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娘再次来到二房,多少显得有些臊眉耷眼。
沈母并没有刻意刁难她,只是唠家常似得跟她说话。
其实,沈母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只要在她面前的是个正常人,有来言有去语,她是不会夹枪带棒给人甩脸色。
尽管这个大嫂做了不少让人窝火的事。
沈小芸看了看自行车,就被沈卿卿拉去房间聊天了。
倒是沈大娘,站在自行车旁边,见沈母也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只说要去上工,就离开了二房。
沈母望着大嫂的背影,好半天才摇头叹气道:“倒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这样也好,挫挫心思,也能让她知道自己都飘成啥样了。”
完后,沈母转身进了院子,去喊儿子们和儿媳去上工。
房间里。
沈卿卿给小芸姐倒了杯稀释的灵泉水,聊了几句,说起给小芸姐相亲的事。
“小芸姐,大娘没再跟你说相亲的事了吧?”
沈小芸端着茶缸喝了两口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妈为了沈小曼的事,已经心力交瘁,不仅连着做了两夜的噩梦,还说梦到沈小曼把大房二房的人都杀光了。”
“……”
沈卿卿刚坐到床边,听到小芸姐这句话,不禁手指一颤。
“大娘……她怎么会做这种噩梦?”
沈小芸放下茶缸,叹了口气说道:“可能是被这次的事,刺激到了,还说沈小曼把我推下悬崖,把她气死,还放火烧了……算了,总之,我妈现在后怕的紧,连问都不问沈小曼了。”
“……”
沈卿卿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见小芸姐没再继续往下说,这才松了口气。
听几句的意思,大娘做噩梦,竟然梦到了上辈子的事。
这蝴蝶效应的产生,未免差距有点大了。
不过,希望沈大娘能被警醒吧。
毕竟,她做的噩梦,可不单单只是噩梦,那都是上辈子真实发生的事。
沈小芸见卿卿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了,又转移话题,说起了马家的事。
又聊了几句,等两个出去才发现,家里的人都去上工了。
沈小芸也没敢再耽误着,戴上草帽就往外走。
沈卿卿挎上背包,带上水壶,跟着小芸姐一起去了田里。
到了田间地头。
两姐妹刚分开,谢怡就走了过来。
沈卿卿一见她来,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于是,两个人走到阴凉处。
谢怡将剩余的钱票都还给了沈卿卿,修改了欠条上的数字,又利索的收起欠条,转身就要走。
她已经不欠沈卿卿什么了。
更何况,有欠条为证,她也不怕沈卿卿上报!
沈卿卿将钱票装起来,见谢怡要走,不禁抿嘴笑道:“谢姐姐走得这么急,是要帮许知青干活去吗?”
“……”
谢怡猛地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沈卿卿,表情不似曾经那么温婉,反而透着一丝淡漠疏离。
“关你什么事?”
“呵,谢姐姐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沈卿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谢怡的面前。
刚才谢怡给了她钱票后,很明显松了口气,她不会真以为还清了钱票,就有资格在她面前甩脸色了吧?
“谢姐姐,还清了钱票,可不代表你没犯过错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
谢怡听着沈卿卿话里的威胁,顿时脸色一僵,死死地攥紧拳头。
“你想怎么样?钱票我已经还清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沈卿卿侧目扫了眼谢怡,嘴角微微翘起一抹讽刺:“我不想怎么样,谢姐姐想怎么做,都是谢姐姐的权利,你请自便!”
话落,她迈步越过谢怡朝着沈家分得那几亩地走去。
谢怡见沈卿卿离开,也朝着另一边的田地走去。
可沈卿卿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谢怡的背影。
欠条,是个好东西啊。
它既能约束谢怡还钱,也能成为谢怡犯错的证据!
可谓一把双面刃!
亏得她先前还觉得谢怡有点脑子。
但现在,是她高估了谢怡!
许玉堂的脸已经毁容了,沈小曼也被关起来了,谢怡还清了她钱票,不会真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吧?
收回目光,沈卿卿看向沈家那几亩地,爸妈和哥哥们都在卖力的干活。
于是,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去。
……
翌日清晨。
马保业的办公桌上,多了两封信。
一封信是上报谢怡利用知青身份,借钱借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另一封信,则是举报知青点男知青许玉堂,德行有亏,有违师德,不配做一名老师,更不配教书育人。
同时,还列举了许玉堂三条罪状,除了奸懒馋滑坏,还利用知青身份,欺骗村子里的无知少女,利用家庭背景,勾搭女知青为他当牛做马。
总之,信里的内容,几乎将他批判成了一个来泊村当土皇帝的恶劣势力。
最主要的是,通篇信件里,有多处列举许玉堂利用他的家庭优势。
马保业看完了这两封信,整个人都愣住了。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一封信能把人批判的这么恶劣!
而且,内容不似作假,却又字字诛心!
他愣了好久,直到沈父推门走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老沈,你来的正好,这有两封举报信,你先看看。”
马保业将那两封信递给沈父,就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溜达。
他得缓缓了。
幸亏这两封信,是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万一,直接放到县长的办公桌上,甭说许玉堂和谢怡,就是他马保业都要跟着倒霉了!
沈父翻看完信件,顿时满脸沉重的看向马保业。
“你打算咋办?”
“啥叫我打算咋办?这一大早给我吓得够呛,我脑袋都嗡嗡的。”
沈父将信件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木椅上。
“这信的内容,必须先核实,再做判断,不过,谢怡我不了解,但这个许知青的德行,的确有问题,必须要重视起来,还有他的家庭背景,一个搞不好,咱俩都得受牵连……”
“老沈,你说的没错,这样,先把他的教师职位停下来,至于这个谢怡,我去找曹知秀!”
马保业说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而沈父却依旧坐在木椅上,转头又看了眼那两封信,打量着字体。
这两封信的字体方正,笔锋苍劲有力,的确不是女儿的字体。