”
安室透连连点头:“是、是。”
可恶,居然被松田拿捏住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怂过。
松田阵平:“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安室先生出色的推理能力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您能帮忙找出凶手。”
眼里os:赶紧!给我搭把手!
安室透:“……没问题,应该的。”
他敢拒绝吗?
他不敢。
至少松田阵平连两人如何相识都已经编好了,他实在不能再奢求什么,这会儿不知好歹地拒绝,只会“罪加一等”,未来算账的时候被揍得更惨。
安室透小心翼翼提出最后的要求:“那个,我还个东西,警官先生不介意等我一会儿吧?”
松田阵平高贵冷艳地睨他一眼,恩准道:“可。”
安室透:“……”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他于是慢悠悠挪到苦杏酒门口,当着警官先生的面,掏出了一根铁丝。
松田阵平:“……”
法外狂徒?
他挑眉看着金发男人坦坦荡荡、低头撬锁的身影,看着他附耳到锁眼处,熟练捣鼓的样子,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手有点痒,说不清是想自己上去捣鼓两下,还是拿把手铐把他铐起来。
-
房间内。
宫野志保看着刚把眼睛男从窗户拖进房间,大气都不喘一口的藤原寺初九,面无表情戳了戳她的腰,指着房门道:“有声音。”
“诶?”初九揉了揉腰,把风见裕也扔在一边,侧耳一听,果然有窸窸窣窣并不明显的撬锁声响起。
她摸了摸下巴,大概猜到了外面是谁,突然灵机一动,戏从心起,对宫野志保说道:“快快快,志保,鞋子脱了坐床上,对——”
她一边这么说这着,一边拉来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二郎腿一翘——
门锁刚好被撬开。
安室透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上面无表情抱着洋娃娃的短发少女,他昏迷不醒、一身被“凌虐”痕迹的公安下属,以及正坐在房间中央、神情不屑的黑发女人。
也许是手里发烫的翻盖机提醒了自己,“入室盗贼”安室透下意识往斜后方退了一些。
刚刚好好露出了身后的松田阵平。
他意识到不妥,后退半步的动作猛然停滞,正准备站回去的刹那,眼睁睁看着刚刚还一副大佬坐姿的苦杏酒骤然直了身子,二郎腿瞬间放下,一
脸乖乖学生地端正了坐姿。
安室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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