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似被阳光所融化,快要滴出血来了。xwdsc.其实,血的颜色是很美丽的,鲜明、傲然,没有一丝杂质,只是纯粹地流淌着红。
在这宁静的秋之晨,没有鸟叫、没有虫鸣。阳光落地是无声的,风拂过是无声的,碎叶在脚下沙沙地响,极轻、极轻,几乎也是无声的。
“娘娘,皇后娘娘丢了珠链正在挨宫的搜查。”苍月退之一边。
徐秋儿冷笑,珠链?真是亏她想得出来“人呢?”
苍月回道“请娘娘放心,人在安全的地方,找到机会会把她送出宫的。”
坤宁宫-
“废物,都是废物。”皇后就着手的青龙杯竟然在掌心碎裂,身旁的宫娥马上跟上为她止血,皇后阴深深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道“想办法把人找出来,否这就等着掉脑袋吧。”
眼下来看,带走的那个人也许不是冲着自己来了,可是她为何要带走那个人?是谁?皇后满脑子都是乱哄哄的,到底是谁要跟她作对?但是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麻烦,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自己……
“知道这件事的都有谁?”
“回娘娘只有奴婢和一个送食物的小太监。”
皇后眼光闪烁着道“本宫相信你不会背叛本宫的,想办法叫那个小太监闭嘴。”
“是。”
不管你是谁,既然选择了和我作对,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赋秋殿-
“打扰娘娘了。”宫娥客气地道。徐秋儿笑笑“哪里,都是奉命而已。”转身叫来宁儿“宁儿,咱们去园子里溜溜。”宁儿扶着徐秋儿的手走出殿门。
“你说本宫算是好人嘛?”
宁儿道“娘娘何止是好人,这宫里谁不知道娘娘是菩萨心肠,人好心软的。”宁儿甜甜地道。
“小容子你说呢?”
小容子接过宁儿的手搀扶着徐秋儿,道“奴才认为这后宫最不该有的就是好人。”
徐秋儿挑眉“你说皇后丢了什么,竟要挨宫的彻查?”
小容子低眉顺眼地道“奴才以为皇后娘娘不是丢了珠链,是应该是不想叫人知晓的事物吧,这么大张旗鼓的不过是为了有个事出有因。”
徐秋儿停下脚步,小容子也跟着停下,徐秋儿淡淡道“叫本宫看看你的衷心吧。”说完径自走向前。
小容子跪在地上朗声道“谢娘娘恩典,奴才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宁儿赶快跟上徐秋儿,在经过小容子的身旁低低道“恭喜容公公升迁。”
迎面观月走向徐秋儿,两个人低着头说着什么,徐秋儿的心情看是很好,竟然笑开了颜,观月退下跟在徐秋儿的身后,沿御花园的湖畔慢慢踱行,此时正是浓春,花园里百花尽放,芍药,瑞香,海棠,樱花,含笑,朵朵争艳。枝展叶开,花团锦簇,很多珍奇的品种都在这里移活培植,格外的缤纷。徐秋儿手里挎了一个小小的荷花篮,仔细的看着这些花瓣,挑丰满无杂的采摘下来。?
今天阳光格外的明耀,天空湛蓝无一丝浮云。她是为了游园方便,没有盛装,而是穿了一件紫蓝色开襟袍裙,内衬白色泛银边的云锦衫。袍裙在腰上胸下的位置有两条长长的纱带,打了一个蝴蝶结,很是飘逸。她头上也没束很繁复的高髻,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右侧掏出一缕甩搭在肩上。只是簪了一支八宝琉玉彩花的菊钗。
她一边欣赏园中的风景,一边采花,突然一阵笑声从湖心传来,那若琅之音一听便是徐青儿。徐秋儿透过一海棠花枝向湖心展目。这座湖有如泪珠,很是精妙,湖两边设盘山小楼,一道浮岩穿台自湖而设,石基隐于水底,石台半露水面。至中心便是几阶小阶,然后是一座精巧的穿水台式的小亭。亭底几乎浮在水面,四侧扶栏围成菱形,两侧空沿可以凭水而坐。十分的雅致。
看她说什么来着,龙翰杰是舍不得将徐青儿关太久的,徐秋儿敛下眼神,将蓝中的花瓣全部倒在脚下“回宫。”一行人的脚步在花瓣上踩过,花瓣竟然成了花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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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为后涅槃:最难懂之心38]
中秋当夜,两宴同开。皇上在永春宫宴赏群臣,而后宫这边也在潋艳殿大开欢宴。以太后为首,皇后及叶妃左右相陪,诸妃嫔同席。祭月之后,大宴开启。其实于京城内修有专门祭月之苑,只不过除非大庆年景,一般只是在宫内随兴而已,并不劳师动众,亦可俭省用度。
此时潋艳殿外兴华楼上,演绎奔月曲舞,殿内繁花团放,犹以桂花最盛。桂花辅蟹,佐以美酒。各色山珍海味,更有时令鲜蔬瓜果无数。诸妃嫔设条案于高座之下,满桌美馔,殿中还有一应舞姬祝兴。
徐秋儿坐在高阶侧案边,看着满殿妃嫔。阶高者一人一桌,阶低位下者两人或者四人一桌。依次而列,就算最低等级的充侍也有立席同陪。
只不过,皇上不在,歌舞虽妙,仔细观者廖廖。众人皆是不咸不淡,谈不上有意趣。倒是太后很有兴致,玩了酒令,依古至今的贴对,案联皆行了个遍。又学民间玩击鼓传花,蟹也多食了几只,酒也多饮了几杯。皇后面上无喜怒,一副参悟红尘的超然模样。她只是略坐了一坐,便离席回宫了。
过了戌时,皇上太子驾临潋艳殿。气氛一下便热烈高涨起来,宫人忙着在太后边上给皇上太子安席。谁料太子给太后请过安后,便径自往徐秋儿身边一坐:“母后不必张罗了,儿臣在这里就好。”他此时已经褪了朝服,换了一身天青色暗绣金色双龙的常服。面上微微泛着红晕,想是刚才也饮了酒。
他往这里坐,徐秋儿哪敢再坐。忙着便要起身,他拉着她的手,淡淡笑着说:“爱妃不必拘礼了,此乃家宴,坐着就好。”这话听得徐秋儿心里直发虚,但面上却配合着淡笑,一副妩媚模样。
太后微睨了眼:“太子让你坐,你便坐吧。”
徐秋儿谢了恩,便虚坐了长椅的一角。她根本不敢看下面,直觉着有一万把飞刀要戳过来。清妃和徐青儿还在下面,他刚不过是闲问了两句便罢了。此时却挨在徐秋儿边上坐着,让她实在难自在。
皇上太子一来,气氛马上不同寻常。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跟饮了鹿血一样双眼发亮。一时间,献艺的献艺,展才的展才。更有谱曲弹乐的,起舞的。真是争奇斗妍,别出心裁。徐秋儿只觉眼花缭乱,潋艳殿上,可谓是霓裳化作铁甲衣,琵琶好比三尺锋。媚眼翻出千凌箭,素手奏起破阵歌。殿上虽不见铁马,莲步巧动成战车。
酒过三巡,便以不胜酒力为由,向皇上和太后请辞离席了。
她带着苍月和观月,没乘步辇,慢慢沿着西临十三所往赋秋殿走。月亮已经爬上高天,今天月朗星稀,月明如盘。她刚饮了不少酒,此时步履有些蹒跚,柔风一吹,觉得很是舒服。不知觉间,已经踱到西配园子,这里桂树飘香,残荷娑婆,菊花盛放,枝间鸦栖雀哑,与远远潋艳殿的歌舞生平,遥相呼应。
徐秋儿立在荷塘畔,看着天上明月,见月而思乡。一时间心生感慨,不由诗性从心起:“暮云尽,清寒溢。银盘起精魄,人间耀芳辉。寒鸦栖碧树,清露湿桂花。桂子飘香夜,恰是思乡时。”她曾经所住的院子里,就有桂树,细碎白花,浓香满园,可以一直绽满至秋末。桂树高壮,枝桠密布,叶小而精,花朵更细。其形恢宏,其花娇俏。每至中秋时节,阿玛朝事繁忙,能赶上举家团圆之时并不多。多是额娘带着全家女眷,赏月嬉玩。看那月上蟾宫,恒娥之影绰绰,焚香祷月,以求阖家安康。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苍月默默站在她身后,看徐秋儿又立在那发了痴,知道她一时半会走不了。观月便回去给她拿披风。
这声音惊得苍月浑身一抖,不止是苍月,连徐秋儿都差点跌进塘去。她忙忙的回身跪下:“臣妾见过殿下。”
龙翰杰慢慢踱过来,瞅着地上的影子慢近,越近她就越紧张,那种预感又不时的往脑子里窜。两下一乱抖,突然从她袖袋里噼里哗啦掉出一堆东西来。她一下面如死灰,月影之下更显惨淡。当着他的面,她也不敢捡,只顾撑着地哆嗦不停。
因是节庆,这西配园子里也为了应景,塘上放了莲灯,树上绕了彩璃,边角宫灯亦是明耀,与月相争辉,也是分外夺目。他垂眼看着地上的东西,像是几个彩纸包,连带还有一块玉。那块黄玉让他的眼微缩了一下,忽然弯下腰来,却是去捡地上的纸包。
龙翰杰随便捡起一块,打开来一看,是香膏。透着淡淡的芬芳,一股极是清雅的香叶气息,如此桂花香芬的园里,这香虽淡,却丝毫没被掩埋。
龙翰杰隔着纸包轻嗅了一下,“什么香?怎么这么多包?”
“九转莲心。”他一问话,她就本能作答,也忘记在前加“回殿下”之类的敬语了。主要是刚才只顾着瞪苍月,一时没回醒过来。她说着,便弯腰将地上的一一捡起来,捧着送到他的面前,“以莲瓣,莲蕊,莲叶,莲子,莲茎,莲根。辅以桑,菊,梅,樱,木芙蓉等花香。制出九块,共有九中不同味道。殿下倦乏的时候,可以点上,有醒脑清心的功效。”
他伸手,却是连香一并握住她的手,指尖若有似无抚过。
“都是你自己制的?”他的声音微喑了下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却是没敢看他。他松了她的手:“本宫送你回去,给本宫试试这香。”
徐秋儿听了心下一僵,点头应着。李公公早跟了过来,不过是远远的,没往这边凑。现在瞧着太子走了,便带了人远远的跟着他们,苍月亦是如此。一路上没人讲话,静静的,月光与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一时间,似是交叠在一起。
徐秋儿在心底微微地叹口气,这九转莲心是为了另一个所做,可惜今儿却要让龙翰杰抢先一步了,心底多多少少的是失望以及无奈。龙翰杰打定了主意安置在赋秋殿了徐秋儿只能无声地叹息,幸好,幸好他并没有对自己做些什么,恍惚之间她竟然睡去。
徐秋儿没等苍月叫她便醒了,因昨天睡的还算不错,加上她也惯于早起。虽然太子昨天宿在这里,但她并不着急叫起。昨天是十五,依锦泰例,十五虽然无假,但次日早朝却延至午后。所以她觉时辰尚早,便翻个身想多睡一会。
但徐秋儿刚是微一起身,便觉有些异样。她略略一捋头发,心里咯登一下。他们头发缠在一起了,一缕自她身侧,正挂起他鬓间一梢发丝来。两人头发皆是很长,睡在一起难保纠缠。但素来因保养得宜,他们的发丝绝不会绕出死结来。但徐秋儿此时微一捋,忽然觉得触手有疙瘩,周围皆是毛毛的发丝,千丝万绕,已经成了一个死结,简直像是让人扯着系了几个疙瘩摞一起一样。
苍月和观月一向是轮流睡在阶下帘外的榻上,以备娘娘有事传唤。同她一班还有三个宫女,再外隔帘又设四个宫女,个个皆是警醒。所以徐秋儿一起身,苍月已经知晓。见徐秋儿未动也未唤人,便悄悄的看了更,不过寅时刚过。所以苍月也没动,只以为她不过是刚醒,还需得寐一会子。
但一会,便见帐微摆。苍月便悄声上阶,至大床之前,隔着帐低语:“娘娘,刚寅时,再寐一会子吧?”
徐秋儿胸口传来一阵的恶心之意在里面有些发急,她刚试图解了一下。但床内隔帐,外面又只是点了一盏看物灯,只凭着缝隙透的一丝光实在是瞧不清楚。这会子又怕把龙翰杰吵醒,一听苍月出声,她略稳了下神,低声道:“苍月,拿剪刀来。”
苍月微怔,一时不知她此时要剪刀做什么。但因着龙翰杰未起,也不敢多问,便忙着打发人去拿。一会子工夫,剪刀便从帐缝递了进来。别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是剪不得。就是隔帘递剪,此等锋锐之物在太子眠时挥来舞去,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徐秋儿手执着剪刀快速地在自己的发尾下剪,细细碎碎的发丝便落了下来,胸口又传来一阵恶心,徐秋儿光着脚跑出殿门,蹲在台阶上吐了出来,苍月紧跟在身后为她拍打着背部,徐秋儿只要一想到自己睡在龙翰杰的怀里又一阵的恶心,终于吐光了胃部的东西后,徐秋儿疲惫地靠着苍月的肩“苍月,你知道嘛,我想他了。”她不怕谋算,最怕的,其实就是这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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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为后涅槃:试探39]
至启元殿,外守的太监一见是她,忙是进去通报。半晌也没出来。活脱脱让她站了半天,见宫人穿来行往,生生把她往死里熬。
过了半天,可算是李公公出来了,撩着拂尘躬着腰把她往里让,却是拦了苍月不让入。
李公公一直引着徐秋儿过了启元正殿,往侧面的御书房引。还不待进,便听到一阵调笑声。
此时龙翰杰正在书房的紫檀卧榻上歪着,边上站着徐青儿,一边帮他捏肩膀一边跟他打情骂俏。一见是徐秋儿,他原本温柔含笑的一张脸,一下变了三季,从春变成冬。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臣妾恭请殿下圣安。”徐秋儿今天穿了一件溜绒鹅黄色的宽袖袍裙,束了一个简单的团云髻。只用了两支简单的花簪别在两侧。与那水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