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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皇后早在去年之时病薨了,虽然皇后娘娘和敏仪皇后的名字大致相同……”

  “太后娘娘,臣妾所闻之事,请太后娘娘暗中察访,方会真相大白!臣妾恳请太后娘娘,不要让皇后娘娘的单纯外表所欺骗了!”

  如妃急急打断了太后的话,“太后娘娘亦得知洛海之事吧?以前瑖国和昭国乃为盟国,可是这一次后二国关系却暗中恶化,太后娘娘亦有所察觉,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暗中搞鬼!她欲利用皇上来打击初明皇,以报灭门之恨,太后娘娘一定不要让皇后娘娘奸计得逞。yuedudi.并且,任其放肆,只会损害瑖国和昭国之间的利益,如今皇上亦明了皇后娘娘的身份,是以,才会对她如此冷漠!”

  太后怔怔地看着那满眼“关切”的如妃,细细回想一下,的确如此。

  自从册后之后,独孤冽就没有再召钟离伊侍寝了,连大婚之夜,也没有在椒房殿过夜。

  并且,独孤冽一转眼之间就宠容妃,实是让人无法理解,但若如妃所言句句属实,独孤冽对钟离伊冷漠就有足够的理由了。

  “如妃,此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太后脸色亦严肃起来,独孤冽是她的命根子,虽然他再也没有叫她一声母后,然而,若谁要伤害独孤冽,她真的是不会允许的。

  “不瞒太后,是臣妾去找皇上之时,亲耳听到的,故而才大胆地来转告太后。皇上爱皇后心切,不仅仅册一个敌国皇后为敌,还纵容她在深宫中挑衅皇上和他国之关的关系。臣妾其实最怕的,就是皇上不仅仅被利用,还被无意中伤害……”

  如妃斗着胆子,低声说道。

  太后听罢,脸色煞白。

  她也算是个有权的人,宫中的很多暗卫、太监等等都忠心于她,她要去调查,大可以调查出个究竟来。

  所以,如妃没有必要骗她的。

  太后冷冷地坐在那里,怪不得独孤冽这段时间对钟离伊如此冷漠,反应亦是怪异无比,宠了容妃,也不理会苦苦哀求见一面的钟离伊。

  并且,为何会册钟离伊为后,他亦是想给她一个机会吧?

  “看来……哀家真的看错人了,没料到伊儿竟然会是这种人……不过哀家也要有明确的证据,方作下定论,如妃,你暂时不要将此消息传出去,皇上也没有大肆地宣告天下,是因为他想给皇后娘娘一个机会。皇上的苦心,我们要尊重他,等到哀家查明真相,再看看皇后、皇上会有什么行动……”

  太后深思熟虑,毕竟她也不想和独孤冽闹得更僵了。

  如妃一一称是,她能向上爬,如今只有靠太后了,只要除掉了钟离伊,那么,皇后之位,也有希望了。

  如妃离开后,太后立刻找来了人暗中到昭国查访钟离伊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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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苑内,总管另苑里,关尚在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忆着午时之险,眉头渐渐地皱起来。

  他救下了钟离伊的那一刻,终于明白,那其实是皇上的一个圈套。

  怪不得皇后娘娘有着那种表情,失落,绝望,他曾以为钟离伊是被吓坏了。

  不过细细一想,那四个刺客有着那么惊人的武功,对御花园轻车熟路,还不是因为是皇宫里的人吗?

  他们连面也不蒙,看起来,应该是一般不出现于人前面的暗卫。

  皇后娘娘,是真心爱皇上的。

  她这段时间来,不停地求见皇上,可是皇上为何不见她?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尚在想得不明不白,但心空空荡荡的,他和皇后,不管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失落之余关尚在摸出了钟离伊两次赏他的银票。

  钱不多,但是,他真的没舍得用,一直留在身上。

  如今,一张张地展开,仿佛寻找她的痕迹。

  当所有的银票都摆在桌面上的时候,关尚在眼前一亮,直直地盯着那银票上的折痕。

  皇后娘娘不愧是聪明人。

  那银票上的折痕,乃是一个字,于是所有的银票联系起来,第一次赏他的银票是那么几个字:谢谢将军厚爱,但请以后不必再护着奴婢了。

  第二次,则是:将军厚爱,皇上已疑,请勿再接近本宫,谢谢将军的心意。

  两次无声胜有声的暗言,不经他人之口,准确地表达了钟离伊的想法。

  毕竟和皇上有关,所以不便通过第三人,而是自己利用了这些折痕,表达了出来。

  原来,皇后娘娘一早就不让他接近她了,这是对皇上何等的忠诚?即使娘娘对他没有一点丁的欢喜之心,却还是要敬之远之,她为了皇上,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可是,皇上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关尚在越想越难受,看着桌面上的银票,真有一种想撕碎的冲动,然而摸到了手中,又不舍得,将她赐的东西,从此毁灭。

  他疲倦地闭上双目。

  就这样吧,暂时不要再接近她了,虽然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起码,是她的愿望,他亦不希望钟离伊一直失宠下去呢。

  ******

  册后第八天。

  水榭之上,钟离伊没精打采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云香一大早就为她梳洗好,现在据说独孤冽还在龙殿里,拒绝了上朝。

  也不知他到底为何了,不过上不上朝,对于独孤冽来说还是家常饭。

  他,仿佛回到了没有钟离伊的日子。

  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容妃。

  “主子,听说皇上又会于午时和容妃到亭中用膳,现在就可以动身了。”云香急急跑来,这几日,乃是她通风报信,一心指望她能复得宠。

  只是钟离伊知道,自从那一次被独孤冽试探之后,他,不可能再信她了。

  可是她仍然需要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这一次,她不得不再厚着脸皮去见他。

  钟离伊望着镜中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脸色虽然有些憔悴,但却亦难掩那绝代风华。

  “主子,其实您要比容妃好看多了,不仅仅有气质,到底是眼神也清澈了许多。”云香笑笑,努力让她的主子快乐一些。

  钟离伊浅浅一笑,她就算笑,亦有一股难掩的忧伤,云香拧拧眉,最终没敢说什么。

  钟离伊站起来,“云香,本宫知道你为我好,我会记着的,在我的身边也可能只有你和贤妃真心待我了。”

  她说完,披了披风,朝外面缓缓而去。

  云香跟于后面,望着钟离伊那纤瘦的背影,她的主子那种清绝而空灵、冷傲中又不乏温柔的女子,是男子见了,都会心动,所以一直对女人没兴趣的皇上也动心了。

  只是,为何突然对主子那么冷漠,云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问也问不出个究竟来。

  这一次,钟离伊是在龙殿前面截住了独孤冽。

  独孤冽亦是和容妃并肩而出,见到钟离伊,独孤冽双目冷冷眯了起来,一股疏离之气息扑面而来。

  他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钟离伊,侧着身子冷冷走过去,轮廓在偌大的花伞下略有一种暗冷,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的俊逸,然而,他的身上,那一股强大的冷气,让钟离伊的心一紧。

  “皇上!”钟离伊鼓起勇气,叫住了独孤冽。

  独孤冽回眸,冷冷地看着钟离伊,容妃破例地朝钟离伊福福身行了个礼,只要独孤冽在身边,她还是一温顺女子,不如昨日于亭中那么带刺。

  是手段高明的女子,都善于伪装。

  “容妃娘娘,能否回避一下,本宫有话要和皇上说一说。”钟离伊毫不畏惧地望着独孤冽身边的那位如玉佳人。

  容妃脸色一变,独孤冽却冷笑一声,“朕为何要听你道来?”

  钟离伊怔了怔,脸色仍然很沉静,她缓缓地跪了下来,独孤冽身后的张公公、李略等人脸色微微一变,皇后娘娘如此执着,让他们都感动了,皇上却没有一点动摇。

  看来,皇上,真的怕再次受伤吧?

  “臣妾有事要和皇上一一道来,还望皇上看在臣妾侍候皇上的分上,给臣妾一次机会。”

  钟离伊垂下螓首,于烈日之下,那洁白的额头细汗涔涔。

  云香立在后面,心痛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如此放下架子。

  独孤冽心中百般滋味,她,是在作戏,还是什么……

  他又爱又恨地看着跪于地上的钟离伊,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他突然很害怕面对她。

  害怕再一次,体无完肤的伤害。

  “皇上……微臣先行告退。”李略《文、》低声地道,和张公公《人、》一起退下,站得远《书、》远的,容妃却冷冷地《屋、》立在那里,俏眉轻挑,轻轻地挽起了独孤冽的手臂,“皇上,再不去,只怕饭菜就要冷了。”

  独孤冽冷眼看了钟离伊一眼,默然地携着容妃而去。

  钟离伊抬起首,双眸弥漫着水雾,她淡然的声音却多了几分颤意。

  “臣妾对皇上的心,一向未从改变,皇上为何不给臣妾一次申辩的机会?”

  钟离伊凝望着那个略滞的背影,苦涩地笑着。

  独孤冽回首,冷眸无情,只是容颜上有几分动容。

  “皇上,皇后,不好了……椒房殿走水了!”小安子突然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见到钟离伊在此,才松了一口气。

  “走水了?”钟离伊一惊,也没等独孤冽反应过来,起身就朝椒房殿跑去,云香在后面追着,“娘娘,小心啊!”

  钟离伊知道,独孤冽赐她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所以绝对不能让那些东西被焚烧掉。

  独孤冽看着钟离伊那急奔离开的背影,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正欲给一个机会她,可是她的心思竟然在其他事物之上。

  她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李略见状,暗叹一声,看来皇上刚刚心软,娘娘又跑了,真是好事多磨啊!

  钟离伊跑回到椒房殿,但见火势刚刚开始弥漫开来,宫人们提着水,正忙着扑火。

  “娘娘!不要进去,里面太危险了!”

  云香一把拉住了钟离伊,钟离伊甩开了她的手,“皇上所赐的东西还在里面!”

  “皇上的东西重要,还是娘娘的性命重要?娘娘,不要那么冲动!”

  云香再次拉住钟离伊,喘着气叫道,钟离伊怔了怔,眼睛被扑面而来的浓烟薰得直掉眼泪。

  是的,她的命,要比那些东西重要。

  这一次,她终是没有保全那些独孤冽看重的东西。

  而独孤冽得知后,的确也赶来看,然而,不管钟离伊怎么说,他都只是冷冷地看着烧成一片焦黑色的椒房殿,默不作声。

  钟离伊说得口干舌燥,他终是冷冷地看着她,“你,是刻意烧掉了那些东西,朕一直珍视的东西,对吗?”

  钟离伊一怔,心蓦然一痛,在他的心里,自己竟然是这种人?

  “皇上,你太看得起臣妾了……臣妾没有本事放火烧自己的椒房殿。在椒房殿起火之时,臣妾不是在外面等皇上吗?”

  独孤冽双目欲裂,“朕知道你是个聪明女子,关于朕赐你的东西,你大概都知道是谁的东西吧?难道你不是嫉妒,才毁掉它们的吗?”

  钟离伊脸色冷然,“皇上,臣妾没有。”

  独孤冽静静地看着她,一边的灯火映落在那张过分冷漠的脸上。

  那么冷漠,那么让钟离伊心碎。

  他,真的一点也不相信她。

  “那些东西,并不是因为露儿用过,朕才珍惜,你可知道……那是朕最敬爱的父皇……留给朕的,父皇曾欲赠于太后,可是……最终是朕接了手。父皇生活作风严谨,从来不铺张浪费,有一年在洛海遇刺,他掉入海中,可是却逃得一死,上岸后就带着从海底带上来的玛瑙,据说是这串无主玛瑙的光芒,令得晕迷的父皇醒来……”

  独孤冽沉沉地道,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然而,这才是他重要那红玛瑙的原因。

  那红玛瑙,无时无刻地令他想起了那个最呵护他的父皇。

  钟离伊怔了怔,心里竟然有一缕释然。

  “皇上……难道你真的相信,是臣妾放火烧自己的殿吗?在皇上的心中,臣妾一直是个奸诈而不可信的细作吗?”

  钟离伊低声问道,其实这一刻,心中又喜又悲。

  喜的是,并不是因为周露儿,他才对那些东西如此珍视。

  独孤冽抿抿唇,眼神冷漠,“朕的心里,你已经是这样的一个人,今晚你就在侧殿住下吧。”

  他冷然地留下了这一句话,明黄色的身影便飘然而远,完全没留一点温情。

  钟离伊立在那里,只觉得三月的风,仍然是那么冰冷。

  他们,为何会走得如此远?

  他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冷漠,那么冰冷,仿佛他和她都不曾认识,不曾有过那些极夜里的缠绵,不曾有过任何的牵连。

  钟离伊没有叫住他,她知道,独孤冽说出的话,不可能会改变的。

  她这个皇后,到底又有什么价值呢,他不再信任她,为何还要册她为后?

  凉凉的黄色光芒洒了一地,云香看着满脸哀哀的主子,轻轻地叹息,她一个旁人,看得出来皇上对皇后还有情意的,否则亦不会亲自到此。

  只是,那些冷漠,是真的,还是伪装出来的?她一向知道深宫中的生存法则,一个女人太得宠,自然成为了众很矢之首,可是他就算要保全她,也不用如此吧?

  钟离伊沉静地看着独孤冽的背影,若有沉沉的冷意朝她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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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房殿走水一事,皇上仿佛不曾放在心上,不曾命人去调查。

  只是那一夜,独孤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