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怎么走?”
鬼王怒喝道:“都是瞎子吗,睁眼放他们走?”
日游、夜游、牛头、马面听见鬼王这么指派人的语气,虽然心中有怨,却还是暂且丢下萧先生,转头去阻拦阮莹莹和田从梦。
“我让你们走了吗?”
萧先生说话声音不像人类,有些凶兽低声怒吼的感觉,浑浊的嗓音浑厚有力,慑住刚走不远的那四位追兵。
没等他们想清楚先追哪边的时候,萧先生的灵力已然轰出,四条庞大的虬龙扭动身子冲了过来,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隐隐有微光闪动。
暂避锋芒!这是四人不约而同的想法。
至于阻拦田从梦和阮莹莹,命和任务哪个重要不用多说,地府之内的惩罚总不能取了他们性命,更何况还有个新来的夜游巡使,大不了他多遭点罪。
地府与寂派勾搭,这四人都不是寂派的叛逃弟子,施展出的防御手段引来会场内刮起阵阵阴风,这一刻才贴合他们的名字。
“萧先生,好强!”
田从梦的感慨引来阮莹莹的侧目,她换位试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在那里,能不能挡下萧先生的拳头。
难,很难,除非她用出底牌。
至于斩杀萧先生,那便不异于痴人说梦,即便倾尽底牌,也留不住他。
阮莹莹很是好奇,梅鹤青从哪里搭上萧先生这尊大佛的。
既然萧先生是四家黑市里某一家的幕后老板,对于伤害孩童这件事应该早就听闻,不至于最近才动手。
结合梅鹤青最近的活动和萧先生对梅鹤青的信任,她可以肯定,萧先生在帮梅鹤青调查,他们也有分工,就像自己和秋书雪一样。
“伏天荒元掌!”
“五鬼护神!”
“玄虚斩!”
“黄泉鞭!”
日游、夜游、牛头、马面纷纷使出自己的绝技,但求把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
萧先生轰出拳头后就不再等结局显现,快速闪身到田从梦身边,要和她们一起逃离。
“是不是太心急了呀,咱们话还没说完呢。”
鬼王先前被田从梦一剑险些夺去性命,这才多久就又活蹦乱跳地跑过来嚣张。
阮莹莹随意扫了他一眼,惊奇地发现他也不是个正常人。
鬼王的五脏六腑紧密缩在一起,缩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球,这种畸形的布置并未对他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最主要的变化就是流通的灵力全失去阳这一方的所有属性,阴冷的灵力极其符合地府这个招牌。
都是些什么怪物!
阮莹莹闪身挡在田从梦身前,道:“你先带孩子们走,叫梅鹤青帮我们来。”
“可是……”田从梦犹豫不决,她不能把阮莹莹丢下不管,这不合情义。
“没有可是,咱们来这儿的目的你别忘了,既然决定救他们,就得做好直面危险的准备。”
阮莹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再说了,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们吗?”
田从梦很想说是的,她就是担心打不过地府这五位打手,但话到了嘴边再看着阮莹莹自信的笑容,便迟迟说不出口。
“哎呀,快走!”
阮莹莹一边催促,一边迎上冲来的鬼王,左手运转灵力在胸前轻轻划过,一朵盛开的洁白冰莲便从阮莹莹眉心缓缓飞出,伴随着天地异象,极慢,却让人难以躲避,仿佛自己的身子被定住了。
莲花生香,冰雪净世,玄阴万里合清。
砰!
这冰莲突然迸发出极强的威压,若说方才内敛的光华让人心惊,那么此时的威势便叫人胆颤!
“方才烈火未焚尽,今次冰雪来作陪。”
阮莹莹双目银白,星驰剑锋上萦绕的灵力已不是青绿,同样化作银白,显得既锋锐又圣洁。
拍卖会场内突然飘起了雪花,顷刻间已是鹅毛纷飞,座椅、高台、房檐上凭空结出冰花冰柱,一时间便从春暖走入严寒。
实力低微的三洞境修士无不瑟瑟发抖,平常抵御温度变化的灵力此刻起不到半点作用,这冷深入骨髓,钻进人心。
“这姑娘的实力得有多高,能令天地变色?”
“不会是上清吧?”
“别瞎说,上清的还跑什么,早把地府的人杀了,打进贼巢去了!”
围观者叽叽喳喳,都被阮莹莹带来的这番异象所震惊折服,忘了现在的局势,纷纷讨论起来。
鬼王越听越心烦,他知道不能拖,如果真让他们带援兵过来了,还是阮莹莹这种事实力的,搞不好会折在这里。
“离魂掌!”
鬼王凌空拍击出数掌,将身前雪花清退。对于作战,他很是谨慎,舍不得出半点纰漏,万一吃了亏,丢的就是命。
“离魂?”阮莹莹听见他这招式名称,不由得嗤笑道:“丢了魂魄良心的心用离魂掌,是想让所有人变得和你一样吗?伤害还真是大呢!”
“牙尖嘴利!”
鬼王自知斗嘴斗不过阮莹莹,便失了这方面的心思,决心手底下见真章,要阮莹莹败得很惨。
但他不知道,阮莹莹用的是极宗镇派灵技《青莲剑诀》的第六式,霜打残莲开。
《青莲剑诀》之后的每一式都比之前那式强上许多,第五式青莲净世可是能在与魔王大战的场合使用的灵技,更别提这第六式了。
“不止牙尖嘴利,我的剑也很锋利!”
阮莹莹左手剑指抹过剑锋,向天一指,飘落的雪花便锐利如刀,携着剑气纷纷扬扬飞向鬼王和日游夜游、牛头马面这五人。
萧先生看着这宏大的剑式,面上也是震惊的神色,只是戴着面具外人见不到罢了。
这些小把戏斩杀喽啰可以,杀这些地府阴帅,要困难许多。
阮莹莹心如明镜,在雪花落尽的一刹那,出剑与鬼王对上,当!
这两位终于撞上了,一个带着满腔怒火,一个又上面交代的任务,身在两个对立的立场,多余的话不用说直接开打才符合一旁观战的心声。
巨大虚幻的手掌将阮莹莹击退,但她马上提剑重新迎来,就是不退一步。
该说不说的,这鬼王的确有两把刷子,能和现在的阮莹莹打得有来有回不显颓势,实力不容小觑。
梅鹤青轻易将左俊明拦下,道:“本来不该我出手的,谁扔出的烂摊子谁自己解决。”
儒雅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并没有因为梅鹤青的阴阳怪气生气,反而笑吟吟地对左焕白和田从梦打起招呼来:“你们就是鹤青在极宗结交的好友吧?我本来想把一些对梅家不怀好意的人引来,你们却阴差阳错得到了图纸,想见鹤青叫下人通报一声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的呢?”
没等左焕白回答,梅陵阳就伸手说道:“以后再寒暄,我先把眼前这烂摊子收拾了。”
说罢,他翻转伸出的那一只手掌,左焕白敏锐地察觉到附近的灵气都在向那掌心聚集。
“喝!”
一掌挥出,左俊明瞬间倒飞出去摔到墙上。得亏梅家用料好,不然这墙就不止是一些裂纹那么简单了。
左焕白微微一笑,在旁叉起手来看这场好戏。
梅陵阳将领头的打趴下后,转头去看那些杂兵,每一个敢与他对视的。
“都抓起来。”
梅陵阳刚一下令,围墙外,房顶上,门口处瞬间涌出一大堆守卫。他们不但服装相同,手持清一色的铁剑,如此整齐的阵仗,不知道的以为进了哪家宗门呢。
田从梦对梅鹤青说道:“你四叔不是不在家吗,怎么又回来亲自抓人了?”
梅鹤青冷笑道:“你记住,这世界上谁的话都可以信,唯独他的不能。”
“这人被我一掌击碎经脉,现在是个废人了,仔细关押即可。若是被劫走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梅陵阳一边吩咐手下,一边朝左焕白二人走来,和蔼地说道:“现在不必蒙面了,坦诚相见比较好。”
左焕白和田从梦听到这话,就顺势摘了面纱,露出真容。
“好清秀,好飒爽的女儿!鹤青,你是不是在外面惹桃花债了?”
梅陵阳看似调侃,实则敲打,警告梅鹤青即将大婚,万不可节外生枝。
梅鹤青没好气地答道:“若是风流债,她们就不会在院里跟人争斗,早在屋里床上躺着了!”
“你们现在在哪里居住,要不要我安排下人扫出两间卧房?今晚凑活一下,明日再派人细细打扫。”梅陵阳的待客之道向来周全,把左焕白二人安排在梅家即是礼仪,也方便时刻监视。
左焕白笑笑,婉拒道:“我们在外租了客栈,此次是想找梅鹤青商议一些事情,潜入也是为了不打扰您这些长辈。再一个,我们来不单单为了鹤青,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不方便透露了。”
“更重要的任务?只要我梅家能帮上忙,一定全力以赴!”梅陵阳摊开双手,笑道:“在云歌城,我梅家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左焕白看向田从梦,编瞎话这方面她比较在行,示意由她对答。
结合梅鹤青最近的活动和萧先生对梅鹤青的信任,她可以肯定,萧先生在帮梅鹤青调查,他们也有分工,就像自己和秋书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