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上是一个特殊材料制成的共产党员。89kanshu.”
遗憾的是王叔振最终都未能读到此信。刘伯坚殉难不久,她亦不幸去世。
信中提到的三个孩子——虎(生)、豹(生)、熊(生)曾寄养在赣南老百
姓家里,1936年底,由烈士的亲属找到后转交给正在西安与蒋介石谈判的周恩来。
谈判结束后,周恩来将烈士之子带回延安,由陈云、李富春同志抚养长大,后又
送苏联留学。
林伯渠赋诗别叔衡主力红军就要西征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出发,不是
一次短时期短距离的行动,很可能要长时期地分别。共同的战斗生活,深厚的阶
级感情,一旦要分开,都感到依依惜别,难舍难分。走的和留的同志都想在分别
前各自为对方做点什么事,或留下点纪念的东西。
中共创始人之一、党的“一大”代表何叔衡,因为不被“左”倾领导者喜欢,
被留下了。
何叔衡是迫切希望随军远征的。当他在《红色中华》上看到张闻天的文章《
一切为了保卫苏维埃》后,感觉到主力红军有转移的可能,他就在和董必武的闲
谈中,谈到了愿意随军转移的愿望。那时他和董必武在同一机关工作,有一天,
他这样问董必武:“假如红军主力移动,你愿意留在这里还是愿意随军去?”
“若有可能,我愿意随军去。”董必武回答。
“红军跑起路来飞快,你跑得么?”
“一天跑六十里毫无问题,八十里也勉强,跑一百里怕有点困难。这是我进
苏区来时所经历过的,”
“我跑路要比你强一点。我准备了两双很结实的草鞋,你有点什么准备没有
呢?”
“你跑路当然比我强,我只准备了一双新草鞋,脚上穿的还有半新。”
尽管何叔衡准备了两双结实的草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名字被决策者
们圈入了留守者之列。
“左”倾领导者为什么不喜欢何叔衡?何叔衡和“左”倾路线有什么原则分
歧?最主要的就是何叔衡敢于坚持真理,公开抵制“左”倾错误路线,尤其是
“左”的肃反路线。
何叔衡的公开抵制及一次次“不听话”行为,“左”倾路线的领导者和执行
者显然不会放过。
1933年初,“左”倾冒险主义统治下的临时中央从上海迁入苏区。他们为了
打击毛泽东在人民群众和地方组织中的威信,错误地开展了所谓的反罗
明路线的斗争。
不出所料,反“罗明路线”由地方而中央政府机关,何叔衡亦被作为“罗明
路线的另一种倾向”接二连三地遭到批判和打击。到1934年初,又被撤掉一切领
导职务。长征前,在讨论决定谁走谁留名单时,尽管毛泽东希望何叔衡和瞿秋白
等能一道随军出发,且何叔衡又作了行动的准备,但由于“左”
倾领导者不同意,何叔衡和瞿秋白等最终还是被留下了来。
何叔衡是个极重感情的人,毛泽东曾经说过“何胡子是一堆感情”。当他知
道自己被留下后,特到集市上买了点肉、鱼,杀了只自养的鸡,还准备了清酒、
花生,在梅坑设便宴与好友们告别。大家心情都十分沉重。午饭后,何叔衡将自
己的两双草鞋送给了远征的战友。他还用马亲自将谢觉哉送回住地叶坪,并将自
使用多年的怀表和小钢刀赠送给谢觉哉留作纪念。
当天晚上,何叔衡又备了一壶清酒,一碟花生米,请来即将远征的老战友林
伯渠。二人促膝对酌,彻夜畅谈,互道珍重。临别时,何叔衡又脱下身上一件女
儿何实山特地为他织的毛线衣,慷慨送给林伯渠。
林伯渠,又名林祖涵。早年参加同盟会,192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国
共合作期间,帮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确定三大政策,作出过重大贡献。
1927年参加南昌起义,任革命委员会委员、财政委员会主席。1928年赴莫斯
科中山大学学习,和何叔衡、徐特立、吴玉章、董必武等编在特别班。1932年回
国后进入中央苏区,任中央工农民主政府国民经济部部长和财政部部长,是党内
一位很有威望的老同志。
面对何叔衡的真挚情意,林伯渠感动不已,当即赋《别梅坑》诗一首:共同
事业尚艰辛,清酒盈樽喜对倾。
敢为叶坪养政法,欣然沙坝搞财经。
去留心绪都嫌重,风雨荒鸡盼早鸣。
赠我绨袍无限意,殷勤握手别梅坑。
没料到,二老梅坑这次相聚,竟成永别。
红军西征后,根据地很快沦陷,何叔衡和其他同志处在极其艰难困苦的处境
中。1945年2月,何叔衡的老友李六如在致谢觉哉的信中真实地再现了何叔衡等
同志坚持斗争的情景:叔衡同志于三五年苏区沦为游击区时,随队伍住在江西于
都县公馆乡一短时期。党派他帮助该乡政府作动员工作,他每天扶一根拐杖,朝
出晚归,虽很辛苦,但却无半点怨言。已近60的老人,还派这种工作给他,我们
当时虽不敢说,心里是很难过的。最令人痛心的就在该乡派他同秋白、张亮、周
月林出白区时,脚上没有鞋子穿(穿一双破鞋子)。
当动身的头晚来问我:“六如,你有鞋子么?”话犹未了,眼眶就红而湿了。
我随即把江口贸易局局长陈祥生送的一双灰色新胶鞋给他,他长叹一声:
“唉!六如,不料我这副老骨头,还要送到白区去啊!”
1935年2月,何叔衡等在从江西转移福建途中,不幸被敌人包围。张鼎丞曾
听邓子恢讲过,他们在福建某处渡河时,敌人追来了,何老头跑不动,邓子恢扶
着他也跑不动。他怕邓一同牺牲,定要邓跑,并责邓:“你快跑,莫连累了,我
没办法,只有为共产党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
何叔衡就这样牺牲了,时年59岁。他的不幸遇难,引起了许多同志的悲愤。
他的老战友董必武在长征到达陕北后,得知其确已牺牲的消息时,以无比悲痛的
心情说:“在中央苏区,因叔衡、特立、觉哉、伯渠和我五个人年龄稍大,诸同
志都称我们为‘五老’。出发时,我与特立、觉哉、伯渠等,都随着红军移动,
经历了千山万水,苦雨凄风,飞机轰炸过无数次,敌人扫袭过无数次,苗山蛮荒
的绝地,草地雪山的露营,没有阻碍住我们,我们都随着大军到达了目的地。只
有叔衡同志留在苏区,落到了反革命手中,竟成了他们的牺牲品,这是怎样的令
人悲愤的事啊!叔衡同志的肉体被消灭了,他的精神不死,现在有几十万、几百
万的人踏着他的血迹前进纪念着他。他个人死了,他在千万人的心坎上还活着。”
第十章红旗,一面面倒在血泊中江西军区司令员饮弹沙场1934年10月26日的
傍晚,秋风瑟瑟,寒气袭人。在博生县(今宁都县)
西甲村的一所简陋的小房子里,聚拢着几条十分精干而又略显疲惫的壮年汉
子。居中的那位个头颀长,体态匀称,脸部清瘦,目光有神。他名叫曾山,系中
共江西省委代理书记兼军区政委。在他旁边落座着一位身材高大,脸膛方正,体
格健壮的汉子,他就是刚上任不满两个月的江西军区司令员李赐凡,依次下来分
别是省苏主席刘启耀,省委组织部长刘球贤,省苏政治保卫局局长娄梦侠。
原来,江西省党政军领导正聚集于此召开军政工作会议,研究部署全省部队
的行动方向和行动计划。
曾山表情严肃,他一字一顿地说:“同志们,当前斗争形势十分严峻,我们
必须研究出一个灵活、机动的应变计划,才能使部队生存下去。”
对于形势,在此前不久,在座的诸位并非个个都十分清楚。就连当时的中央
高层领导中的部分同志,乃至曾山本人也都认识不清。然而,经过半个月来的战
斗,危险的局势已十分清晰可见了:10月上旬,敌军在西、南两路猛烈进攻以后,
又在东、北两路加紧了对苏区的合围,企图实现对苏区红军的围歼;10月7日,
中革军委根据中央决定,及时命令各地方部队接替红军主力的防御任务,将一、
三、五、八、九五个军团从阵地上撤离,向瑞金、干部、会昌、长汀、兴国集中
;10月10日晚,中共临时中央、中央政府和中革军委从瑞金出发,率领五个军团
和中央军委机关直属部队共八万七千余人,向湘西实行战略大转移。
主力红军战略转移以后,国民党北路军陈诚、罗卓英部队以第八、十四、九
十四、九十八四个师的兵力“清剿”江西军区。
这样一来,江西省委、江西军区面临着很大的压力。苏区已基本失陷,江西
军区部队只能在西北线的公略、万泰、龙冈、宜黄、洛口和永丰一带进行游击,
而中心区域更只剩下了博生县的西北边缘的永丰、乐安南部以及兴国东北和吉水
南部山区等小三角区。
10月26日这天,宁都失陷,江西省委、省苏、江西军区及所属部队由军区司
令员李赐凡、政委曾山率领来到了博生县安福地区,并在此召开党政工作会议。
在分析清楚了当前紧张的形势之后,会议统一了认识,最后,曾山、李赐凡
决定:进一步整顿党政武装组织,肃清部队中的不稳分子,提高军队战斗力;发
动群众,坚壁清野,尽量储备粮食,以备长期艰苦斗争之需。更为重要的是,会
议确定了前往东固的计划。
东固,对江西省委党政军领导来说并不陌生。它地处吉安、吉水、兴国、泰
和、永丰五县交界地带的山区,这里四面群山环抱,到处是茂密的杉木和竹林,
恰似一座天然的屏障,十分有利于灵活机动作战。这里地势十分险要,北有东固
岭、钟鼓山,东南有山势险峻的“狐狸十八歇”,南有大乌山、方
石岭,西南有白云山,西有观音崖、东固山,腹地有养军山,宛如一个大脚
盆。东固周围仅有五条羊肠山道通向山外,无论从哪一条道进山,都要攀越大山,
穿过隘口,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更为重要的是,这里有十分
良好的群众基础,它是赣西南最早创建的根据地之一。
江西省委、省苏和军区把东固作为发展的目标,这种决策应该说是符合当时
的实际情况的,如果部队能如期到达东固游击,那苏区史上或许又该添上精彩的
一笔。然而,这个目标并未实现,当然,这是后话。
西甲会议以后,曾山、李赐凡在安福地区对部队进行了短期的整顿,加强了
部队的侦察警戒工作,进一步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
这天,曾山、李赐凡正在安福甘坊的临时指挥部商议部队下一步的具体工作。
忽然,一侦察员前来报告:宁广兴游击队今天将前来会合。两人听到这个消息,
十分振奋,因为这样一来,部队的力量又要增强不少了。于是,他们立即派部前
往接应。
宁广兴游击队,是由宁都、广昌、兴国三县游击队汇合而成的。10月初,博
生县委书记肖瑞祥响应中革军委和江西军区的号召,将县政府军事部改为游击司
令部,并汇合广昌、兴国小部分游击队,组建了“宁广兴游击司令部”,形成了
一支五六百人的部队。在得知江西省委、省苏、江西军区已到达安福后,就立即
前往会合。
历经硝烟战火磨难的苏区战友们见了面后,十分亲热,又是握手,又是拥抱,
他们将拧成一股绳,在省委、省苏、军区的领导下,继续在敌人的夹缝中战斗不
息!
经过几天的整顿和与宁广兴游击队的会合,部队的战斗力有了明显的提高,
人数也增加到了三千多人。
10月底,曾山、李赐凡开始实施西甲会议确定的行动计划。他们率部三千多
人,分兵两路,先后经朱源、小布、麻田、肠斋等地,于11月初到达洛口金竹坑
村,并与先行到达的洛口县游击队会合。江西省委、省苏、军区机关也就临时驻
扎在金竹坑。
于是,金竹坑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苏区小村庄,就频繁地出现在奉命“清剿”
江西军区的国民党第三路军副总指挥罗卓英的视野中,他发誓在此消灭江西省委、
省苏、军区机关,消灭洛(口)、南(丰)、广宁乐永龙苏区,然后再实施向西
南延伸的计划。
12月初,罗卓英命令国民党军陶岳峙、夏楚中、霍揆彰等部,进占洛口东韶、
阳水、黄陂、君埠等地,然后采取步步为营的堡垒推进政策,在短短的几天之内,
金竹坑南部就矗立起了成百个新碉堡,立起了一道道的封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