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骑着单车,绕着什刹海,张晨拿车别我,我忍不住松开一只手的把手,去捏他的脸颊。他在闹,我在笑,阳光洒在脸上,暖意洋洋。
在电影院里找一部闹腾的片子,买一份超大的爆米花,放在两个人中间。我扶着爆米花桶,听张晨的手哗啦哗啦地抓着爆米花吃——电影尚未看完,爆米花桶就见了底,在黑暗中接着屏幕的光去看他,他表情非常无辜,轻声说:“下一次买超大桶吧。”
天气分明凉了,他还要露出脚踝来,贴身的裤子束着又细又长的腿,硬要说,就是——好骚气啊。
偶尔我转过头,就能看见他偷偷地看着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总是忍不住,上手去捏一把。
我捏他一把,他就要亲一亲我,有时候在脸颊,有时候在嘴唇。
我们是在交往吧,是吧是吧——他分明是喜欢我的。
该死的,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他。
他喜欢我,我喜欢他,我们是在一起了吧?
我们挤在狭小的厨房里,他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抱着我的腰身,轻声嘟囔:“和平哥,我要吃甜的红烧肉,甜的……”
我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把糖罐子推到了远方,我说:“已经加了糖。”
“不够甜,那点糖就上个色……”
“再加糖我就吃不了了。”
“哦……”
我心里一颤,正想去安慰一下他,他的手却不安分地向我的胯下摸,我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啊。”
“摸你啊,”他理直气壮,毫不羞赧,厚颜无耻,“不给我红烧肉吃,还不给我点别的肉吃啊。”
我的脸腾地红了:“不是下午刚做过……”
“陈和平,你该不会是,阳、痿吧?”
是个男人都不能被这么说吧——
“先让我盛出来肉。”
我强撑着镇定,但说到最后一个字,还是忍不住咬重了发音。
张晨特别乖地一下子松开了手,看着我把肉盛了出来,还自动自觉地拿了一个盘子,扣在了肉上。
他的手离开盘子的下一秒,我一把抱起了他,他闷笑着说:“陈和平,你能不能抱动啊。”
但却自发地用又细又长的腿缠住了我的腰,我们跌跌撞撞到了卧室里,在并不宽敞的床上接吻,撕扯衣裳缠在一起。
等一切止歇,他趴在我的胸口,头发被汗水打湿了,服帖地贴在脸上,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捏了捏他后脖子上的软肉。
我想问他到底怎么想的,我们这是在一起了么,他却像意识到我要说什么似的,率先开了口。
他说了什么呢?
想起来了,他说——“陈和平,你草得我可真舒服。”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不怎么舒坦,仿佛他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一草似的,我也问不出想问的话了,姑且当了个鸵鸟,得过且过吧。
从秋天到冬天,张晨几乎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我们做过了热恋中的情侣做过的一切的事,甚至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爬到长城上,叫人帮忙刻一个牌子。
“陈和平/张晨永远在一起”
我与张晨之间,还差一个表白,既然张晨不愿意,那我愿意试试,我买了蜡烛,在图书馆后歪歪扭扭地拼凑出了个心型的模样。
我在等张晨来接我,但他没有来,我拨通了他的号码,接电话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说,张晨喝多了。
我说我去接他,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我地址。
我把蜡烛收了起来,心想今天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我小跑着离开了学校,在校门口打了个车,我报了地址,司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等到了目的地,我才发觉是一个酒吧,报了张晨的名字,服务生特地带我进去找他。
我推开了包厢的门,看见了成沓的酒,也看见了张晨,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
包厢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我任命去扶张晨,但扶不起来,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他背在了身上,叫服务生帮忙叫个车来。
我背着张晨,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却听到他说——“Davy,你活真好。”
我差一点就把他扔在地上了,我希望是我听错了,于是问他:“Davy是谁?”
他没说话。
我又轻声地哄着问他:“张哥,你和陈和平什么关系啊。”
我知道他那圈朋友都喊他张哥,因而只是试探着哄他。
他沉默了十几秒钟,我都以为他睡着了。
但他还迷迷糊糊地吐出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关系……炮、友啊。”
他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犯了恶心,我把他卸了下去,就看见他半跪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