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得知到此消息?难道……
钟离伊喘着气,眼直直地看着那和四个侍卫斗成一团的关尚在等人。16xiaoshuo.
关尚在身边一边只有两个侍卫,三对四,倒也不见得有被压倒性,渐渐地,四个禁卫军亦不敌关尚在。
“关将军,别来干扰属下的好事,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其中一名禁卫军发出警告。
“休得轻狂,你们并不是禁卫军,别想来蒙骗本将的双眼!”
关尚在大怒,双瞳显得愤怒的暗红。
他持剑有力,身形飞快,接住了那个禁卫的一剑,左手一击,半那伪装禁卫军的男人一掌劈飞去。
只是,在这个当儿,只听到钟离伊惊叫一声,关尚在的心蓦然一紧,下意识地回头并且急掠朝钟离伊而去!
只是,没有人袭击钟离伊。
“关将军小心!”
钟离伊脸色煞白,惊叫后立刻提醒道,因为在暗处突然有一支箭于暗处闪电射出。不过因为关尚在急速回首转身,箭头不正,然而还是嗖的一声,刺中了关尚在的手臂。
关尚在的心思全在钟离伊身上,那避得开这箭。
只是手臂中箭,不伤及性命,关尚在化愤怒为力量,和两个侍卫两三下就将四个刺客打得落花流水,四个刺客一见情况不妙,便作鸟飞兽散状,一下子就逃离了御花园。
关尚在的两名手下欲追去,关尚在却叫住了他们,“不必追了,他们能在御花园里来去自如,必定是非常熟悉这里地方,并且……他们的幕后主谋在皇宫里有着一定地位!”
钟离伊回过神来,抹了一把冷汗迎上前,“关将军,你如何了?云香,快快去传御医来,说关将军护驾受伤了。”
云香应了一声,小跑着就朝太医院而去。
两名侍卫亦受了一些轻伤,但问题都不大,他们恭敬地立在一边,看着钟离伊将她的衣袖撕了,欲为关尚在将伤口包扎起来。
“皇后娘娘不必担忧,这区区小伤,实不必如此。再且,这箭得拨下来再包扎伤口,还是等御医来吧。”关尚在淡笑道,能救下钟离伊,无论付出什么,他都不介意。
甚至是他的命,也还可以。
爱就是让人发疯,发狂,没有任何理智,并且沉浸于爱河中的人还并不认为如此。
其实这伤,他大可以自己处理,久战沙场,这一点小伤还是会处理的,只是他不想让钟离伊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关将军,谢谢这一次将军的出手相助……否则本宫早就是别人的剑下冤魂了,只是关将军……怎么突然来到御花园来?”
关尚在脸色一沉,“实在不瞒娘娘,微臣是在巡逻之时,无意中听到了两个黑衣人的对话,得知有人会在今日行刺娘娘,所以微臣一直留意着娘娘的动向。”
钟离伊怔了怔,如水的墨眸静静地看着关尚在。
关尚在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垂下首,他交叠着一双手纠结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钟离伊沉住气,“关将军既然知道如此,为何不禀报皇上,让皇上遣几个侍卫来?”
关尚在虽然垂着首,然而其神色还可瞄到一缕不悦,“皇上……皇上并没有接见臣,那时皇上和容妃在宫中,微臣一再请求,却没有见到皇上……”
是这样的吗?
钟离伊酸楚一笑,那个男人,是故意的吧?
她蓦然一惊,发现自己还握着关尚在受伤的那只手,不由得尴尬地收回纤指,“关将军护驾有功,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关尚在脸色微微一变,“微臣不敢领功,保护主子本来就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他太不愿意钟离伊将他当作领功的人看待,只是他的心意,岂能道明?
云香领着御医匆匆而来,钟离伊起身,对云香说了几句,意思让她去取些银两来赏赐关尚在,恰好关尚在听到,他的心急剧下沉,可是又不好拒绝。
自然,自己的心意,不好表白道明,更不必让钟离伊和皇上明了,否则,他的下场,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待御医处理完关尚在的伤口之后,钟离伊还是没有等来独孤冽,饭菜端了上来,关尚在离开之后,御花园里留下了他的两个侍卫,园里静悄悄的,云香却不得其解。
“主子,我们……还要等皇上吗?皇上也真是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也不来看看主子!”
云香撇着嘴说,钟离伊淡然一笑,然而眼中的悲凉之意,却挥之不去,外面烈日炎炎,而于她的眼中,一切皆失色。
她知道,一定是独孤冽故意让关尚在听到那一番话,试探他们的关系。
也就是说,那四个刺杀她的人,极大可能是独孤冽安排来的。
为何,他要这样,是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用这种招数来试探她?她一直以来的付出,得到的,就是这些?
“主子?”
云香不安,看到钟离伊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笑容越来越哀伤,她急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钟离伊笑笑,努力掩饰惨然的神色,伸手去动筷子,“本宫饿了,你也去用膳吧,不必在此侍候了,本宫,好得很呢……”
云香一脸愁容,主子怎么可能很好,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可是钟离伊的个性她极明了,主子不爱在别人前面显示出软弱的一面,她也不便留于此。
云香深深叹息,主子前世造了什么孽,这一世,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
龙殿之中,一片寂静。
紫色薰烟,袅袅而起。
砰的一声,一尊古色古香的花瓶又哗然落地,蓦然变成了一地碎片。
立在一侧的几个侍卫皆不敢哼声。
“朕没猜错……朕没猜错……”身穿龙袍的男子双手撑在书案上,双目暗红,无端的愤怒弥漫于心底。
一侧的李略挥挥手,示意其他的侍卫退下,待殿中只剩下独孤冽和李略后,李略方才轻声道,“皇上未免太忧虑了,皇后娘娘见关将军为其受伤,自然是紧张。不管是谁,娘娘乃为善良宽厚之人,怎么容得他人为了她……”
“不要说了!李略,她那种眼神是对一般的将军吗?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朕什么都可以给她,什么都可以……”
独孤冽胸口剧烈起伏,紧紧地揪住了手中那叠宣纸,那宣纸,便是他命人调查来的钟离伊的身份的资料。
“皇上,您没有,依微臣看来,皇后娘娘对皇上一直都忠心耿耿,绝对无半点背叛之意,更无二心。是皇上您……没有给足够的信任娘娘,娘娘现在需要的是您的信任。”李略垂首,低声地道。
独孤冽冷笑一声,抬首,看着那表情阴晴不定的李略。
“李略,很多年前,你就为露儿辩解过,如今……你还是如此……不过朕也不能怪你,你尚未成亲,亦从来没有女人,如何了解她们的心思?皇后是昭国前公主,敏仪皇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她如今……如今又对关将军……”
独孤冽呼吸急促,死死地瞅住李略,李略极度无语,只能一直垂首而无能为力。
是的,很多年前,当独孤冽怀疑周露儿之时,他的确有如此说过。
眼信,又轮到了钟离伊,他也只能闭口不言,于其他事情,他永远都能为皇上出色地完成,可是于感情之上,他又怎么能看得透彻?
“是以……从今以后,朕要对皇后做什么,你都不必再提议。”独孤冽无力地坐下来,愤怒地冷冷地道,咝的一声,手中握着的宣纸,终是被他一撕为二。
李略垂着首,其实这一次,他真切地感觉到了钟离伊的诚意,至少,她不再是初见的那个冷傲女子,为了独孤冽,她放下了尊严,委曲求全,册后的几天以来,独孤冽对她不理不睬,而皇后一直坚持求见,欲见上皇上一面。
只是,皇上却将她无情地拒绝于门外,不过皇上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要他相信一个曾欺骗过他的女人,的确是一件难事。
“你退下吧……”独孤冽冷声道,他不想让李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李略应声退下,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独孤冽一人,他一点点地将那宣纸撕破了。
“昭国公主,昭国皇后,很好……很好!”独孤冽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讽刺之意。
他对女人,永远是那么上心,原以为自露儿之后,再也没有法子去爱上一个女人。
所有女人,在独孤冽的眼中,都是骗子,都是爱慕着他的地位,欲占着后宫中的名分,方会争宠。他手上有着天下男人皆想得到的皇权,连女人,也对他的权产生了兴趣。
如果他没有猜错,钟离伊定然是利用了他,挑衅了他和楚商凌的关系,而楚商凌亦是狼子野心,有了欲侵占瑖国之心,正好让钟离伊的计划顺水推舟,于是,她便可借他之杀,伤楚商凌,不管昭国落于何人手中,只要楚商凌伤亡,便是她的心愿吧?
一个被灭门的冷傲公主,怎么可能容忍着自己的夫君,拥着美人,坐她的江山,辱她的子民?
独孤冽越想越气,越想越绝望,他无力地坐在榻上,手一松,手中的碎片如同雪花一般纷纷飘落。他的心仿佛空了,痛入五脏六腑,第一次痛,他需要足足五年的时间,方才能治愈自己的伤。
只是,在这五年里,谁又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如今再次重创,他的心,他的灵魂,仿佛一切都空了。
独孤冽闭上眼睛,全身无力,眼睛酸涩,一国之君,欲哭无泪,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他爱的女人,他从无二心,只是无意之中,却成为女人手中的棋子,叫他情何以堪?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和李略商讨之时,大殿的窗台下,有人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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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殿,繁花三千重,宫女们从容而入,如今正是众嫔妃定省之时,太后特意赐了座给众嫔妃,用了一些点心,方才散去。
只是,如妃却还留在殿中,久久不愿离开。
太后淡然笑着,如妃的心思她实是明了,在众多嫔妃中,如妃是极力讨好她的一个,其他嫔妃虽然亦时常有示好,只是如妃思路敏捷,点子多多,如果不是动了歪心思,太后还真的很喜欢她。
【九日皇后】第三章
“如妃留在此,可是有何事要与哀家道来?”太后温和地问道,如妃看了侍女惊凤一眼,惊凤立刻会意,便朝太后福身告退。
“太后娘娘,臣妾的确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知太后。”如妃走上前,垂首,眼中尽是冷冷的笑意。
可惜,太后看不到。
太后放下了茶杯,温和地看着垂着螓首如妃,对于如妃来说,那么一点的小事也可以成为大事,只是反正太后也无聊,有个人说说话打发时间也好。
“太后娘娘,臣妾无意中在后中听人道来,说皇后娘娘的真实身份……”
如妃拉长声音,太后怔了怔,抬首看着那故弄玄虚的如妃。
钟离伊的身份,不就是一出身于青楼的风尘女子吗?
对于这个,太后不会再计较,只是独孤冽喜欢,她就可以接受,虽然因为册后之事,影响了天子天威,然而只要臣心安定,皇上有所作为,区区一个皇后,又何会动摇大国之策?
向来,一个国家的灭亡,一般在于为君主之人,残暴不堪,税赋堪重,压迫掠夺百姓,肆意享乐而无节制地铺张浪费,令天下群臣、百姓等等都对其失望。
如此下去,官逼民反,再加以军事荒废,方会大国灭亡。
虽然说皇宫中注意礼仪规矩,然,规矩是人定,亦可人改。
“如妃所言的,不就是皇后娘娘乃为昭国青楼女子么?如妃,天下之人不分贵贱,哀家并没有认为不妥,皇上喜欢皇后,哀家就放心了。再且,皇后虽然为风尘女子,然而其行为乃有皇后之风,试问如妃,为何还紧紧揪着皇后娘娘过去的身份而不放呢?”太后温言道来,如妃却轻然一笑,胸有成竹。
“太后娘娘,臣妾倒不是说这一个身份。皇后娘娘,还有第二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呢!”
如妃收敛了笑意,严肃地道。
太后见有可疑,不由得眉头一蹙,“她还有第二个身份?难道得被卖入青楼之前的身份?为何皇上的人告诉哀家,皇后娘娘的父亲乃为商人,被人迫害乃至家破人亡方无奈之下,被人卖入青楼?”
如妃冷笑,缓缓地跪了下来,认真地道,“太后娘娘,那只是皇上为了掩人耳目的说法而已。臣妾……臣妾知道皇上很喜欢皇后娘娘,臣妾亦不是嫉妒,但今日臣妾冒着死罪将皇上不想告知太后的事道出来,亦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
太后一听,更迷糊了,然而,见如妃神色如此庄重,便冷声说道,“继续往下说,如妃勿忧心,若如妃为了皇上好,哀家定然会保全如妃的安然。”
太后亦是郑重地道,弯腰将如妃扶了起来,“告诉哀家,到底……皇后娘娘还有哪个身份?”
到底是什么,值得如妃如此庄重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如妃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太后的双眸,忧虑从那水眸盈盈透出,“皇后娘娘真正的身份,乃为昭国前朝公主、昭国的敏仪皇后钟离伊!”
太后听罢,怔在那里,如妃所道来的,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遗漏什么,只是,太后虽然不是掌政之人,然而其他国家的基本大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如妃娘娘,据哀家所知,昭国前朝公主的确为初明皇的敏仪皇后,只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