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完结

  “没有烟。”

  “你戒了?”

  “你不也戒了?”

  我为林丹妮染上了烟瘾,他为我染上了烟瘾,我们曾在无数个清晨相拥着醒来,在烟雾中迷蒙了表情,用衣衫重新包裹肉/体,衣冠楚楚地告别。

  第89章

  我们在那个晚上没有抽烟,而是在黑暗中亲吻彼此,熟稔地沉浸在对方的身体里,让快/感冲刷掉不该有的理智。

  第二个早晨,他依旧在睡,我为自己打好了领带,抻平衬衫的褶皱,我推开了门,转身关门的时候却撞上了他睁开的眼。他侧过身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我,我也沉默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我将门缓慢地关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没有人能一辈子开心快乐,平安顺遂,总会经历些磨难。

  人生的每一步路靠自己走过,甜也好,苦也罢,总归要靠自己去走。

  当年不愿意离开的是我,如今不愿意继续的也是我,我下了决定,无论张晨做什么,都不会再改变。

  我走出了监狱,眼前仿佛还能看到张晨躺在床上看我的模样,他的眼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恨,我知道我的感觉并不是错觉,他知道了我要做些什么,正在试图挽留我。

  但我与他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做几次能够解决的,我漫长的回忆里,他留下了难以泯灭的痕迹,每一道痕迹都是一刀穿心。

  我想对得起我自己,就该放过我自己。

  我坐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电话铃音骤然响起,我接通了电话,贴在了耳侧:“你好,我是陈和平。”

  “陈和平,”郑东阳的声音自话筒传出,带着浓重的笑意,“恭喜你,你离婚了。”

  “手续都办好了么?”

  “办好了,叫我秘书给你明天送过去。”

  “谢谢。”

  我没再管他要说什么,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尘埃已定,剩下的,只有不久之后的告别。

  我的头有一点点疼,手指揉`捏着太阳穴,有一些烦杂的、琐碎的记忆一一涌现,又被我逐个压了回去。

  只剩下清晰的一条讯息——我和张晨终于离婚了,从法律意义上,分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昨日肉/体温存,今日悄然割裂。

  而我竟然也不怎么难过,反倒是像终于甩开了一个包袱,但被压得太久了,暂时还体会不到飞扬和轻松。

  就在这个时候,白先生打电话给我,非常平静地说:“我快死了。”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很诧异这个问题,于是就问了,说出口才发觉的确有些诛心了。

  但我一想到我的母亲,就很难生出什么父慈子孝的心思来,况且他从未养过我,只是将我视作他财产的接替人罢了。

  “我知道你做了一个人的打算,给你联系了一家代孕公司。”

  “谢谢,不需要的。”

  他没有再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让司机掉头,没再去公司,反而回了爷爷的房子,早些年这地段说要拆迁开发,刚进入筹备阶段,上头就下了文件,把这块地方划成了不得建高建筑物的区域,开放商买地当然是想建高楼的,文件一下,这么多年了小区一直很安宁,完整地维系了当年的模样,我派人定期去整理,因而房子还能住人。

  但这些年的好生活还是有点后遗症,我连换床单的手法都生疏了,秘书特地发讯息问要不要安排保姆上来收拾,我想了想,没难为自己,叫别人上来了。

  保姆简单收拾了房间,做好了饭,我打开老旧的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新闻联播,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没变的东西,我拿了一袋开口松子拨,拨了一会儿,才发现手指有些酸疼了——太久没干这样的事,皮肤也矫情了,并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体在走下坡路。

  上床休息的时候,床板搁着也不舒服了,没什么记忆里熟悉的感觉,只是想着,走的时候得和人要一份公司里床垫的型号,省得以后睡不安稳觉。

  半梦半醒、光怪陆离,手机调成了震动还是轻易醒了,我接通了电话,陌生人对我说:“请问是白先生的儿子么?白先生死了。”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心里倒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只是觉得不太凑巧,原本的打算是卸任掉张晨这边的事物,转过来再去接手白先生留下的,他这么快死了,我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医院的规定,直系亲属健在的时候,必须去医院协助办理一些手续,我对这些并不陌生,因而也拿了自己的证件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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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身边的员工知晓我即将离开的消息,因而直接打车去了医院,但我低估了媒体的嗅觉,直接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成片的记者,雪上加霜的是,白先生的律师团对外公布了我的身份,并表示会依照白先生留下的遗嘱妥善处理财产交接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